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番外篇之禁忌情缘(23)

唐微品知道,他们的这丝血缘关系,也是他们之间永远迈不过去的坎。

若是他再清醒一点,就应该任由柏子绫去打胎,从此真正做到山水永不相逢。

可是,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柏子绫这么冷硬地处理掉他们之间的羁绊,更做不到若无其事,他在很长的考虑之后,决定不管将来如何,眼下他只想做一件事。

那就是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无论如何都要让柏子绫把孩子生下来。

这是他给他,也是给她下的最后通碟。

至于孩子生出来后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活在这世界上,他跟柏子绫又如何突破世俗的眼光能够拜托现状……这些都不是他现在所想要去考虑的。

他终究还是被她气得摔袖而去。

当然,在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威胁她。

若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

“你就不会让我在乎的人好过。”

柏子绫勾着唇接下来她的话,对于他威胁的话语,柏子绫已经习以为常。

唐微品丝毫不觉得尴尬,冷冷地笑:“你知道便好。”

曾经,柏子绫把他当成知心的朋友、值得依赖的长辈,所以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温柔善解人意的,这也是她的本性。

可是,自从那改变一切的事情发生之后,她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再温柔,不再对他抱有尊敬之心。

每次见面,不是冷冷不语,便是针锋相对。

面对唐微品的威胁和施压,现状令她无法反抗只能妥协,她每天都生活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待在她不喜欢的房间里,除了工作的时候能够稍微到三点注意力。

其他的时候,她不是处于对女儿的无限思念之中,就是处于对唐微品的愤恨,对现状的无力之中,还有对孕育一个不该存在的生命的恐慌和厌恶中。

她心中的压抑和苦楚,若是再找不到排解的方法,恐怕真得犯上抑郁症不可!

所以,她便把心中的郁结尽数发泄在了唐微品身上。

后者显然也知道她的发泄之意,多数时候都是任她发泄,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哄着她,可往往他都是面无表情,一幅视她为无物的模样。

刚开始柏子绫不是太懂,后来她才渐渐摸清楚唐微品的性格,他之所以无动于衷,更多的原因是在暗自生气。

当真是隐藏情绪的绝佳高手。

正常情况下,人若是生气愤怒,有几个能控制住神色的,而且是长久以来始终如一地控制,偏偏唐微品就是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演员呢。

唐微品大概每个星期都会过来至少两次,每次都是夜里过来,他就在邻城任职,凭借原本的人脉,再加上帝京高官的名声,很快就在这座城市立下了足地,行事什么的远比在帝京时候还要方便。

因此在大概三个月之后,他就开始着手让柏子绫搬到Z城。

她原以为现状已经够令人崩溃了,却没想到唐微品还有这个打算,真的瞬间就炸了。

“唐微品,你是不是疯了?”

她和平常争吵一样,向来不擅长说脏话的她,最经常说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而唐微品显然早就已经免疫了,他淡漠地看着柏子绫,明知她是不愿意的,却依旧语气强硬地说。

“收拾好东西吧,今天晚上就跟我回去。”

不仅如此,他还为柏子绫在公司里办了‘长期病假’,这些于他而言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柏子绫看到旁边的水果刀,她无法克制地拿了起来,指着唐微品:“我忍你已经很久了,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跟你去Z城,你若是再敢威胁我,我今天便跟你同归于尽。”

“那便同归于尽吧!”

目光接触到她手中的水果刀时,他眸子一冷,手指也不由得缩紧,强行冷漠的心一下子如同冰敷……呵,这就是他喜欢的人,不管如今他做什么事,她都会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甚至不惜拿着刀对着他。

他重重放下手中的筷子,饭吃一半,已经全无胃口,无视拿着刀的柏子绫,转身朝里屋走去。

她握着刀的手越来越颤抖,他就在她前面几步,整个后背暴露在她面前,只要她下定决心……完全是同归于尽的绝好时机。

可是,可是她不能啊!

她无法把这归结为不忍心,因为她心里有那么深重的牵挂。年迈的父母、亲厚的兄长,还有她视为全部的女儿,这些全都是她的软肋。

每当她想要反抗,都不得不去考虑他们。

同归于尽,固然她不用再这般痛苦下去了,可是那些她在乎的人,也在乎她的人,该怎么办……

唐微品,唐微品,为什么我要认识你,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

若是苍天有眼,就该让她有一个彻底摆脱他的机会。

她蜷下身子,紧紧地抱住自己,像以前无数次的时候,因为无力,因为压抑而痛哭。

待唐微品把她屋里的行礼都收拾好了之后,出来一看,柏子绫已经哭累了静静地坐在了沙发之上。

他沉沉地看着她,暮色一样的瞳孔丝毫看不出来任何情感,声音亦是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你看看还有什么没收拾的,等下苏埕就会过来接我们。”

柏子绫一张刚刚哭过的脸仍可见一丝苍凉,她听到唐微品说的话,站起来朝卧室的方向走去,她为数不多的衣服已经被唐微品尽数装进了行李箱里,还有一些护肤品之类的东西,她也一一装进了化妆包里面。

她不再反抗,甚至不再跟他说一句话。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唐微品是一个怎样固执可怕的人,而当他的执着用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亦是毫无反抗的余地。

所以,与其反抗,不如得过且过地把自己当成一个木偶。

就像她如今已经接受了要必须生下这个孩子的‘任务’一样,既是任务,去完成即可。

也正是因为把它当成了任务,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满怀罪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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