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前往西耀
因着白武国的遭遇，琴儿对沈慕枫的印象可谓是差到了极点。而且，她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大丫鬟，也能看出来，小姐是更喜欢云公子的。
云端墨神色晦暗，止步后思索一番又进了厅内。
罢了，既然君逸瑶无意，他也不能让母亲这般试探林氏，免得误了君逸瑶的名声。
一夜过去，次日上官玉等人果然离开了。而君逸瑶也准备踏上旅程。
“这么快就走？”君逸尘还没从新婚的欣喜中回过神来，就看见自家妹子已经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了，不免眉头一皱，十分不解。
曲善自是清楚君逸瑶此去为何的，便拉住了君逸尘，轻声道：“相公，将军……妹妹她向来不喜束缚，想要去西耀国看看也属正常。”
“西耀国如此危险，你便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能在现在！”君逸尘没有理会曲善的劝阻，执意要留下君逸瑶。
自从去年冬日君逸瑶对那西耀居动手后，大楚与西耀的关系愈发紧张，甚至有人宣称君逸瑶已经是西耀国秘密悬赏之人。
这种情况下，君逸尘自然是不会同意。
但君逸瑶去意已决，收拾包袱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
君逸尘仍想劝说，曲善则是拉住了他，浅笑道：“相公，你且让将军去吧。将军生来，便不是那闲得住的。”
君逸尘听着曲善那自然的称呼和熟悉的语气，心中闪过一丝不对劲来。但具体是什么错了，他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出来。
犹豫之际，君逸瑶已经收拾好了。
“我走了，哥。”
“瑶……”君逸尘还想阻止，君逸瑶的身影却消失在了君家。
君逸尘脸色忧愁了下去，瑶儿这般拼命，还是为了他着想。虽然瑶儿并没有说出来，可这些事，他心里都知道。
“相公，我们回去吧。”
良久，曲善从不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扯了扯君逸尘的袖子。
君逸尘叹了口气，随着曲善悠悠离开了。
他现在身体本就不好，时常陷入昏迷，还是不要久站让自己出事，让亲人担心了。
……
大楚与白武的天气差异极大，此时的君逸瑶趁着太阳还没升高时便出发，到了烈日当空之时便去驿站休息。
她现在是大楚二品将军，在这驿站之中自然是有几分特权，一去驿站便有下人前来服侍。
吃完了午餐，马蹄声远远传来，传入耳中的声音愈加清晰。
“君逸瑶！”
清冷的声音传来，君逸瑶一愣，他怎么来了？
苏道长？
她站起身来，探身看去，却见两个身影。
上官玉那个骚包也来了。
见君逸瑶看过来，上官玉不自觉打开扇子，做了个倾倒众生的动作椅扇子，放慢语速道：“本公子决定于你一同前去西耀，怎么样？够不够仗义？”
苏子涯则有些拘谨，下了马后竟是可疑地望了眼身后，这才对上君逸瑶的眼神，不自然道：“打扰了。”
君逸瑶双眼一眯，怎么觉得有点问题啊？
“秦如霜来了？”她打趣道。
苏子涯低下头，一向冷淡的脸上竟是破天荒般露出了愁容，默认了君逸瑶的说法。
上官玉看着自家兄弟这幅模样，也不由得好笑：“我们是为了躲她，那个小姑娘比我想象的还要执着。”
“哈哈，随我来吧。”
……
三人结伴同行，一路上，上官玉有意无意地向君逸瑶打听着云端墨的事情。
“昨晚云端墨那小子失魂落魄地回去了，在路上被我们碰见，还险些撞到了轻绝。我看他似乎也去参加你哥的大婚了，是发生了什么么？”
他……
现在轮到君逸瑶脸色不自然了：“我……昨夜来了那么多人，我忙着招呼客人呢，对他的事不太清楚啊。”
上官玉瞥了一眼君逸瑶，心中暗暗笑道：小丫头还想掩盖。
于是，他接着假装不知道的模样，用猜测的语气缓缓道：“昨夜里沈慕枫那小子也去了君府，云端墨和他向来不对付。现在沈慕枫可是摄政王世子，也不知道昨夜里我那表弟是不是被沈慕枫给侮辱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在观察着君逸瑶的神色。
君逸瑶有些紧张，却又不太相信：“不可能吧，沈慕枫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
莫非，昨夜里沈慕枫真的言语羞辱他了？
想起沈慕枫那跋扈的性子，君逸瑶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上官玉看她这担忧的神色，便知此事有戏，立即趁热打铁道：“怎么不可能？我看他昨夜里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欸，我这个表哥看着都心疼哦！”
君逸瑶抓着马缰的手不由得一紧，问道：“他……真的很伤心么？”
上官玉嘴角一勾，笑道：“沈慕枫那臭小子说了什么不打紧，打紧的是你这个小丫头会不会对他说什么。”
君逸瑶脸色一凝，深知自己是被耍了，立即闭口不言。
上官玉却是不放过她，追问道：“就算是顺天府尹断案，那也是要拿出人证物证的。你就这么拒绝了他，总得有个理由吧。”
“欸你怎么不说话？”
“咱们可是生死之交，过硬的交情，跟我说说呗，我不说出去。”
……
一路上上官玉犹如现代社会里好奇心极强的狗仔一般，时时刻刻掐准了机会去询问这个问题的答案。
君逸瑶不胜其扰，终是忍不住了拿出了个理由来搪塞上官玉：“他家是清流文臣，我素来散漫惯了，哪里受得了那些规矩？”
上官玉一愣，他竟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拒绝自家表弟的原因，竟是这般简单纯粹。
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子涯冷不丁开口：“上官家行事随心，最不喜繁文缛节。”
君逸瑶下马的动作愣住，上官玉也差点被这句话给惊得掉下马来。
“你说什么呢！”上官玉不满地嘟囔道。
说着，他心虚地看了眼前面下马的君逸瑶，见对方并没有当真的意思，这才冷静下来。但不知怎的，他心里竟是有一丝失落。
……
大楚京城内
一天后，林氏才发现自己的小女儿又双叒叕离开了。
“她又去哪了？”林氏有些不满地抱怨道，手里的帕子揪个不停，对于君逸瑶的突然离开十分不满：“整日里就知道在外面跑，也没个定性，真是让人操心。”
她说这话时正在君逸尘的房间里，君逸尘还躺在床上面色虚弱，曲善坐在床边照顾着他。
而林氏身后是一大群丫鬟婆子，附和着她的话一起数落着君逸瑶。
曲善闻言不由得紧皱眉头，想为君逸瑶说些什么。君逸尘拉住了她，躺在床上虚弱道：“母亲，别再说了。瑶儿是为了我好。”
见儿子帮小女儿，林氏就更加意难平了。她愤恨地摔了摔帕子，道：“你总是说你妹妹好，可曾见她有半分为你想过？明知你才是君家唯一的男丁，还要四处出风头抢夺你父亲的宠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将军的继承人呢！”
君逸尘的眼神暗了暗，多年以来的痛苦被林氏如此大咧咧挑开，让他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承受不住。
良久，他才淡淡开口：“妹妹这次离开京城，甚至没有知会过您，母亲，您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么？”
君逸尘的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直直插入了林氏的心脏。
她咬着牙，仍要强横道：“我总归是她的母亲。如今是她不孝，怎地你也来指责我？”
曲善实在是忍不住了，甩开了君逸尘的手，对着林氏道：“将军怎地不孝了？若不是将军在京城兵变之时出手，您老人家如今还能这般颐指气使地数落她？
若不是将军前往我们白武国寻找云梦万毒花，夫君难不成就能被您这几滴猫尿给嚎醒了？
白武国云梦大泽里处处是毒物，蛇虫鼠蚁多的让人想要失声尖叫。将军才多大？她这么小便去了云梦大泽这么危险的地方，一路上还险些中毒死掉，若不是心中记挂着夫君，她能这般付出？
便是现在，将军也是舍弃了自己的性命去西耀国。我敢说，要说对夫君好，全天下将军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母亲，您总是苛责将军，觉得将军对夫君不好，觉得您对将军好。可是您又为夫君做了什么呢？”
“你！”陡然被新媳妇这般数落，林氏的脸是臊得通红，指着曲善高声喝道：“曲善！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不敬婆母！”
被林氏这般怒斥，曲善下意识看了眼君逸尘，见对方并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若有所思的样子，她便大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
“我是白武国的，生来就是孤儿，不懂什么礼法，这您也知道。我不知道什么不敬不尊，我只知道，真正对一个人好，是为他着想，替他分忧。而不是整日里哭哭啼啼，给一个病人加重负担！
您总说为了夫君着想，可您又做了什么呢？离间夫君和将军的关系，让他们兄妹相互憎恶，这难道就能让您这个母亲拍手称快么？”
曲善的话犀利无比，半点没给林氏留面子。她是实在忍受不了了，这一路上君逸瑶吃了多少苦她是亲眼看到的。
有好几次，君逸瑶差点就为了云梦万毒花死掉了，结果呢，这位婆母大人竟然就这么践踏她的真心。
真是令人齿寒！
“反了反了！”林氏拍了下桌子，怒气腾腾地站了起来，高声大喊道：“你这个新媳妇竟然就敢这么对我这个母亲说话？你们白武就是这种规矩么！”
“母亲！”君逸尘开口了，却是将矛头对准了林氏。
“孩儿累了，您先出去吧。”
林氏气鼓鼓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心又痛又怒，瞪着他们半天实在听不到一句让自己下台阶的话这才甩着帕子离开了。
林氏和她的下人们一走，君逸尘便再次开口了：“瑶儿她受了伤？”
曲善点点头，还好夫君不是那种只顾权势的人，若他也帮着林氏，这还真是令她不齿。
“白武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点一点细细说与我听。”
“好！”
门外，林氏带着下人们在花厅里转悠，不过她是怎么走动也消不去心里那口怒气了。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才成亲，竟然就这么对我这个亲娘？！”
琴儿隐在下人堆中，颇有些幸灾乐祸。
这下可好，夫人一心为公子牟利处处为难小姐，可公子都不领情了，真是一出好戏！
“还有那个孽障！昨夜里云夫人分明就是想提亲，一看到她在花厅内那懒散的样子，便闭口不言了。多好的亲事！真是个蠢货！”
她倒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云端墨的娘上官蝶昨夜那些话的用意，只可惜上官蝶说完那些话之后就被自己儿子给叮嘱了。
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君逸瑶懒洋洋地从她们眼前走过，林氏误以为君逸瑶的形体姿态太过轻佻才会引得上官蝶收了心思。
可她从来没想到，自家女儿已经足够优秀了，优秀到根本不需惺惺作态讨好他人。
林氏是越说越气，与她同样生气的，便是近在燕王府的沈慕枫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沈慕枫一连踢了几次桌子，气不过之时又将整个书桌都给掀翻。
上好的礼物掉落在地，礼盒散开，美玉落地碎成数千块碎片。
但沈慕枫并没有在意这美玉的破碎，他只恼怒着君逸瑶的无情。
这个臭丫头总是说走就走，每次走时还不通知他，根本就不把他当成自己人。枉他对她这么好，还想着拿出刚得到的和田美玉送她。
结果礼物还没送上，她人就没了！
“以后京城城门来往所有人都需要记录！尤其是二品官员！”沈慕枫再次踢了脚茶几，冲着那些侍卫喊道。
“是！世子！”
云府，云端墨听着下人汇报的消息，脸上的落寞之色更甚。
上官蝶缓缓站起来，安慰着自家儿子：“算了吧，她不是池中之物，将来并有一番大作为。我看那严家女儿也不错……”
“母亲！我想去西耀！”
“嗯竟然这样那明日就约严家……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