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气色不好的小米
喝着奶茶，继续敲着键盘，从网上搜出一本山海经，却依旧没有找到相似的图案。心里琢磨着哪天去图书馆借一本更为详细的资料作比对的时候，大叔的电话恰巧打了进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虽然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但是至少现在不能让大叔察觉出异样。这个想法从我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禁不住吓了一跳，难道我已经把大叔当做坏人来看待了么？
我不禁为自己想法感到脸红，明明那天是大叔不顾一切地救了自己，还因此遭受了医生的数落，现在自己却因为一张来历不明的相片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样想着，我心里突然间非常的不好受，知道听见电话里传来大叔叫我的声音。
“禾智，禾智，你好点了吗？”
我假装咳嗽了两声，装作刚才因为不舒服才没有问好的样子马上回答道：“好多了，就是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呛着了，大叔好点了吗？”
大叔不疑有他爽朗地告诉我他已经不发烧了。
“咦？怎么发烧了？”我记得那天晚上在饭摊的时候，大树一直在吃药，一副惜命的样子，照理来说应该比我好得快才对啊，怎么反倒严重了呢？尤其是听到大叔沙哑得媲美博简的声音，简直是像又厉害了好几分一样，莫非是那天晚上我走以后，没有关上门着凉了？可是，即使我忘记关门，风吹进饭摊的时候，大叔也应该会关上吧？
还在我思考的时候，大叔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那个喝了点酒，嘿嘿。”
“嘿嘿什么啊？”听完了大叔的解释我有点儿生气，“大叔，你吃了一晚上感冒药你记不记得啊？喝完药还敢喝酒，你是真惜命还是开玩笑啊？”我的语气听上去都能把自己吓一跳。
大叔却依旧乐呵呵地解释自己幸亏只吃了中药：“你该高兴我没有吃西药，然后喝酒。要不然。”
“要不然现在我该去火葬场给你献花圈了。”我没好气儿地打断了大叔的贫嘴。
“那个献花圈应该是在殡仪馆。去火葬场献的话有点太早了。”大叔小声地辩解着，我一时间没有跟上他的思路，等到跟上的时候，我有些无奈地被大叔气笑了。
大叔听到我的笑声之后，依旧不改刚才的嬉皮笑脸，在电话里笑着给我吃宽心丸：“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下回再生病可不敢喝酒了。”
“您自己知道就好。又不是孝子了。”我抱怨着，也想起了今天饭摊的营业问题，“今天还是闭店一天？”
大叔那边犹豫了一会儿，我猜到了他的想法，叹了口气，接过了话茬儿：“知道啦！安心养病吧，今天我一个人盯饭摊也行。”
“可是禾智也在感冒啊？”大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连声音都扭捏了起来。
我有些不给面子地戳穿了大叔打电话过来的预谋：“其实早就打定主意让我去看摊了吧？打电话过来也就是探个虚实和口风，看我乐不乐意？”
大叔在电话另一边再次笑了起来，听起并没有被猜中心思的尴尬。
我又叮嘱了几句大叔不要再乱喝酒后便挂断了电话：“您的鼻音真的太重了。我这边，已经和前两个月的状况不一样了，可以和食客们说话了。所以不要瞎担心我这边的情况。”
不等大叔在说些什么，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刚一挂断电话，我就感觉头顶有一丝发凉。一摸才发现满头大汗，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紧张到大汗淋漓。我自嘲地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果然心里还是介意那张莫须有的照片啊。看来，至少在查清楚大叔纹身和他最后留给我的那张照片中纹身的关系，才能真正对大叔做到坦然面对。我用毛巾擦干了头顶和手上的汗，重新研究起了照片中的纹身。
去了很多图样，但都觉得差了些什么，看了一眼闹钟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关上电脑，穿上大衣去了饭摊。今天是周末的缘故，街上并没有太多的人，尤其是在平常熙熙攘攘的办公楼边的街道，没了上班族的穿梭，一下子显得冷清起来。
我以为自己到的够早，可以悠闲准备晚饭的时候，却被蹲在饭摊门口的小小身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女孩儿再听到我的脚步声的时候，突然抬起头，用一贯的死鱼眼给了我一个懒洋洋的眼神：“现在才来啊？”声音也同样是懒洋洋的。
“嗯，今天还以为来的很早，不会有客人呢。”我打开门，侧身将小米让了进去，“平常这个时候不是还在睡觉么？”我想起上回夜谈的时候，小米好像是和我这样说的。
小米没有理会我的寒暄，而是一边喊着“好冷啊”一边一屁股坐在了大叔常坐的太师椅上，熟练地打开了大叔的笔记本，开始看新下载的动画片。
看起来动画片的内容和她上会让我看的完全不一样，不过小米倒是看的非常入神，我我在后厨弄出的巨大声响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只是盯着屏幕，偶尔傻乎乎地叼笑得前仰后合。
“我去买菜，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菜市场？”我就事问了一句，并不抱着她能和我一起承担买菜工作的希望。果不其然，她只是冲我摆了摆手，便又将注意力全部放回了新下载的动画上。
我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希望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不会有客人来吃东西。如果只有小米一个人在店里的话，不仅食客，连小米都会感到尴尬吧。说不定不只是尴尬，对社交存在恐惧心理的小米应该会特别害怕吧？果真刚才就应该带她一起出来才对。本来想要折返回去的时候，想起反弹并没有挂上‘正在营业’的招牌，心里倒是没有刚才那样担心了。没有挂招牌的话，这个时间也不会有人突然穿进去吃饭的啊。心里虽然这样宽慰着自己，脚步却不自觉地加速了起来。
匆忙从菜市池来的时候，小米依旧保持着和我出去时一样的姿势窝在那把陈旧的太师椅上盯着屏幕上播放的动画看。
“饿不饿？用不用先做点什么给你垫补肚子？”刚才在门口看到小米的时候发现她的脸色非常不好，蜡黄蜡黄的，像是生了病一样。
小米只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甚至没有回头地说道：“什么话都等我把这集看完再说。这里超好笑的。”
看着已经入迷的小米，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是生气有时觉得十分好笑，动画真的有那么好看么？好看到可以废寝忘食的地步？
不过看样子，小米暂时不需要我的照顾，我安心地推看后厨的门帘，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
在菜市场里的时候，本想熬点鸡汤补补因为生病消耗掉的能量，却又觉得大病初愈不能吃的太过油腻，犹豫再三，还是只在肉贩老板那里买了剔好的鸡腿肉，在案板上慢慢切成了小块。
刀工不好的我，即使只是处理晚上的食材，就已经耗到了平常营业开门的时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飞奔出去把‘正在营业’的招牌给挂了出来。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路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中和了冬夜的寒冷感觉。“路灯也亮的太早了。”小米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听不出来语气。
我回过头指了一下墙上的挂钟：“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平常的话，这会儿我和大叔已经做好饭等着食客来吃饭了。”
“唔”小米后知后觉地感叹了一句，“挂不得你突然冲出来，原来是要营业了，挂招牌啊。你叫我给你挂就好了。看你突然冲出来，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害得我好一阵担心。”
我眨了眨眼睛，听着小米的话心里莫名的一阵感动。看来小米和他自己说的不一样，明明也是个热心的孩子呢。
“怎么突然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米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身上发生什么了吗？”
“不是。”我掐了一下小米的脸，“只是真的觉得你特别可爱。对了，你喜不喜欢吃鸡丁？”
小米点了点头，眼神都亮了起来，像是许久没有沾到鱼腥味的猫一样。
看着馋的不行的小米，我竟然有了一种身为大厨的满足感。
“提到鸡丁，我突然觉得饿的受不了。”小米这样说着，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把饭做好？”
“所以说为什么刚才我问你饿不饿的时候，不是你没有吃饭呢？”话这样说着，我依旧开始往后厨走去。
“我以为泡面能撑很久的。”小米趴在了桌子上，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骨头一样。
“你吃了几天泡面啊？”听到小米的话，我把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一副半死不活的‘僵尸’样子，心里觉得非常震惊，“你该不会是自从你爸爸出差之后，一直在吃泡面吧？”
小米几乎是同一时间点了头：“对啊，我又不会做其他的菜。昨天姐姐这里还一直关门，我只能吃泡面，”
挂不得脸色那么难看，看着小米不健康的脸色，我有些担心。小米却毫不在意地再次挪到大叔平常待着的位置，继续看刚才没有看完的动画。
走进厨房，想着小米的脸色，总觉得不该放任小米这样颓废下去。总是吃泡面和熬夜的话，身体真的会垮掉的啊。担心地又掀开门帘看了一眼和豆芽菜一样的小米，我禁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让小米进到后厨帮忙：“想不想要快点吃饭？”我拿着铲子站到了小米身后，“如果来后厨帮忙今天可以不收钱啊。”
小米听到我的话，背影僵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关了视频：“姐姐需要人帮忙是吗？还是只要我做好自己的饭就可以？”
“其实只要做好自己的饭就好。”我伸手将小米从太师椅上拉了起来，“过来帮个忙吧，我一个炒菜真的超寂寞的。”
小米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被我拉着慢慢挪向了后厨，只是嘴上还在心不甘情不愿地埋怨着我：“真是的，姐姐这里明明是个饭摊，却还要客人帮忙做饭，我明明在家都不做饭的，却要在别人的饭店里受人使唤。”
听着小米的埋怨，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米听到我的笑声像是受到了刺激，眯着死鱼眼不开心地瞪着我问我在笑什么。
我摇摇头避免小米的误会：“不是在嘲笑你，只是你一边埋怨一边又过来帮忙的憋屈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就笑出来了。不过我不是使唤你啦，只是帮忙一起聊天做饭，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待在厨房里和我聊天我也会超开心。”
“话说回来，大叔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啊？”小米在狭小的后处理来回转悠，打量着我收拾好的食材。
“大叔生病了，重感冒，烧刚退，要休息几天才行。”我解释着，慢慢带上了一次性口罩。
“那大叔吃什么啊？”小米好奇地看着我带上口罩，“姐姐该不会也生病了吧？”
我将锅架到了灶台上：”我今天会早一点关门，然后带一份饭给大叔的。倒是你，要好好吃饭才对。“
‘真是辛苦呐。”小米喃喃自语，“对了，一会儿我要把什么递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