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检查
我的病让整个凌宅变得鸡飞狗跳,大家都忙东忙西,而我只是在做完检查之后,听完老人的和蔼关怀之后,当然,还有那位尽职丈夫在所有人面前演绎的贴心焦急之后,最终沉沉睡去。我不知道这样的生病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
过往的八年间,每次生病翎都会在我的病床前待着,微笑的嘴角略带心疼的眼眸,这似乎就是我这八年来病中的全部记忆。不,有一次的例外。
那就是五年前,似乎曾有一个银色发丝的男子站在我面前,冰冷的眼眸中透着无可奈何。还有那么一句冷冰冰的话语,“喂,要死别在这个时候,再过两天吧”!
不知为何,想起这样一句话我竟然嘴角弯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这似乎是我第二次想起那个男人了呢!最近的自己似乎总会想起那些过往的曾经。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头上的热度似乎减缓了许多。胃里空空如也的感觉让我明确的知道我饿了。也对,从早上到现在滴米未进,不饿就怪了。房间里没人,我用手撑着床坐起身,才发现手臂非常虚软。连支撑自己的力度都显得那样费劲。
“有人吗?”
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声音,高烧让我的嗓子干巴巴的,异常难受的紧。瞥了眼床头柜,上面正放着一玻璃杯的水。虚弱的喘了口气,伸手去拿。
“?嘭――”
玻璃杯摔在地面的声音,我不由有点恼怒,为什么现在连拿个玻璃杯的力气都没有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病来如山倒?我的嘴角勾出一抹苦笑。
“你没事吧!”
开门的声音,焦急的言语,加快的脚步,这一系列的声音让我呆呆的坐在那里没法反应。看着凌宇坐在我的床边,我的心中满是迷惑。
“是不是渴了?这么久没吃东西也一定饿了吧!”
我突然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我现在正在做梦。而眼前的人不是和我结婚的凌宇,我也不是和凌宇结婚的裴安。只能呆呆的看着他,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样子究竟有多傻,但对于面前的场景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反应。
“吴妈,去给太太倒杯温水上来。还有把之前的粥温一下,太太应该饿了。”
我的神志因着他的那句“太太”而逐渐清明,眼神中透着不解。我现在能很明确的知道我们的身份,他是凌宇,我是裴安,既然如此,那他现在唱的是哪一出?
我不解了,非常不解。
吴妈端上了温水和粥,凌宇贴心的喂我喝水,然后就是一勺一勺的喂我喝粥。他很细心,动作也非常流利。勺起一勺,在嘴边吹了吹,继而送到我的嘴边。我能感受到吴妈投来欣慰的目光,所以也没多做反应,很老实的将粥喝下。
如果说是演戏,我现在对凌宇简直可以说是到了刮目相看的地步。他现在的样子,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他不是一个好丈夫。而我,如果不是非常清楚的知道我们的关系,我还真会以为他做这一切都是出自真心。
一碗粥喝到一半,耳边传来一阵“呵呵”的笑声。我抬头看向门外,凌武支着拐杖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但那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那男人胸前挂着的相机让我的目光停顿一秒,不由挑了挑眉。
“刘记者,你看,他们两个多恩爱。”
凌武“呵呵”直笑,我的脸上适时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神情,对着那位被称之为“刘记者”的男人微微一笑。
“是啊,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天作之合。凌少爷,凌太太,介不介意我给你们拍一张照片。”
男人微笑着打着招呼,凌武站在一旁依旧“呵呵”的笑。
我看了一眼凌宇,后者给了我一个眼神安抚,继而转头对上记者。
“我太太现在正在生病,你看,粥还没吃完你们就进来了。让我先喂她吃完东西吧!”
“没事,凌少,你喂你的。我抓拍几张就好了,这样的效果更好。”
凌宇笑着说了一句“那好吧!”,便又开始继续着刚才的动作。记者将闪光灯调掉,耳边只传来几声“咔嚓咔嚓”的声音,凌宇一脸体贴,时不时贴心的帮我擦擦唇角。虽然知道这是在演戏,不过他确实是一个尽职的演员。当然,我也非常配合的做出一对甜蜜夫妻的模样。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好了,凌少和凌太太真恩爱,今天看到这一幕,我想外界的那些谣传都会不攻自破了。”
凌宇帮我擦擦嘴角,那只空空的碗被吴妈接过。
“其实不管外面传什么,我都会相信他。他是一个很好的丈夫,我不希望有人误解他,当然,我也不会误解他。”
已经稍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我温雅一笑,对着记者说出这样一句话。凌宇看到我的笑脸似乎微怔一秒,我依旧摆出一脸幸福的样子与他对视。耳边又是几声“咔嚓咔嚓”的声音,我将幸福的凌太太的戏份演足。
凌武叮嘱了几句要我注意身体的话,吴妈出去送走记者,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凌宇两个人。
凌宇发出一阵轻笑……
“顾凯琪,或者说……裴安,你终于到我身边了。”
但这并没有给她的心湖造成任何涟漪,或者说,她连心,好像都找不到了。身体里那颗跳动的东西不停的做着规律的惯性运动,证明她还是一个活着的机体。
没有避开他的目光,裴安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丝毫情绪。作为一个被交易的“物品”,她非常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功用”是什么,虽然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交易这个男人亏大了。
右手慢慢抬起起,落在领口最上面的衬衫衣扣。裴安在男人眼中看到了诧异,心下一阵自嘲。她的作用不就是一个物品,或者一个玩具,为着那个优厚的回报,她似乎应当感恩戴德外加甘之如饴,所以主动一点,变得无可厚非。心中却还有一个小缘由,那就是她不希望被别人脱下自己的衣服,这样无故的自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解开第一颗纽扣,裴安的脑中闪过一个俊朗阳光的笑脸,那是青春的花季,一个男孩对着一个女孩说,老婆,把你的下半辈子交给我,我爱你!
接着画面变换,那个男孩容颜依旧,眉间的英气证明了他的成熟,身上的新郎礼服将他的风姿衬得迷人万分。对着新娘伸出右手,但那只搭上去,戴着白色手套的素手,却并不属于她……
解开第二颗纽扣,一个温雅的身影转过身来,白色的发丝随风飘扬,那人眼中溢满的绝望悲伤,竟让裴安感觉嘴里被苦味溢满。那样的苦味并不涩然,但却深入骨髓,似乎植根进了身体每一个细胞,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的不断分裂。
解开第三颗纽扣,裴安感觉脸上那摄人的目光轻移向下,眸光微微闪了闪,似乎变得深邃许多。她的手依旧平稳,尽责的将扣子与扣眼分离。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脑中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画面,但她确实想起了一个美丽的女士。
那么美好的身影就这样跪在她的眼前,昂扬着脸对上她的目光,记忆中那张扬个性的脸上写满了坚定,她在那张脸上没有看到一丝犹疑。耳边似乎依旧回荡着她的声音。
“小琪,作为交换,妈妈决定把你送给他!”
陈述的语气,不容一丝怀疑。但音色却平稳好听,似乎曾经某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唱着幽静的摇篮曲。女孩弯着唇角,渐入梦乡,耳边响起一个模糊温暖的声音。
“小琪,妈妈最爱你……”
裴安试图在那个她称之为母亲的女人眼中找到任何游移的神情,但却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于是她微微一笑,认清了自己的命运;
于是她现在站在了这个男人面前,以一个物品的身份。
“够了!”
右手被制住,耳边响起一阵低沉的声音,暗哑,却又夹杂着怒气。怒气?裴安不解了,抬眼对上他。
“蠢女人,你是故意的吗!”
男人阴沉的脸色像窗外的天气,裴安似乎感觉他变得鲜活了起来,因为他现在的表情好像是想要将自己掐死。但她却依旧没有表情,亦没有声音,与他对视着,不悲不喜。虽然裴安真的有点不太明白他口中的“故意”究竟指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男人的语气完全肯定,声音中更是透着咬牙切齿。
似乎是一个帽子,大大的扣在了裴安的头上。裴安只是有点迷茫的眨眨眼,连眨了三次,但并不是因为觉得有多委屈,她现在没有情绪,因为灵魂早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还处在离家出走的阶段。
但,木偶真的需要灵魂吗?
裴安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纹,似带着轻嘲。
突然感到一阵压迫感,她被一阵似乎很巨大的阴影掩埋,身子被拥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里,头依着惯性靠进了一个胸膛。
“蠢女人,困了就睡,没人要你睁着眼等我。”
男人的声音依旧是咬牙切齿,但手上的动作却无比温柔。将她的头轻压进他的怀里,让她的脸乖乖的贴近他的胸膛。
裴安只觉得眼皮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耳边传来一阵有力的心跳声。鼻间环绕着阵阵淡香。这是什么味道?裴安在机械的大脑中,搜寻着那种淡香的名字。在搜寻的过程中,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个15度的弧度。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脑中清晰的映着这么几个字。
檀香,俗称夜来香,功用是宁气安神……
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还不错!
裴安如是想。沉重的眼皮早已合上,意识渐渐飘忽……
那个女人因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停止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坐了起来,手环上了他的脖子,脸上还带着不协调的娇羞,朝他的怀里靠去。他面带微笑的在女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样子很亲昵,女人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愤恨的瞪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裴安,站起来,扭着妖娆的身姿离去。这个角落,只剩下他,和她。
“不打算说些什么。”
男人胸前的扣子半解,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低沉的嗓音,略带几分磁性,*人的桃花眼满是游戏人间的放浪不羁。
“老爷子还有两个小时起床,如果你不想他心脏病发,现在最好回去。”裴安淡漠的看着他,但埋葬在眼底最深处的那抹复杂只有她自己知道。
男人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兴味。眉毛微微挑起,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知道,她已经成功的挑起了他的兴趣。心中不由涌出一抹淡淡的惆怅!
八年了,再次见面,他比过去更有魅力了。
犹记得,在数个小时之前,她披着婚纱,似乎圆了很多年前的一个梦,成了他的妻。但他这个新郎却没有看她一眼。即使知道这样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局,但她却止不住在心底泛滥忧伤。
凌宇,八年后,她又回到了这里。以一个全新的身份,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带着目的,再次走进凌家的世界。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一次她只是为了目的而来。但那颗想知道他过的怎么样的心,为何却传来丝丝隐痛?
她该如何说服自己,自己对他已经毫无感觉。她该如何欺骗自己,所有的伤痛,早已不复存在……
春季的夜晚,空气微凉,记忆飞到两个礼拜之前。
“安,这是这次的Case。”
裴安站办公室里,翎照旧给了她一个文件袋,只是样子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对上那满含担忧的眼,裴安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不过很快就微笑着摇了摇头,眼前这个男人,是不会害她的,这一点,她非常明确。
“翎,这次的Case貌似你比往常都要紧张呢!”
她笑的轻松,实则一直打量着面前男人的神情,眼中透着丝丝关切。翎今天很奇怪,身上仿笼罩着一股悲伤,裴安的直觉告诉她,这肯定与她手上的文件袋有关。
“先看看吧。”
似下决心般,翎轻轻的说,继而转头走向窗台。
裴安的眼中划过一丝不解,拿着文件袋的手顿了顿,继而将文件拆开……
“为什么?”
看到袋中的文件,裴安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他的背影,那条身影孤零零的站在窗前,她竟感觉格外萧条,心不由微微一颤。不,从看到文件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没正常跳动过。
“裴安,我希望你能把心打开。”
东方翎的声音像从很悠远的国度传来,夹杂着淡淡的愁绪。察觉到其中的不安,裴安只觉得心,微疼。
“去吧,去确认自己心中的感觉。不管最后,你还会不会回来……”
一只手,环上裴安的的腰肢,凌宇亲昵的将脸靠了过来,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亲爱的新婚妻子,怎么总是对你老公我板着张脸呢,是不是老公冷落了你,不高兴了?”
凌宇戏谑的声音让她的心狠狠一滞。老公?呵――这个词语在现在看来为什么这样讽刺。凌宇已经成为她的老公了?
裴安的眼中,划过一丝冷凝。
停止脚下的步伐,冰冷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张好看的脸上。凌宇身上女人香水的味道顺着春风传进她的鼻息,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想我在人前配合你做一对模范夫妻,以后给我放尊重点。”
安静的夜晚,清脆的警告掷地有声。
凌宇似乎有那么一秒愣神。
不能否认的说,眼前的女人眉间那像踩到蟑螂似的厌恶表情,让他的心不由紧缩了一下。为着这莫名的感觉,凌宇的心中涌出一股烦躁。
不理会凌宇的愣神,裴安冷漠的转身,只留给他一个漠然的背影。
过去的一切,早已随风。
她是裴安,只是裴安……
凌宅
“少爷,少奶奶,你们回来了啊!”
吴妈迎上前来,给刚进来的两位年轻人使了个眼色。裴安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老人,朝吴妈点了点头,示意她先退下。凌宇却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转身准备上楼。
“臭小子,给我过来!”
老人看上去很生气,脸上是长期被病魔缠身的苍白,气氛有点僵硬。裴安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划上一个美丽的弧度,靠近凌宇,轻轻勾住他的手臂。
“宇,爷爷叫你呢。我们去陪爷爷坐坐吧!”给凌宇使了个眼色,裴安拽着他来到老人身边。
老人的脸色稍稍缓和。凌宇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玩味,也不反抗,任由裴安将他拉至沙发上坐下。
“爷爷,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啊!”裴安笑的时候很甜,嘴角45度上扬,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两颊会有两个小小的酒窝。曾经那个温雅的男人告诉她,安,你的笑是世界上最美的毒药,让人不禁想在里面溺死。
怎又想起他了,裴安的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对着老人,甜甜的笑。若无其事般和老人打着招呼。
“安安,受了什么委屈就说出来,我还没死,会给你主持公道。”
老人的声音格外严肃,看着凌宇的眼睛更是冒着火光。裴安在心下不由嗤笑,主持公道?帮她吗?呵呵,真是一个可笑的事情。
“爷爷,安安怎么听不明白,宇怎么会欺负我呢。”
裴安的脸上换上一脸天真,装作没听懂。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无害,伪装是组织里所有人必备的本领。在组织里,每一年的假期,所有人都要接受严格的培训。
“安安,你不要袒护这个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小子从结婚典礼之后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别害怕,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爷爷,我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混小子。”
老人的怒火燃烧着,裴安像是很吃惊,满脸惊讶,继而莞尔一笑。
“爷爷,你错怪宇了。他在结婚典礼之后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刚刚才看完日出回来呢!”
对于撒谎,现在的她早已练就到张嘴就来。真真假假那又如何呢?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罢了。
“真的?”
老人有点迟疑。
裴安坚定的点点头,满脸幸福。坐在一旁的凌宇嘴角微翘,像是在观赏着这出好戏。但在老人看来那却变成了新婚夫妻间的溺爱。于是终于卸下了眉头,转而对着裴安,露出一抹赞许的微笑。
“呵呵,我就知道,你绝对制的住这个小子。哈哈,咳―咳―”
老人笑的开怀,继而咳的厉害,凌宇的眼里闪过一丝关切,裴安赶紧上前,帮他轻抚背脊。
“你们上去吧!玩了这么久应该也累了。”
老人摆摆手,示意他没事。其实资料里显示的很清楚,老人将不久于人世。为着这一点,裴安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心酸。曾经那样强势,那样严肃爽朗的老人,现在竟如此虚弱的在她眼前。看着老人虚弱的神情,裴安微微点头。
“爷爷你也快去休息会吧,我和宇就先上去了。”
裴安懂事的说,脸上满是担忧。
凌宇站起身,准备径自上楼,不过半道中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将手搭在了裴安的肩膀上。老人发出“呵呵”的笑声。感觉到凌宇眼中的戏谑,在老人看不到的角度,裴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任由他搂着上了楼梯……
关上房门,裴安的脚步停滞不动。
“可以把手放下来了吧!现在可没有观众。”
冷冷的声调,凌宇眸光一黯,眼底划过一抹深沉,继而又换上一脸*。
“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
轻笑着,用手捏住裴安的下巴,往上略微使力,让她的眼对上他的。
目光对上的那一刻,不能不承认的是,裴安的心,微颤。熟悉的动作,早已不够熟悉的人。凌宇,对于现在的你,除了冰冷,她还能如何对待……
看着这样的眼睛,凌宇的心中涌起一股熟悉感,心底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不由一滞。
迎着他探究的目光,裴安的心划过一丝慌张,一把将他推开。
“这就是凌少吊女人的方式么?”
控制住自己刚被搅乱的心绪,裴安冷冷道,她的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还真是俗不可耐呢。”
似乎暗恼自己刚才的失态,凌宇皱了皱眉头,继而又恢复到之前玩世不恭的神情。
“法律上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还用吊么?”
他*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继而转身坐到床上,双手支撑在床沿,身子后仰,嘴角勾起一个??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