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姐妹

这个夏天，小米遇见了黎桐，黎桐是回来看望父亲的。她家早已搬入新楼房，她妈妈早年间，一直有严重的职业病，多年未能治愈，在几年前去世了。父亲独自在家养老，最近找了个老伴，还打算结婚。

俩人好久不见，自然是亲热的不行。

“你现在住在哪儿呀？很少见你回来了　……”小米亲切地问。

“我搬到新开发区了，租了套单元房。儿子也在附近上中学了……你呢？最近怎样？”黎桐亲热地问。

“我能咋样，在老爹这混日子呢，我爸犯脑梗了，行动也不方便，我给他做个饭。”

“哎！你好好的，咋离婚了……我看毛旦那个人还不错嘛　……怎么过不到一块儿……离婚对孩子伤害也大……你们没考虑复婚吗？”黎桐劝着小米。

“没提过……都不想吧，也没感情，复婚也过不好……”小米想起星月还是有些难过，马上转换了话题：“你没上班吗？刘峰现在干啥呢？”

“他搞装潢，都是些蓄，也挣不了大钱……凑合，混呗。”

“刘峰人真不错，对你儿子也好 ……你们不打算再要一个吗？”小米关切地问。

“前一阵，有了一个，没敢要 ……经济不行，等再多挣些钱再说吧！”大概是想起那个没成的孩子，黎桐有些伤心。

小米赶紧转移了话题：“听老三说，章杰现在混的挺好，好像到北京发展去了。很少回来，回来也不和同学联系了，大家都只是大概知道他的消息，具体的也不清楚。”

“哦 ……其实，我还一直想见章杰一面的……见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我估计肯定不好意思吧……回头帮我打听下他的ＱＱ吧，我看能联系上他不　……”黎桐对章杰仍念念不忘。

这天晚上，她俩去找了昔日的同学郝虹。

郝虹这几年在南非打工，最近回来探亲。郝虹初中毕业进厂上班，没几年就下岗了，厂里组织一批下岗工人去南非打工，郝虹也报了名，交了一万元的中介费。这一去就是几年。

郝虹的妈妈脾气不好，年轻时喜欢打他们兄妹。父亲人很老实，脾气也好。

小米和黎桐进了郝虹家门，看见她父亲正在伺候母亲如厕，也不敢和他们打招呼，快速溜进郝虹的房子。

“你妈怎么会这样了？”小米问。

“嗯，我妈去年就瘫痪了，我爸一直伺候着。”

“哎 ……你妈好像才六十多吧，还这么年轻，怎么就 ……”小米仍然有些想不通。

“嗯，哎！我妈年轻时就有职业病，没好好治疗 ……没办法的事，慢慢混吧。”郝虹叹道。

小米感叹造物弄人，以前她妈妈很漂亮，大大的眼睛，人很精神。走路生风。骂起子女来，嘴巴不停歇。二十年过去了，竟也瘫痪在床！原先唯唯诺诺的老公，竟也成了唯一依靠的人。

黎桐问：“你还去南非么？”

“还去！下月就走，这次休一个月 ……再干一年，明年回来就不去了。”

“在那边好混么？”小米也有心想去挣些钱。

“我现在比较轻松些，在那边搞管理，黑人很难管理，脑壳子小，想法简单。不好好看着，就总拿东西。”郝虹说着。“不过晚上外面乱，不敢出去。只能呆在宿舍，也很无聊……”

“你出去挣钱，你婆子帮你带孩子，还挺好的。”黎桐也羡慕地说。

“哎！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挣钱也不行　……离开孩子时间长了，她跟我也不亲了，也不好好跟我说话……我现在也不大想管她，有她奶管着就行了。”

小米心想，出去挣钱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孰轻孰重，个人取舍而已。自己就没有什么事业心，从没想过要扔下孩子出去闯荡。以前有个算命的说，小米一辈子都没有事业 ……

“现在想出去打工不知道还行不？”小米关切地问。

“现在？中介费太高了……出去也不好干，挺难的　……”郝虹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