序
我是华霓裳,也是安锦年,
那一天,我的心在桥上死了,可是我却活了下来……
未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直到,一个陌生人出现在我生命中。
他,执起了我的手。
——安锦年《大邺篇》
剑,刺入了她的胸膛,血,一滴滴的顺着剑锋流下,被雨水冲淡了。
“诺公主呢?”他冷冷的开了口,不带一丝温度。
“你为什么不干脆刺死我呢?”她抬起了苍白的脸,虚弱的笑问。
“你!”他怒了。
华霓裳见他这样不由得觉得好笑,握着剑的手一用力,拔出了她的胸膛。
血一时如注般涌出。
她一步步向后退着,后背抵到了桥栏上,“你不该问我的,你信不过我?”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受伤,令他心中一颤。
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眼前的这个少女一点也不无害,使的一手好手段,算计了不知多少人。
“你对诺儿做了什么?”
喉咙被用力的捏住,窒息的感觉一瞬袭来,可她平静的发现,似乎死去也不是那样的绝望。
“你、在、怕什么?”华霓裳费力得吐出几个字,眼里的悲戚渐渐消散。
脖颈上的力道突然松了,华霓裳一点也不意外得对上男人惊恐的脸,她笑了。
“她在驿站,天凉了,别让她等久了!”
纳兰尘心底暗道不妙,可却浑身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一身红裳的人仰面坠入了桥下湍流的河里。
“霓裳!”他开口大喊着她的名字,“你为何……”
你为何,这样傻呢?
雨渐渐得大了,一滴滴打落在河面。
河水深不见底,没了那一袭红衣。
有谁能来救救她呢,为何一个人也没有?
纳兰尘瘫倒在地上,死死得盯着桥下的河面,他什么也看不到,却又忽然觉得,桥下,华霓裳朝他笑了。
天凉了,莫要让她等久了……
雨下了很久,很久,久到令他窒息……
纳兰尘渐渐得恢复了力气,从一滩雨水中爬了起来,他望向桥下的河面,心中说不出什么情绪。
他又在桥上站了一会儿,终究是转身离去。
华霓裳得了计,自是心中快意。可河水凉凉的,冻的她两颊笑不出来。
她刚刚就那么直挺挺的从桥上坠了下去,好在河水够深,没把她的脑袋劈成两半,让她能够留得全尸。只是,泡久了,估计这张脸就不好看了吧?
华霓裳隐隐有些担忧。
诗诗,我这头牌怕是做不成了,不过你也不在意这些,等上了岸,我们就流浪去吧,花楼里的生活,实在是令我厌烦呢*霓裳心道,不过我替你当了那么久的头牌,也应该够你风光的了吧?
可惜你没看到许郎的脸有多绿,被我呛得活像吃了一碗苍蝇。
唉,你若是在就好了。
至于纳兰尘,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我再也不要爱他了,从今以后我只爱你!
诗诗,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傻啊,他竟然不相信我……
他怎么能不信我呢?
南宫诺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怎么可能会害她……真是个傻瓜……
华霓裳笑着笑着,流出了泪来,混在河水里,看不清了。
所以你只能看到她在笑。
她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顺着水流漂啊漂啊,脑海中竟浮现出了南宫诺的脸!
那时的华霓裳还不是玉兰阁里的头牌,而是一个名叫安锦年的乞儿。
南宫诺冲着她笑道,饿坏了吧,这个馒头给你了,如今我流落在外比不得从前,只能请你吃馒头了!
安锦年笑了,我既吃了你的馒头,以后便是你的人了,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只是后来,南宫诺离开了,一国公主怎么可能会和她这个乞儿一样一直流落街头呢?
她又继续流浪,从安锦年变成了华霓裳,却一直记得自己的誓言。
而如今,霓裳已经死了,阿诺,你的恩情我已经还清了,若有来生,定是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