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离开
留下还是离开?
这样的选择,其实在顾凯琪的心中并没有多么的不同。父亲在国外有了自己的家庭,母亲是一个流浪画家,她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是在七岁,那一年,他们似乎吵得很凶。在她的印象中,父亲一直都很迁就着母亲。但那一次,她看到父亲哭了,母亲冷漠的转身离去。而从那一天开始,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她一个。
虽然有保姆照顾,但心却孤独无助。离开小岛又如何呢?她能去哪?顶着这样的脸孔,谁又认识她是曾经的顾凯琪?或许,她从心底就不想有人认出她吧!顾凯琪已经死于那场大火之中,而凌宇,和她的未来也不再有联系。一切早已结束。
当顾凯琪敲开男人的门,男人的眼中并没有丝毫诧异。似乎这样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但顾凯琪踌躇的时间却让他有微微讶异。但那都不是什么问题。不知为什么,原本就耐心极好的他,在面对这样一个人儿的时候,耐心更是好的出奇。有时他宁愿她不要做出决定。因为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就能一直这样下去,对他来说,这样足矣。
“我要留在这里!”
顾凯琪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男人只是微微一笑,温暖的背后似乎夹杂着她看不透的东西。
“以后你叫裴安!”裴,是那个人给她取的姓。安,却是他给她取的名。安安,一生平安。如果你能幸福下去,那该多好!
顾凯琪,不,是裴安。将这个名字深深的刻在心底。从今天起,她就不再是她。也许一年前那场大火之后,她就已经不再是她。失去了爱情,但她依旧得活下去。新的身份,也许更好!
“安安,我叫司徒翎,叫我翎。”
“裴安――”
熟悉的声音,伴着丝丝道不明的情绪,裴安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凌宇。
两人只隔着几米距离,但却似海角天涯般遥远。什么时候起,那阳光的面容变得一片沉寂。微风吹起他们的发丝,裴安看着凌宇,恍如隔世。凌宇眼中闪过一丝烦躁,这样的裴安让他涌出一种莫名的疼痛。他讨厌这样的距离,于是行动先于大脑,凌宇走上前,抓住裴安的手腕。皮肤碰上的那一刻起,两人同时愣住。这样诡异的氛围,惊得两人一动不动,对视的眸子无法移开。
“嘭――”
不知是哪传来的声音,将怔住的两人拉回现实。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两人同时将眸光移开。
“很晚了,回去吧!”
裴安的声音首先打破沉寂,凌宇只是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回头若有所思的向围墙望去,继而移动脚步,向着裴安离去的方向走去。
墙角,两个黑影立在那里,其中一个狠狠地踢了一下脚下的杂草。
“妈的,你干嘛不让我上去废了他的狗爪子,竟然敢碰嫂子的手,我一定要把他给剁了!”
一个粗暴的声音邹然响起,月光打在那人的脸上,不是伍思凯又是谁?
“笨蛋,你刚才竟然敢去开枪,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齐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脸火大。
“要不是你,我的子弹才不会只是对着天上,我要直接废了那男人,不,是杀了他!”
伍思凯一脸忿忿的样子。都怪这个白愣子,要不是他在身边碍手碍脚的,他早杀了那男人。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老和他唱反调。还有那个老大也是的,自己的女人,抢来就好了嘛。自己坐在一边干痛苦,还总表现出一副没表情的模样。妈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啊呸呸呸,他才不是太监!
齐诺没有说话,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伍思凯,看来他真的得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他了。今天的这件事情,要是让老大知道,后果不堪设想。齐诺转头看了看围墙,他感觉到了刚才投来的视线。这个凌家大少爷,果真不像表面上看的如此简单。
一把揪过伍思凯的领子,不等他说话,直接塞进了车里。很快,车子便在凌宅附近消失了踪影。
清晨,像往常一样,裴安来到餐厅陪老人用餐。当裴安走进饭厅,看到出现在饭厅的凌宇,心下不由涌出一抹奇怪。上班之后,他都不会在宅子里吃早餐。但今天却出现在了这里,裴安心下一阵纳闷。但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在他身边坐下。
“刚看到你睡的香,所以没有叫你。昨天那么晚睡觉,怎么不多睡一会?”
感觉凌宇的手落在自己的头上,那亲昵的言语,让裴安的心不由微微一滞。眼中生出一抹怀疑。
“怎么那样看着我?是因为我最近冷落你生气吗?我这不是忙吗,所以这些天都没有和你一起吃早餐。这几天我休假,可以好好的陪陪你了。”
凌宇如是说,温柔的样子让裴安的心涌出一丝不好的感觉。空气中似乎弥漫着阴谋的味道。凌宇这宠溺的温柔来的太过突然,让她有点适应不来。
“呵呵呵呵――”
耳边传来一阵笑声,是老人的。裴安抬头,这才看到老人被吴妈扶着,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饭厅。裴安心中似恍然,但却依旧不解。如果说是为了演戏给老人看,但刚才那样的戏码也过于甜腻了。搞不清楚凌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裴安准备静观其变。像平时一样,对着老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喊了一声“爷爷”。
饭桌上,凌宇不时亲昵的靠在裴安的耳边,嘘寒问暖。一旁的吴妈一脸欣慰的合不拢嘴,老人也不时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
“对了,爷爷,今天我想跟你说件事。”
凌武讶异自己孙子今天对自己的态度竟然温和了这么多,觉得那都和裴安有关吧,不由看着裴安的眼光更加慈祥。
“从结婚到现在,一直忙这忙那的,我想带着安安去蜜月一下。也不用很久,一个星期的样子吧。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凌宇如是说,裴安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这男人究竟怎么了?看着凌宇那真诚的看不出任何杂质的眸子,裴安心中一紧。
“呵呵,安排好就好!我也说,是应该给安安补一个蜜月了。难得的,你就多请几天假吧,好好带着安安过过二人世界。”
凌武笑眯眯的说。他当然知道凌宇请假的事情,但却不知是为了这个。安安是一个好媳妇,这点他很认同。而且新婚小两口去度度蜜月也无可厚非。他们能好好相处这点让凌武看的很欣慰。再一次肯定觉得自己当初逼他和裴安结婚的做法是对的。看来他应该很快就会有曾孙子了吧!想到这,凌武笑呵呵的。
回到房间,裴安不解的看向凌宇,后者只是像没发现一样,走到衣橱前,开始认真的翻找出门的衣服。裴安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凌宇,心中竟有种莫名的感觉。说不上好还是坏,只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向她靠近。但却又摸不到一丁点头绪。
“去一个礼拜,也不用带多少衣服。如果到时候不够的话,叫人送就好。”
凌宇关上行李箱,抬头看向裴安。
看着他满含笑意的模样,裴安的心弦似乎被猛的轻扯了一下。只感觉自己被那抹熟悉却又陌生的微笑晃了眼。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那样阳光的笑脸,她有多久没有看过了?仿若前世的记忆,朦胧却又早已印进心底。
凌宇的脚步轻轻移动,缓缓的靠近裴安。眼中放着说不清的东西。手抚上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裴安的心,狠狠一滞。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低沉的声音,仿若一阵魔音。听得裴安快要忘记了呼吸。他,在说什么?耳边的话久久不能散去,她有那么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反映,看着那熟悉的面容似乎透着丝丝柔情,还有那说不清楚的期待,裴安猛的撇开了头,把脸上的动容与挣扎,隐进他看不到的角落。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像要做什么,但希望在没人的时候,你能离我远点。”
裴安抬眼看向凌宇的时候,眼中是一贯的厌恶。忽略那眼中似乎一闪而过的受伤,撇开眼,大步离去。她不知道如果再继续呆下去,自己是否还能维持住这装出来的镇定。事实上,她已经无法分辨这个男人的意图,但不管他的意图是什么,刚才那低沉的嗓音,脸颊上温热的触感,还有那深情的眸光,都让她差点沦陷进去。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大声告诉凌宇,她就是当年的顾凯琪。
但,她不能。
她是裴安,只是裴安。那个叫做顾凯琪的活泼女孩,只是一个前世的倒影。裴安的身边应该是那个看着她时,满眼都是心疼与怜惜的温雅男子。从他身上透出的淡淡感伤,才是她应该去抚平的东西。
裴安靠着房外的墙壁,右手抚上心脏跳动的位置,丝丝疼痛涌上心头。一股名为苦涩的东西从喉咙管涌进嘴里,
漫出一阵苦味……
纳兰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齐诺与伍思凯低着头,一脸认罚的模样。而背对着他们的办公椅却一直没有动静,整个办公室,静的让人发慌。
“老大,那枪是我开的,你要怎么罚我都认了。但能不能不要把我扔到非洲去,妈的,那里真不是人待得地方。”
伍思凯首先忍不住发声。真不知道怎么这么绥,昨天自己在凌宅开枪的事情竟然被老大知道。这不,大清早的就被叫到这里挨训。要知道,老大虽然平时看上去不说话,冷冷的,但每次惩罚的时候都足够让他郁闷。
如果是让他挨点皮肉之苦或者是什么的他也没那么难受,但像上一次,老大明知道他喜欢那只新出的枪支,但惩罚偏偏就是把那支枪送给身边这个白愣子。还有上上次,他在酒吧为个女人和青帮的那个什么狗屁堂主出了手,当然事后肯定是狠狠的扬了扬威,但那个女人却被老大送给了齐诺,说随之处理。
虽然这辣妹多的是,但想想自己先看上的女人被老大送给这个白愣子,他就一肚子的火。身材那么好的一个M,真不知道这个平时看上去软手软脚的白愣子“吃”不“吃”的下?不过足够让他郁闷的是,为什么每一次他受罚得利的总是这个白愣子,想想心底都不服。
伍思凯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齐诺,后者接受到他的目光,嘴角挂上了一个不易察觉地弧度。他当然知道这个莽夫在想什么,不过之前的那些惩罚都是老大的决定,当然他偶尔也会主动告告密,像这个莽夫在酒吧为了女人把人家青帮的堂主打成重伤的事情,那次他真的被这家伙气的不轻,所以在惩罚的时候在老大耳边扇了扇火,可这一次想必没那么好办了吧。毕竟这次他也被牵扯了进去。想到这,齐诺不由瞥了瞥身边的伍思凯,不觉一阵无奈。他迟早要被这个家伙拖累死!
“出去吧,阿诺,你留下。”
久久,办公室响起这么一个声音。伍思凯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力出了问题,老大竟然没有说罚他,而是要这个白愣子留下。愣了两秒,向齐诺递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笑嘻嘻的快速闪人。说不准这一次老大惩罚的是齐诺呢?嘿嘿~虽然这么想似乎有点不厚道,毕竟事情是他挑起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止不住的期待。即使惩罚这个白愣子受益的人也不见得是他,但他还从未见过这个白愣子受罚呢!想到这,伍思凯的心情就不由飞扬了起来。白愣子受罚,嘿嘿,真是期待呀!
听着耳边清脆的关门声,齐诺眉眼中透出一抹无奈。伍思凯那莽夫想的是什么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家伙什么事情能瞒过他的眼?不过这次的事情确实也奇怪,老大竟然没有惩罚他而是留下自己,害的他白为那家伙担心了一把。可为什么只留下知情不报的自己呢?这点他倒还真有点想不通了。
不解的看着转过来的转椅,转椅上堪称优质美男的银发男子脸上露出一抹牲畜无害的微笑,仿若美的让天地失色。但齐诺顿时有种背部发毛的感觉,心底涌出一阵恶寒。
这次死定了!
裴安站在海边,已是黄昏时分,看着微微翻腾的海浪,海风将她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衫与米色长裤吹的贴紧身体,头发被扎起一个马尾,简单随意。
这个地方,她有多久没有来过了?
不远处是一栋不大的别墅,长得和记忆中似乎一模一样,但她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和过去不一样了。裴安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夹杂着丝丝涩然。这样的别墅,曾经本是她幸福的港湾,但那一场大火,却将一切烧之殆尽。即使样子恢复的和曾经分毫不差,但感觉却已经不一样了吧!一整片海滩,只有这一栋别墅突兀的立在这里,显得格外孤单,寂寥。
当凌宇带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湖被搅得波涛汹涌。过去的一幕幕像录影般在脑中闪过,欢快的声音,绝望的祈求,过往的一切都交织在一起,于是,她落荒而逃。放下行李,就匆匆的离开了那里。甚至连搬行李回房间都不想。她知道,她上楼一定能看到相同的房间,因为那客厅里连曾经摆放的鲜花都和过去一模一样。她该如何去理解凌宇的用心?将这里的一切还原,但现在却带着名叫裴安的她来这里度蜜月。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凌宇的话不断在脑中闪现,裴安只觉一阵心慌。他发现什么了吗?不,不可能。她和曾经的那个人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她不是那个叫顾凯琪的女孩,她是裴安,那个只会和凌宇谈协议条件的裴安。
“我做了晚餐,快回家吃吧!”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裴安转过身,看到不远处,凌宇正站在那里对她微笑。淡蓝色的T恤,有点大的休闲裤,简单的装扮,还有那样的笑脸,让裴安不由晃了神。
“喂!快进来吃哦,我可是难得下厨,你可有口福了!”
没等裴安反应,凌宇便笑着转身。魔音般,裴安的脚向前轻移了一步,但很快便止住了脚步。望着那样熟悉的背影,阳光,帅气。但却让她觉得异常的遥远。
凌宇,你发现了什么吗?还是,你只是想来沉淀一下过去的回忆。而她,裴安,只是一个正巧陪同的人?凌宇,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越来越觉得事情超乎了她预计的轨道?裴安垂下眼眸,眼中满是复杂的纠结。向那别墅,缓缓走去……
饭厅圆型餐桌上,一个大大的盖子盖着桌上的饭菜,黄色的灯光,照的这小小的饭厅,格外温馨。凌宇绅士的走过来帮她拉开餐桌旁的椅子,裴安缓缓坐下。看着面前被盖住的菜肴,确实有一点好奇。
曾经那个连做个水果沙拉都会把厨房闹得乱七八糟的凌宇,竟然会烹饪了,这真是一个非常让人吃惊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八年的时间,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她不也从曾经那个单纯的女孩变成了今天这个模样,当初的她又怎么会想到,自己会加入像“ling”这样的组织,而且几年的时间,接下的case完成度竟然是百分之百。时间真的能改变许多东西。包括性格,包括未来。
裴安的嘴角不觉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今天可是一份大餐哦,一定要给面子全吃完哦!”
凌宇笑嘻嘻的说,样子竟像一个单纯的大男孩。裴安看着这样的他,也不想扫兴,即使知道现在的她应该痛快的拒绝,甚至冷嘲热讽,但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地方她就是做不出来,只能维持着淡淡的神情,轻轻点头。
当盖子被揭开,裴安心底一震,能明显感觉到凌宇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但她不动声色,从舀起碗中的食物,到送进嘴里,样子无比自然。
凌宇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但却被裴安无意捕捉。心底满是复杂的滋味,连嘴里的羹汤究竟是何种滋味她都已分不清楚。
凌宇沉默了。阳光的表情似乎多了几分看不懂的愁绪。裴安敛下眸子,一顿饭吃的寂静无声。
“你觉得这张圆桌怎么样?”
凌宇突然说出这样一句,在这个安静的氛围中显得略微突兀。裴安原本以为这场餐宴就会这样寂静结束,但凌宇的话让她微微一滞。
“不是很习惯。”
淡漠的言语,犹如裴安脸上的神情。但心底真的如表面上如此沉静吗?她想,不然吧……
喝了一大碗汤,吃了一小碗米饭,裴安拿桌边的餐巾轻拭嘴角,淡然的表情看不到一丝情绪,满是疏离。
“我吃好了,谢谢招待。”
椅子移动的声音,在这不大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寂寥。裴安转身,不带一点犹疑。她知道身后一直有一道目光,盯在自己的背脊。只有她自己知道,脚下的步子有多虚浮。仿佛每一步,都走在自己的心尖上,疼痛的窒息。
凌宇看着那抹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底。面前的蛇羹少了许多,他当然知道刚才裴安吃了一大碗。是他错了吗?那熟悉的眼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熟悉神情,是他看错了吗?还是他太想念那一个人,才会对着这个面貌完全和她不相似的人,产生错觉。
错觉?真的是错觉吗……
一早,妈就拎着一堆东西过来,在厨房里忙活。
锅里咕嘟咕嘟响着,鸡汤的味道浓郁,充斥了整个房间。
妈妈端着鸡汤亲自端到小跟前,满脸慈爱得哄着她多吃一点。
她怀着孩子,却什么都不吃,这样下去也要垮掉的。
手指不小心伸到了鸡汤里面,她浑然不知。
直到妈妈忙着接过来,提醒她烫了手,她才察觉出末梢神经的巨大疼痛。
鸡汤的表面往往没有热气,但是在那层皮儿下,可以烫熟任何东西。
“小灿,你不疼么?”她忙找酱油,擦在女儿脱掉一层皮的拇指上。
小灿不觉得疼――
“小灿,先吃完东西在想其他吧。”
小灿点头应和,见到鸡汤却觉得没胃口,其实妈妈已经把油腻撇掉了,她还是,想吐。
她弄不起燕窝那种昂贵的补品,就端出一碗煲了十几个个小时的汤,可是女儿却一口也吃不下。
小灿跑到厕所干呕了几口,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抚摸着肚子里,胎儿还不着痕迹。
为了见秦洛,她又不得不陪着前夫,夜夜笙歌――
秦宅。
“我不要妈妈走,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我不要当没有妈妈的孝!”秦洛死死攥着顾小灿的手,十根手指在凛冽的寒风中冻得通红,顾小灿看到这一幕整颗心正在一滴滴的流血。她冲上去把儿子抱住,想用亲吻制止儿子的哭,但也没什么成效,他的眼泪完全黏在她的肩膀跟脸颊上。
“秦洛,跟妈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