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说了，你也未必信
肖华怔愣两秒，他没想到钟栤司居然如此犟，怒道：“好，我成全你！”
一看他俩这剑拔弩张的态势，马宝财走上去对着钟栤司的屁股狠狠地踹两脚，连声骂道：“我让你小子倔，连长骂你几句那是为你好，你竟然敢顶嘴！顶嘴长官知道什么罪吗？战争年代就是死罪，和平年代的今天你也受大过处分！我踢死你算了，臭小子！”
马宝财看肖华被气得灰头土脸，他重重地踢了钟栤司好几脚，还边踢边骂：“犟驴，还不道歉？连长说气话，你还当真！”
肖华岂有不明白马班长护犊子的心思？
电话接通了，肖华直接跟旅长罗霆锋通电话。
马宝财和钟栤司在一边候着，静静地等待旅长的宣判。
“是，旅长，我知道了！”肖华接到旅长电话很惊讶，旅长说错全不在钟栤司，绝对不能开除！
“是！”旅长的命令肖华不敢不听，只是他很疑惑旅长为何要如此袒护一个普通士兵，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隐情？
肖华反过身来，冷冷地盯着面无表情的钟栤司说：“你小子够有钟，把旅长都惊动了，知道犯多大的错吗？”
“我没错！”
“还狡辩？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你与那个女孩，还有吊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你也未必信！”
钟栤司倔强地抬起头来，冷冽地看着远方群起的峰峦，高峰上白皑皑，能给心灵带来安详和平静。
那个地方是他来饲养班穿越的入口，钟栤司虽不记来之前的自己了，唯独对那座雪峰记忆深刻！他怀疑自己真的去过！
肖华脖子上青筋暴涨，他对着满不在乎的钟栤司怒吼一声：“信不信是我的事，说不说由不得你。说！”
饲养班的战士们听到肖连长地咆哮声，缩着脖子远远地观望着，心想这回钟栤司完了。连长之前就对钟栤司横竖看不顺眼，这次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大家都替钟栤司捏了一把汗！
钟栤司不慌不忙地两脚成立正姿势，抬头挺胸，“啪”地一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答道：“是!”
“十月一号班长派我外出学习…….我是严格按照乘车规则，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坐在我的六车箱六号位置…..”
“捡重点说！”肖华蹙蹙眉头，厉声道。
“是！我规矩地坐在车上一路相安无事，刚到葫芦镇小站，上来一位女孩非要我给她让位置….”钟栤司口齿伶俐、声音清润地把自己乘火车遇到抢座位的女孩，裤兜里出现不明吊坠被乘警扣留等一系列怪事一字不落地跟肖华汇报了一遍。
“如果连长还认为我有什么错，我甘愿接受处罚，哪怕开除我也绝无二话！但我不能平白无故被冤枉！”钟栤司抬头挺胸眼神坚定，姿势帅气而刚毅！
“你小子又想开除？！”马班长怕连长气极了真会开除钟栤司，他立即制止，“你把肖连长想得太龌蹉，他是一个不分清红皂白就乱开除人的领导吗？你够浑了！”
肖华看马班长急切维护钟栤司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想自己放过钟栤司！
马班长其实也在给他台阶下。
刚才旅长打来电话意思很明白，钟栤司开除不得！
肖华蹙了蹙眉头，冷峻的脸上掠过一抹不明的神情。
钟栤司性子烈，个性倔强。此事不宜草率，得商议后再定夺。
“根据你的口述，我收回成命。决定等调查清楚再定夺！”
肖华内心波浪起伏，这一年里，他有一百条理由开除钟栤司，可为什么旅长和班长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他的行为？
肖华连长百思不得其解。
风言碎语的传闻肖华也听到了，有人说钟栤司是有能力的人，有人说他与猛虎营有很深的渊源，肖华一脸懵逼！
再说了，军队里只讲纪律不讲情面，将军的儿子犯规与普通士兵一样接受处分。
只有铁的纪律才能铸就钢铁般意志力的人才。
难道自己对钟栤司有偏见或太苛刻？
班长的话让肖华冷静地反省，钟栤司不愿意留在连里怕他找茬，怕他挑剔？他讨厌自己？
肖华是个爱惜人才的一线领导，他对钟栤司目前的状态很不明朗。
秉承对每位战士公平负责的态度，肖华决定深入调查。
“钟栤司！”肖华大声吼道。
听到肖华的叫声，马班长立即推了推身旁发愣的钟栤司！
“到！”钟栤司小跑步上前，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猛虎营侦察连是一个有着光荣历史和传奇色彩的连队，我们的老旅长是一位战功赫赫的传奇人物，他曾经在老营山孤身一人拖住敌人两百多人并坚守了七天七夜，直到最后大部队赶来取得最终胜利，中途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我们连继承和发扬了老旅长“坚韧不拔，永不放弃’的精神，希望你时刻记住连队的荣誉，无论何时何地都别抹黑咱们的队伍……”
连长居然说出这么一段铿锵有力的话，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来真不会撵那小子走了？班长猜疑着。
钟栤司答：“请连长放心，无论到哪里，我都时刻谨记连长的教诲，就算我黑我也不会让部队抹黑！”.
其实他心里是想告诉连长，这些历史他听得耳朵都怀孕了，爷爷每年念叨365遍，念了十几年。
“你难道没黑吗？我希望你不要继续黑！”肖华怒视着他，目无长官，不遵守纪律，光这两条肖华就想好好整治他。
“你说的细节我都会调查，我不会冤枉好兵，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孬兵！如有说谎，罪不可赦！”
“是！”钟栤司刀削斧刻的脸上闪过坚毅！
他没有说半句谎话，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那里，无论怎么查都无所谓！
信任对一个战士是多大的激励！
因为班长的信任，钟栤司好不容易留在侦察连饲养班一年。
连长肖华以退为进，没采取过激措施。那件“偷窃”的事情还要做进一步调查。
“马班长！”
“到！”
“我暂时把钟栤司交给您监督管教，关于处置，容我请示后再作进一步打算！”
“是！”马宝财声音宏亮，敬了个庄严的军礼，信誓旦旦说保证完成看管任务。
钟栤司的个性太倔强，即使这件事真是个巧合或许有人故意栽脏，也算是给他个教训，能多让钟栤司栽跟头，挫挫他的傲气，对他的长成有益无害！
班长眼神柔柔地看着他。
钟栤司血管里流淌着军人的血，有着强烈的军人荣誉感和自豪感！
为了跟爷爷斗气，他才反其道而行之！如果加以改造，必成大器。
爷爷钟安邦希望他在部队能受到最好的淬炼，百炼才成钢！
钟栤司识破了爷爷的计谋，处处作对，很不配合！
这次班长马宝财特意把交流学习的机会交给他，就是希望他能打开心扉，走出那段阴影，没想到他又惹了事。
火车上的一幕钟栤司很内疚，这一年里他犯纪可都是内部问题，这次“偷窃”事件让青岛铁路局知道了，还让旅长难堪，钟栤司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给部队丢人现眼了，灵魂深处有了强烈的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