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意义
唇上蓦然的一痛将徐微微从记忆里拉了回来，这才意识到还在和他接吻。
“不专心。”他在她的唇上轻咬一口，松开，再捏着怀里这个神游太虚的女人的下巴看着，不满意的皱了下眉“再罚一次。”说着，毫无预兆的又贴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徐微微没有闭眼，就这么看着他，带着一丝迷茫，直直的望着这双近在她眼帘前的漆黑眼眸，那里已不见年少时的忧郁，如今他似一弯深潭，幽幽沉沉不可知底，迷迷蒙蒙，一不经心就能让人深陷沉沦。
第二天，脚已没有那么痛了，晚餐过后，徐微微照例想要去看看奶奶。昨天因为脚上的烫伤，没有去，今天为了不让奶奶担心，是要去一趟的。
又来给徐微微送餐后水果的秦子冰，自告奋勇的陪她一起过去。
为了不让奶奶瞧出异样，徐微微也由着他牵着她进了奶奶的房间。
徐老太太看着牵着手进来的两人，别提多高兴了，示意两人坐在她床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已是笑得合不拢嘴。
秦子冰俨然也已是一副孙女婿的派头，大大方方的与老太太聊着，不过平平常常的一两句话从他嘴里说出，便逗得老人开心不已。
倒是徐微微只落得在一旁看着的份，她当然知道奶奶何以如此高兴，嫁给他，了却奶奶的心愿，大抵也算得上值得吧？
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是她看到不够清楚吗？当初的决然又有什么意义呢？
订婚的前一天，已经完全好了的徐微微驾车出了门。在路边的花店挑选了一束白色的百合，车缓缓驶入了一处公墓。
徐家的蓦地在山顶，有专属车道直通山顶，徐微微却将车停在山脚下，徒步向上走去。
眼前长长高耸的石阶似乎望不到尽头，徐微微踩着冷硬的石阶一步一步，沿途是一排排墓碑无声矗立着，整整齐齐，冰冰冷冷，现在是初冬，偌大的墓园空旷得不见一人，寒风吹过，呜呜之声回回荡荡，凄凄婉婉，似谁人的低泣？
那么长长的石阶，徐微微走了很久，中途休息了一次，才走到山顶。
徐家的墓地定期有专人打理修葺，修剪整齐的松柏环绕着一尘不染的白玉石栏杆，豪华尊贵，却仍是掩不住的萧瑟阴冷。
白色的百合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徐微微每次来看母亲都会精心挑选一束带来。
在徐微微幼年的记忆里，父亲总是很忙，很少在家，所以母亲对她的影响不可谓不深。
那个从来不笑，冷漠高贵的母亲，美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却又冰得让人不敢靠近。含着金钥匙出生徐微微本该是有着欢歌笑语的童年，可每天看着母亲，幼小的她也渐渐的不见了笑容，她隐隐觉得不该在母亲面前笑，她甚至不喜欢任何人在母亲面前笑，她小小的心里固执的觉着如果所有的人都不笑，那么就不会只有母亲一个人显得如此的孤单，如此的寂寞。
所以，这便是后来为什么不爱笑的徐微微得到了冰美人的称号。
将花摆在墓碑前，墓碑上相片里的母亲，似不曾沾染这尘世间的任何风霜风霜，依旧年轻美丽。
徐微微坐在墓碑前的台阶上，每次来了，她都要坐在这和母亲说说话。
“妈妈，我明天就要订婚了，和那个女人的儿子，你会生气吗？你一定会难过吧？”
“我抗拒过，尽力过，可兜了一大圈，现在又还是回到了原地，我真的觉得有些累了？”
徐微微自说自话的盯着相片里的母亲，那样鲜活年轻的生命，现在本该幸福的生活在丈夫孩子之中，而不是这般躺在冰冷的坟墓里，再不被人记起。
“妈妈，你说这世上有真正的爱情吗？要毫无保留的爱才是深爱吗？你很爱父亲吧？可为什么那么深的爱却是将你引向了地狱？我不要像你一样？”
从前的徐微微爱过秦子冰吗？答案是肯定的，只是一份爱如果没有信任做基石，那么他便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她背靠着白玉石栏杆，转头看向远方，记忆又回到了那一年。
那时候徐微微和秦子冰偷偷摸摸的恋爱已快一年了，两人自认为做得保密，还是被家里人发现了。徐董事长倒没说什么，只是要两人先以学业为重，当时秦子冰已经读大学了，徐微微则正值高考前。
一天，关在房里闷头学习了一下午的徐微微从房间里走出来。见着谢婉岚端着两杯茶站在父亲的书房外，却没有进去。
谢婉岚听到走廊上的动静，回过头见是徐微微，她念头一转，忽然冲着徐微微一笑，轻轻几步朝她走过来。
“微微，你来得正好，这茶水你给他们送进去，我忘了刚刚炖了燕窝，得下楼去叮嘱一下周嫂。”谢婉岚声音不高，说完，便将手中的托盘对徐微微一递，匆匆下楼去了。
徐微微莫名的接过托盘，虽然有些不喜谢婉岚的举动，但还是心情极好的向书房走去。
在北京读大学的秦子冰趁着五一的这几天假回来了，他一定是回来给即将高考的她加油打气的，想到这，徐微微的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原不过是懵懵懂懂，似梦似幻的情动，在经历了两地分离的思念之后，她才是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刚刚走到书房门口，抬手准备敲门，却见门并未完全关上，掩开着一小半，因为角度的关系，房里的人看不到门外，门外的人却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徐微微一抬眼正好望见里面谈话的两人，脚下不由得一顿。秦子冰和父亲背对着门，站在书桌旁的窗前。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投映在他英俊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圈柔和迷人的光晕。
两人只有三个月没有见面，怎么好象觉得他又更加的高大了似的，这样和他接吻时她得高高的踮起脚才行吧？这样一想，她的脸不觉火烧似的红了起来。
似乎意识到脸上的烫人，徐微微赶紧一只手捂了捂脸颊，不行，不能让他们看到她这样子，等一会再进去。
书房里，徐董事长继续和秦子冰说着话，前面说了些什么，徐微微没有听到，这一刻站在门口却将里面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你不愿意在微微考上大学后先和她订婚吗？”徐董事长望着已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秦子冰问道。
秦子冰沉默着没有回答，徐微微性情不稳，对人十分戒备，敏感又爱猜疑，两人关系现在刚刚稳定，徐董事长马上就提出让她订婚，只怕她又要叛逆的反抗了。
徐微微听着一愣，父亲是准备让她考上大学之后就订婚吗？他的样子是不愿意吗？为什么呢？望着站在那里沉默蹙眉的他，徐微微的心不觉一点点的跟着往下沉去。
徐启山看向沉默的秦子冰，拍着他的肩“子冰，难得你们两情相悦，这只是迟早的事，微微的性子我总是不放心，你们订了婚，以后你也能安心出国留学，你留学回来我就让你管理公司，徐氏的一切迟早是要交给你们两人的？”
徐微微瞧见秦子冰对父亲点了点头，不知何时谢婉岚又站到了徐微微的身后，凑着她耳边小声的道：“我说和徐家大小姐订婚这么天大的好事，怎么会有人拒绝，原来是等着徐董事长许诺如此诱人的条件，看不出子冰这孩子还真是有头脑，深藏不露啊？”她压低着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一边得意的观察着徐微微的脸色。
谢婉岚的话细细尖尖的钻入她的耳中，像一条淬了毒的蛇，让人莫名恐惧，徐微微脸上一白，手不受控制般的抖了起来，托盘中的茶杯差点倾倒。
门外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谁在外面？”徐董事长首先转头向门外看去。
谢婉岚好整以暇的看着徐微微，徐微微紧咬着唇角没有出声。
听见里面脚步声朝着门口而来，谢婉岚瞥了徐微微一眼，大发慈悲的从她颤抖的手中接过了托盘，应声道：“是我。”
在谢婉岚接过托盘的一瞬，徐微微立即落荒而逃。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谢婉岚的嘴角噙着一丝满足的笑容，转过头来，书房门正好被打开，秦子冰刚刚快走到门前时，感觉一道影子从门缝外一闪而过，待到他打开门向外一看，除了站在门前的谢婉岚，走廊里空空不见一人。
晚餐时间，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却唯独不见徐微微。一问才知，她让老李开车送她去同学家了，想来又是去了夏叶家，倒没有多想，大家继续用餐，只有秦子冰的眉头不可查觉的皱了一下。
徐微微这天很晚才回家，偌大的宅子里，大家大多都已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走到卧室门前，低头就瞥见门缝里透出的灯光，打开门果然就看见了秦子冰坐在床边的沙发上。
徐微微并不理他，自顾自的将书包一放，向洗手间走去，头也不回说道：“我要睡了。”声音冷淡的下了逐客令。
“怎么了？又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惹我们大小姐不高兴了？”徐微微的脾气历来是说变就变，他也没在意，笑着跟在她身后进了洗手间，一把搂着正准备关门的徐微微。
“想我没有？明明知道我今天回来了，居然还跑出去这么晚才回。”
两人站在洗手间的盥洗台边，徐微微一偏头，从盥洗台上方的镜子中看到，相拥的两道身影，他低着头，下巴搁在她窄窄的肩上，好似抱怨的语气，面上却是温柔得腻人的表情，如此亲昵的画面，怎么忽然觉得如此的虚伪，莫名的便心生了厌恶。
还想哄骗她吗？徐微微掰开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转过头，面对他，端详着眼前这张英俊的面孔，无形的竖起了浑身的尖刺，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嚷着“撕毁他这张虚伪的面具，让他知道徐微微是没有那么好骗的。”
秦子冰隐隐觉着徐微微今天有些不太对劲，忽然，她冲着他一笑，笑得极尽甜美，笑容却未及眼底，他顿时心中响起警铃，他太了解徐微微了，这是她要自卫时，亮出利爪伤人的表情。
果然，下一刻，徐微微邪恶的直直看着他“秦子冰，听着，游戏结束了。”
秦子冰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看着她“什么意思？”
“没听懂吗？秦子冰，这只是个游戏，我和夏叶打赌，会让你爱上我，既然目的达到了，游戏也就结束了。”徐微微越说越离谱，秦子冰，我也让你尝尝被欺骗，被愚弄的滋味。
她又变回那个刁钻跋扈的徐家大小姐，放肆的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句的道：“从现在开始，你是你，我是我，以后你离我远点。”
秦子冰低头看着她，眼中流露隐忍的怒火“你敢再说一次。”
“再说一次？”徐微微仰起头，嘴角一勾，带着恨意的笑，满是不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嚣张表情。“秦子冰，谁叫平时徐董事长总护着你，既然动不你，就换一种玩法咯。”
她见不到他眼中的隐忍，就是想激怒他，羞辱他，她迫切的要逼出他虚伪面孔下的真实样子。“秦子冰，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吧？你一个寄人篱下的野小子，徐家供你好吃好喝的，让你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吧？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我母亲不会那么痛苦。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到来，我母亲也不会选择丢下我离开，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秦子冰，我徐微微对你只有恨，又怎么可能喜欢你？”
她本该是刻骨恨他，要搅得得他不得安生，偏偏他要来招惹她，迷惑她。再横蛮，再乖张，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她为他丢盔弃甲，怀春动情。却不想竟是他别有目的。
她像一只小刺猬，遇到危险时，本能的竖起浑身尖刺，害怕他窥视到她受伤的心，于是她极尽刻薄，使出浑身力气的展开反击，徐微微，你绝不能输。
秦子冰看着眼前这张对他高高仰起的小脸，洗手间里雪亮的灯光下，白得不见任何血色，她带着恨意的眼，似锋利无比的刀锋，狠狠刺入他心头。
他一瞬怔怔，喃喃似在自语“你恨我，我该恨谁？”话未说完，下一秒，他已是换了一副面孔，冷硬无情的目光将她牢牢锁住“徐微微，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母亲痛苦，轻生，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出身名门，多才多艺，离开你父亲，她一样能过得很好，可她为什么不愿离开？
这都是因为她心有贪恋，她贪婪的奢望那个并不爱她的男人有一天能爱上她，最后无望时，又贪婪的要用死亡，让那个男人内疚，让他一辈子也无法将她忘怀，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天，更怨不得旁人，她自私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根本就没考虑过幼小的女儿？”
不止徐微微会拔剑伤人，他秦子冰也毫不逊色，一句句话残忍的拨开面纱，徐微微一步步向后退，惊恐的睁大眼睛，耳中嗡嗡作响？
徐微微已经退到了墙边，身后背抵着的洗手间墙面的瓷砖又冷又硬，好似眼前的这个人，她从未见过的秦子冰，这才是真实的他吗？冷酷无情的像一个恶魔，他怎么能这样说她母亲呢？她的心里痛得好像不能呼吸了一般，她不要再听他胡言乱语。
“够了，秦子冰，你有什么权利这样说我母亲，我就是恨你，永远都不要喜欢你，永远？”徐微微顽固的挣扎着冲他喊道，眼中已是水雾蒙蒙，害怕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她急急的转过身去，想要夺路而逃。
有人却不肯就此放过她，秦子冰欺身过来，双臂撑着她两侧的墙上，将她牢牢困住。
他伸出手掐住她尖削下巴，扳过她的脸，逼她看向他“徐微微，你说只是个游戏，很好！既然游戏是你开始的，那么什么时候结束就该由我说了算，你休想中途退场。”
这个家伙是要把她逼疯吗？徐微微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哗哗而落，她生平最恨在他面前软弱，更别提在他面前落泪。这一刻，她狼狈恼怒到了极点，再也不管不顾，手脚并用，冲着秦子冰又推又踢的，“秦子冰，你滚开，你这个虚伪狂妄的混蛋？”她气得口不择言，他以前温润有礼，任她怎么捉弄胡闹都不吭声，连父亲都别他外表迷惑，总是教训她，赞赏他，谁知道他竟有这样的这一面，竟然敢这么欺负她。
看着她她流泪满面的样子，秦子冰忽然有些后悔这样逼她，如斯骄傲的徐微微，从不当着人落泪的她，这一刻落下泪来，竟似有着神奇的魔法，百炼刚也能化作绕指柔，秦子冰心内叹了一声，搂住面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女孩，一张雪白的小脸上，眼眸湿漉漉，水汪汪的，明明美得好似精灵，为何却承载那么深的哀怨，“微微，如果恨我能让你快乐，那么你就继续恨吧，可是你快乐了吗？”
是啊，她快乐吗？这么多年了，当年他的那句话似又在耳边响起，拷问着她。
徐微微坐在山顶俯瞰向下方，曾经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如今都化作一抹尘土埋葬在这一座又一座冰冷的石碑底下，人生如此无常，生命如此短暂，她还要再继续背负着那些沉重的枷锁前行吗？
想着秦子冰这些天来的表现，无论回得多晚，都会来她的房间看看她的脚伤，又不放心的硬要亲自替她擦药，两人这么多天的亲密相处，好似又回到了初初相恋的那段时光，心底情绪暗涌，又忍不住的揣测着对方的心意。
再信他一次有多难？再接受他一次又何妨？
身旁的包里传来手机短信的提示铃音，徐微微蓦然拉回思绪，翻出手机，上面是夏叶发来的一条短信“有时候，爱情不是因为看到了才相信，而是因为相信才看得到。”
徐微微不觉嘴角弯起，会心一笑，这丫头，好像有透视眼，居然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
握着手机，徐微微从石阶上起来，转过身面对着母亲的相片，目光清澈明亮，“妈，下次我和他一起来看你。”
下山时，脚步轻快了许多，好像卸下了包袱，轻装上路的人，连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走下山，刚刚坐进车内，手机铃声响起，是秦子冰的电话，她戴上耳机，发动了车子。
“你在哪？我来接你。”电话一接通，秦子冰便询问道。
“有什么事吗？”徐微微没有回答她在哪里，订婚前一日跑来这里，还是不提起的好，免得破坏他的心情。
电话那端停顿了一下，“江陌城两口子约了我们吃饭。”
“是吗，在哪？我直接过去，我在外面呢，开了车出来的，你不用来接我了。”
秦子冰在电话那头告诉她了地点。
挂了电话，徐微微将车驶出陵园，车刚刚开出陵园大门，拐上马路，对面驶来一辆黑色奥迪。
现在不是清明，又是下午，来陵园的人极少，徐微微随意的朝从她车旁驶过的轿车内瞟了一眼。
车开出一段后，她才反应过来，刚刚那辆奥迪车里，后座上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人好像是秦子冰的秘书，另一个中年女人并不认识。
徐微微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应该还没下班，她怎么会在这里？随即，又不禁笑着甩了甩头，大概是自己看错了吧。
陵园离市内很远，徐微微到约定的餐厅时，正好是晚餐时间，江陌城，夏叶两人已经到了。
三人聊了好一会，秦子冰才来到餐厅。“不好意思，来晚了。”他一来就向两位女士抱歉道，笑着在徐微微身旁坐下。
“秦总，贵人事忙，我们都是无业游民，等一等是应该的。”江陌城勾着唇角，调侃道，他们之间随便惯了。
“我是劳累命，哪有你小子命好。”秦子冰不咸不淡的横了他一眼。
江陌城邪邪一笑，“是啊，本公子是命好，老婆孩子都有了，秦总是比不上了，不过，现在用把力，还不至于落后太多，兴许还能来个指腹为婚什么的。”
秦子冰闻言，朗朗一笑，侧过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既然*这么热情的想结亲家，我就争取一定实现你的愿望。”
徐微微不由得脸一红，没好气的瞪了这两个男人一眼。
“微微，别理他们，我们开吃。”夏叶笑着道，四个人都心情愉悦，边吃边聊着，气氛难得的轻松。
这是一家韩国料理餐厅，地点是夏叶选的，馋嘴的孕妇喜欢吃这里的泡菜汤，酸酸辣辣的泡菜汤，夏叶吃得很香，糯米肠，烤肉，一样一样吃得不亦乐乎，江陌城见她这架势，只得在一旁不停的提醒她“慢点，你少吃点？等会别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