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心软原因
紫裙女子上下打量着君逸瑶,心中暗暗惊讶,这大楚国,究竟有多少这般雌雄莫辨的男子?
原来,刚才认错了沈慕枫的身份后,她就打消了以貌取人的想法。
更何况,穿着一身蓑衣身量不矮的君逸瑶,确实不像个柔弱女子。
“就是她!这个女人身后有两条毒蛇!”君逸瑶一来,沈慕枫就像找到靠山一般,跳起来窜到她身后,指着紫裙女子说道。
君逸瑶打量了下这紫裙女子,对方显然受了伤,气息不稳,她捂着的右手,应该就是伤口之一。
她生的标准,但脸带怒容,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身材曲线一览无遗。
蛇蝎女人,这是大多数人看到她心底会升起的第一想法。
“你把她打伤了?”君逸瑶虽然看到了那紫裙女子身后的两条毒蛇,但并没有将那女子看成是恶人,只当沈慕枫欺负人的坏毛病又犯了,带着人伤了她。
沈慕枫有些受不住,闷闷道:“在你心里我就这样么?”
“……”君逸瑶还真没面对过这样的情况,转移话题道:“姑娘,我等并无恶意。现在我就带着人离开,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说罢,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君逸瑶冲那些人比了个撤离的手势。
而这时,琴儿却突然喊了起来:“小姐,她好像就是昨日盗一首领说的那个女人!”
昨夜,盗一首领拿出了张深黄色的纸,纸上勾勒的人影,就是她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女人!
那个灾星!
被整个白武国所厌恶的灾星!
李二福“诶”了一声,扯着嗓子喊道:“就是那个走到哪里哪里就发生灾难的灾星?”
君逸瑶白了他一眼,走到哪里哪里就发生灾难的那是柯南!
沈慕枫方才也是被这女人身后的毒蛇给吓到了,现在经琴儿两人提醒,立马就想起来昨夜里所看到的画像,狭长的丹凤眼一眯:“君逸瑶,把她抓了咱们就能在白楚国横行霸道了。”
白武国是五国之中最害怕鬼神之说的国家,他们民风淳朴,畏惧神灵,只要发生了灾难,就一定会归咎于神灵发怒。
曾经白武国带着毒兵攻打大楚,却因为在出境过程中的一次毒虫袭击,他们仓皇逃窜,回了云梦泽大本营。
他们认为,神灵发怒,不让他们去攻打大楚国,所以才会派出那么多毒虫来袭击他们。
也因为这样,五国之中杀伤力最大的白武国,几乎从开国以来,就没怎么和外族打过仗。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一点原因是因为白武国毒虫非常之多,又没什么油水,他国也不愿意与白武国交战。
君逸瑶明白沈慕枫的意思,他是想抓了这个紫裙女人四处威胁白武国的人。只要带着这个女人,将她往人群里一丢,那些信奉神灵的人肯定会方寸大乱,躲避连连。
这实际上,对于他们来说是有利的。
可是……
君逸瑶摇了摇头,道:“我们走吧。”
“君逸瑶!”沈慕枫瞪大了眼睛,对于君逸瑶放人的行为十分不解。
他们这里有这么多人,再加上她那高超的武功,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白武人?
昨夜她不愿意杀度野寨的人,今日又不愿抓了这灾星,她怎么如此优柔寡断?
对于君逸瑶的行为,沈慕枫差点都忍不住说妇人之仁了。
“她也是个倒霉人,你何必再去踩一脚?”君逸瑶反问他。
沈慕枫仍是不愿放手,被君逸瑶扯住手强行拖着离开,这两人一走,其他人自然是跟上了。
“倒霉?”君逸瑶她们走后,那紫裙女子念着这两个字,有些动容。
那穿着蓑衣的大楚将军说了什么,她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但说她倒霉,她是听明白了。
从未有人说过她倒霉,从来都只有落井下石者说她带来灾难,或是一些自作清高者说什么可怜人,故作出一副同情的模样。
倒是从来没有人说她倒霉,语气是那般自然,脸色也不像那些虚伪的人一般故作同情。
不过既然他们走了,她也就不用那般紧张了。
她坐了下来,斜斜靠在枯木上,继续查看自己的伤口。
突然,她身边的两条蛇猛地探起身体,蛇吻直勾勾地对准同一个方向。
紫裙女子心中警铃大作,慌忙将手放在腰间,按在一把匕首上。
结果,来的却是一个小丫鬟。
那小丫鬟虽然拿着一个大包袱,却是没有什么威胁力。
紫裙女子放下了按在匕首上的手,仍旧戒备地看着那个穿着一身鲜绿的小丫鬟。
琴儿喘了口气,仍是不敢靠近她,将手中的包袱放在地上,才道:“小姐让我给你的,里面有金疮药和一些衣服,还有防雨的蓑衣。”
说完,她飞也似的离开了。
等琴儿走远了,紫裙女子才愣愣地站起身来,一拐一拐地走向那包袱。
她美丽的大眼珠子紧盯着那包袱,又后退了一步,从地上捡起个长棍子,小心翼翼地挑开包袱。
包袱打开那一刹那,她还下意识向后一跳!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里面确实如那小丫鬟所说,装着一些药瓶和衣服,还有件蓑衣和草帽。
紫裙女子将那件蓑衣捏在手里,久久说不出话来。
而另一边,琴儿跑回去之后君逸瑶等人又踏上了割草药的路程。
琴儿好奇地问君逸瑶:“小姐,为什么咱们不仅不抓她,还要对她那么好啊?”
那个紫裙女人虽然长相尚可,可表情凶狠,还与蛇为伍,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君逸瑶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曾几何时,她也是像那个女人那般,被世界所排斥所厌恶,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愿接触她,视她为无物。
方才那个紫裙女人,又何尝不跟她从前一样?
疏离,倔强,又深深渴望着感情,渴望得到呵护。
看到那个紫裙女人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即便是从轮椅上摔下来,也只能独自坐在病房里舔着伤口。
她枯坐在那棵断木上的模样,君逸瑶一看到就心中抽痛,难免想起从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