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茎生双莲
黑衣男子拨通电话:“吉米,我们在找两个人,把你古家堡海域的鱼都放出来。”
接电话的男子,身上膘肉横肥,他正用肩膀夹着手机,手里抓着薯片往嘴里塞,眼睛望着跟前排列的数百个小方屏。
那些小方屏上,正是珍珠岛海岸的各个海域。
“古家堡?”他大嚼着薯片,小眼睛里精光四射,“是不古家送给那个倒霉三少的小岛?”
“正是。”
他不满:“我的鱼很宝贵的,没工夫去那种荒凉地。”
“朋友一场,帮个忙吧,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而且……古三少就在那片海域。”
那肥胖的男子一听,顿时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将手中的薯片随手一扔,薯片散的满键盘都是:“需要多少?”
“我要你在那片海域,布下天罗地网,一只小鱼都逃不出去。”
“哼。”肥胖男子冷哼一声,“我做事,你不必担心。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黑衣男子不说话,默默等着他的条件,只听他道:“抓到古若后,将那个倒霉三少,送到我这里来!”
黑衣男子早已猜到吉米的条件,他淡淡一笑:“好,不过也别折腾的太狠了,给他留口气,他的脑子很珍贵。”
*
夏未宁随着古若,游至孤岛前,缓缓靠近岛身。
夏未宁下意识回头看看,只见茫茫月色下,深蓝的大海上,隐隐有荧光闪烁,如同诡异的鬼火。
她忽而觉得脚下微痒,只见她的腿边,有一条从未见过鱼围着她的腿打转,那鱼鳞片极细,看不出什么品种,只是令人惊讶的是,那鳞片竟在夜色下闪着莹莹绿光,幽深诡异。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夜晚发光的鱼,并不少见。甚至一些生活在被污染海域的鱼,因为吸收了难以吸收的物质,在体表呈现荧光。
她望着远处大海,分散的点点荧光,应该都是这种鱼了,但令她奇怪的中,海鱼大多是群居生活,怎么会分布的这么散?
“这鱼好奇怪。”夏未宁低忖道。
“怎么了?”古若回头见到那只鱼,脸色一变,连忙将夏未宁拉到身后,“匕首给我!”
夏未宁连忙从背囊中摸出匕首,递给古若,他接过匕首,眼疾手快地向那条鱼刺去,谁料那鱼竟比泥鳅还滑,快如闪电,接连几下都未刺中。
古若微微一阖双眼,猛地睁开,双目中有暗光流淌,他用肉眼几乎难以捕捉地速度向鱼刺去,在夏未宁看来,她甚至来不及眨眼,那条鱼已经被刺中。
古若脸色愈发苍白,身子踉跄了一下。
“你怎么了?”夏未宁担心地问道。
“无碍。”古若将匕首递还给夏未宁,远处的荧光纷纷向此处聚来,“立刻离开此处,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他带着夏未宁,靠近岛身,小岛的峭壁上有许多被风化,海水侵蚀的洞窟,他回头对夏未宁说了一句“跟上。”便游进了其中一个洞窟。
洞窟里渗进了不少的海水,借着月光,隐隐散着幽暗的光,犹如一条水道,越往里游,海水越浅,一小半会,海水便殆尽,他们攀上了一块嶙峋的岩壁。
“休息一下吧。”夏未宁见古若脸色苍白不似人样,手还在间歇性发抖,忍不住道。
“不能休息。”古若说,“那些鱼是一个有偷窥癖的变态所养,每条鱼身上都装有监控,能将这鱼所在的海域观测的一清二楚,方才那鱼已经发现了我们,再加上我们解决了那条鱼,那边一定有所察觉,恐怕他们的人,很快便会赶来。”
“抱歉。”夏未宁心中复杂,她和古若间的种种仇怨,方才还打了他一耳光,如今自己能活下来,却全是靠了古若。
古若拧着剑眉,瞪了她一眼:“先离开此处再说,那变态的鱼搜索能力很强,发现这些水洞是迟早的事,好在这古家岛底下的水洞数以千计,密布的像蜘蛛网,他们要找到我们,也要颇费些功夫。”
夏未宁跟在古若身后,发现这海底的水洞仿若一张错综复杂的蜘蛛网,绕来绕去,甚至还有众多水洞交错,很明显,这并非海水侵蚀而成的水洞,而是人工挖掘出的密道。
在这迷宫似的密道里,古若却像走了百遍,轻车熟路地带路。越往里走,地道越黑,如同泼墨,地道里静静地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说不出的诡异。
夏未宁摸黑从背囊中找出手电,正欲打开手电探路,手却被古若伸手按住了。
那刺骨的冰凉,让夏未宁心脏微微一缩。
“不能开灯。”他低喘着,声音竟然有些虚弱。
“你……真的没事么?”从刚才在洞外,他的脸色就已经极差,这一路赶路,从未歇息,听他的声音,身体状态似乎不容乐观。
古若却不答,他伸出双手,在黑暗中摸索,冰冷的指尖碰到夏未宁的脸,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却低声一笑:“让让,别挡路。”
夏未宁连忙让开,古若摸索着,慢腾腾地走向一处,轻轻扭了一个开关,密道里骤然亮起幽森的光芒。夏未宁习惯了突然的光亮后,便看清楚了这个地道,地道两壁雕着极为诡异的图案,仔细看看,大抵都是恶兽食人,肆掠人间的惨象,色彩浓烈,用笔大胆,甚至不遗余力地将人的断臂残肢,绝望恐惧刻画的栩栩如生。
而这些恶兽的口中,都唌有一名贵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冷的光,照着这条地道,有如行刑的修罗地狱。夏未宁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夜明珠都是嵌在墙壁里的,每颗夜明珠前,都有一活动机关,可以开闭,这样就能控制地道内的明暗。
想来,方才古若动的机关,应是控制这些机关的总开关。
不知这条地道,又是通往何处?
她不暇多想,随古若走在这条诡异的地道,不过片刻,地道的尽头,竟有一扇石门,那石门上刻满了奇怪的图腾,为中的,却是一朵气韵生动,活灵活现的并蒂莲。并蒂莲,茎杆一枝,花生两朵,不过这两朵花,都尚还是花骨朵。
也不知是否因为岁月久远,又或者环境潮湿,这朵并蒂莲虽美,却苍白如纸,毫无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