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泽夜的杀意
夏未宁扬眉,依旧沉默。
“这种药,普通人喝了,三日内就会有效果,你喝了大半个月,没理由一点动静都没有。”
“什么效果?”夏未宁问。
二月当然不像三月那样没心没肺,到点上她就沉默,叫夏未宁半点也问不出来。
夏未宁心中也担心,二月是一名医生,若是她起了疑心,给自己抽血检查,发现了她血液的秘密那便糟了。
“二月姐,最近那人追得紧,我们快藏不住了,阻止里叫我们尽快把成果交上去。”
二月低眸沉思了会,忽而抬头看着她,眼里有着可怕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尤为阴森。
“看来必须用猛药了……给她打针。”
“可……”三月犹豫。
“若是不把成果交上去,上面责怪下来,你我可承担的起?而且寻常药物对她不起作用,相信组织也能理解我们……反正她也还年轻。”
“……好。”三月不忍地看了夏未宁一眼,虽然她讨厌这个女人,甚至还嫉妒过她,但如今,却只是怜悯。
“准备一下,今晚我亲自给她打针。”
*
夜晚。
房间里是与白日里一样的昏暗。
二月和三月走了进来。
夏未宁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靠近,全身软绵无力,使不出一点力气反抗。
三月走过来,将赤身的夏未宁横抱起来,放在床榻之上,将她的四肢分开,呈大字绑在床脚四头之上。
这是一种极屈辱的姿势。
“好了。”三月说。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夏未宁一直强自镇定的眼里,终于有了惊恐之色。
二月手里拎着一个保险箱,走至她跟前,冷漠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令夏未宁暗自心惊。
她沉默着打开保险箱,只见里面放着一管药水,和一只针筒。
药水是粉红色的,比之她平日里泡的那种药水颜色要深上不少,夏未宁拼命地摇头:“不要,不要,放开我,我以后会乖乖喝药,不要给我打针……”
所有的乞求,都是无用,三月有些不忍。
二月平静地将试管里的药水,灌入针筒,走到夏未宁的左手跟前,沿着四号静脉注入--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放了我,不要--”
夏未宁浑身颤抖着,眼泪四溢,她拼命地恳求,却依然清晰地感觉到那药水,顺着她的静脉,沿着她的血管,游走至周身。
她浑身都在抽搐,静脉都在颤抖,这是一种到了极致的癫狂的快感!无法形容,身体似乎飘在了云端,忽而一股热流疯狂在全身乱撞,她几乎快要在这股快感中毁灭!
身体里的热流,几乎失控地暴走,冲击着她的心脏,她的经脉,不停地抽搐,涎水四流,她快要被这股疯狂灼热的快感吞灭……
三月害怕地看着不停抽搐地夏未宁,二月冷冷道:“愣着做什么,给给她嘴里塞点东西,莫要让她抽搐时,咬住了舌头,前功尽弃!”
“哦……”
三月反应过来,这才战战兢兢地将手中的棉布塞进夏未宁口中。
只见夏未宁拼命地颤抖,晶莹水嫩的肌肤,几乎变成药水一样的粉红色,她的脸孔早已因快感和痛苦狰狞,眼泪不停地流着。
这个女孩子,便是毁了。
这是一种让激素严重失衡的药物,注射之后,她体内的激素会在一个小时内严重失衡,她的身体,会成长为所有女人都渴望变成的模样,拥有让所有男人都疯狂的傲人身型……
但激素在如此快的时间内失衡,其实已经破坏了这个少女自身的身体素质,她活不过三十岁,而且……
会上瘾。
只要隔一段时间,便要注射与这种药物相对应的激素,否则,身体就会极致的痛苦,如同罂粟,她见过因为注射这种药物,而无法及时注射激素的姐妹,如万蚁噬身,痛苦不已,有些甚至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亲自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这是一种,可怕的毒物,尤胜罂粟。
耳边,是少女似痛苦,似快感的惨叫。
三月恐惧地缩紧身躯,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最开始她们给了她慢慢改变她身体内激素平衡的慢性药,虽然对身体也有不小的损伤,但绝不会太大创伤,也不会上瘾。
是她自己的错……谁让她身体不好,那种药汁对她无用,对,是她自己不好,不是她的错,跟她无关……
她捂着嘴,眼泪却因为极度恐惧痛苦而流下,她的耳边,不再是少女的痛苦绝望的惨叫,而换做了她曾经的姐妹,因为绝望,因为极致的痛楚,不停用刀片凌虐着自己,她浑身血淋淋地看着她,如同从地狱里逃出恶鬼……
不要,不要!!
“二月姐,你放了她吧,现在刚刚注射,还有救的,对不对?!”她扬起满面泪痕的脸,望着这个美丽的姐姐,拼命地抓着她的手臂。
二月大惊:“三月,你说什么?”
三月泪流不止:“二月姐,我们进入月色,只能怪命不好,怨不得旁人。她……已经很惨了,以后……更是生不如死。你放过她吧……我们慢慢给她喝药,加大药量也可以,给她留一条生路吧……”
二月狠狠甩掉三月的手臂:“你说什么,今日不这样对她,他日受罚的便是我们!你清醒一点!”
“我知道的,其实二月姐是故意的……因为她像你是不是?所以你不愿给她活路,当初你遭遇了什么,你便要她也承受一遍,你……你其实是在报复,报复我们看不见的可悲命运。可是二月姐,她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
“住嘴!”
一巴掌,狠狠地掴在三月脸上。
三月仰着那满脸泪痕的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二月。
二月别过脸,声音有些生硬:“注射了这种药物……无救!”
三月失了魂魄一般,不再哭闹,她静静望着那个痛苦的少女,想起她最好的姐妹,因为忍受不住痛苦,用浑身是血的手,抓住她,恳求她,最后……是她亲自开枪,结束了那个女子的生命。
往事,如伤,不堪回忆。
她闭上眼,眼泪却不由自主流下。
忽然门外传来喧闹之声,还有……枪声!
两人立即一激灵,相视一眼。
“怎么回事?”
“莫非是有人闯入?”二月低忖。
“怎么会……我们一直秘密转移,怎么会有人能找到我们?”三月失措道。
“别忘了,东王,可是能和主上相媲的人物!”
“是东王了么?”三月惊惶,在原地转来转去,“我们该怎么做?”
二月想了想,又望了眼床上的夏未宁:“她只是个普通女孩子,东王不可能亲自寻她。我们先出去应付,只要不是东王,以你我之力,应该不难抵挡。”
三月惊惶不已,想也不想就点头,随着二月一起除了房门。
眼前的一切,却令她们震惊。
满地的尸首,满地的血液,月色下,犹如血红的蔷薇,残忍地盛开。
在那一片犹如血色蔷薇的光影里,只站着两人,那个男人眉目如画,眼深如海,身上一尘不染,静静地望着她们。
而另一个女人,则穿着一身奇怪的服饰,斜肩长裙,身上粘着不少血迹,但也分毫无伤。
“他、他们是谁……”三月吓得话不成句,她的直觉告诉她,快逃,逃得越远越好!
她们周围,守了不下四十名黑衣人,全部成为冰冷的尸体。
这些人大都是武师级别,甚至还有武宗级别的高手!
那名服饰奇怪的长裙女子,脚下如生风,飞快地他们掠过来,这至少是后武宗后期的高手,她们都只是武宗初期境界,相差了一个小境界,根本来不及躲闪!
二月的眼中,掠过一丝狠芒,她猛地使出武力,将身旁吓得发抖的三月往女子方向一推,那名女子皱了皱眉,伸手将三月抓住。
就趁此时,他从武器袋中,摸出一粒药丸,然后往地上狠狠一扔,一股紫色的烟雾弥漫而起!
那名女子急忙屏息,向后掠去!这是有着剧毒的毒雾!
趁此机会,二月运起全身的武力,聚集在脚下,夺命逃亡!
待毒雾散去,小鱼正要去追,沐泽夜却淡淡喝道:“放饵,救人要紧。”
小鱼点点头,就留那个恶毒的女人多活几日吧,她漂亮的手指扣在三月的喉间:“人在哪里?”
三月喘不过气,颤抖地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那、那……”
那个里字还未说出,只听喉骨碎裂,三月吐出一口鲜血,双目圆睁,断掉了气息。
有人说,善良的人临死前,会看到生前所作所为的走马灯,见到走马灯的人,就能被使者接入天堂。
她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生前的片段,像一部即将散场的电影。
是否,如此罪孽深重的她,如此污秽的身躯,亦能被原谅?
沐泽夜和小鱼,进入了那栋小楼的房间,推开房间,便能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带着蛊惑的气息,小鱼连忙屏住了气息。
沐泽夜的眼睛微微眯起:“是白媚香。”
白媚香,对武力越高的人,其魅惑效用越大。小鱼丝毫不敢大意,却见沐泽夜并未有任何不适之处。
两人进了房间,见到床上那人,小鱼忍不住“啊”的一声,低叫出来。
只见床上的少女,赤着身躯,皮肤水嫩晶莹,在灯光下犹如一块绝世美玉,双峰美好而挺拔,粉色茱萸装点在水灵的身躯之上,犹如美玉上的两朵梅花,这是任何人看了都会心动的身躯,不论男女。
沐泽夜的瞳孔,微微一缩,其间燃起一点墨蓝。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小鱼回过神,方才,她似乎有一刹那的失神。
少女的四肢,被以一种极其屈辱地姿势绑缚在床的四角,口中塞着一块棉布,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已经失去了意识。
解开了夏未宁身上的绳索,沐泽夜轻轻抱起夏未宁赤落的身躯,冷冷道:“回去。”
“是。”
小鱼跟在沐泽夜身后,他身上有强烈的杀意,这样的杀意,令她都为之胆寒。
沐泽夜从不轻易杀人,因为他一动手,必要血流成河,才能一泄他心中杀意。
而这一次,不过四十余人,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