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改与改不了
不改与改不了
——向前不易，向后更不可能，只好停下来等待时机了。
心情格外好，兴致就高。
李一奇开着奔驰轿跑来到单位。又引来单位几个有车族的围观。几个人一边围着车子转，一边品味着。然后羡慕地走了。
好车是好车，家用划不来，还有就是有点小贵，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还是实用为主。
别人愿意品就由别人去。谁让他们一家台车，而自己一个人就两台车来着？
脚步轻快，更带着弹性，就进了办公室。
副科长已经在办公桌前了，他一见李一奇进来，就告诉她再通知公安局，报告还不合格，再这样不当回事儿，就消减指标。
李一奇放下包，又挂好了外套，坐下来开始打电话。
对方很生气，说是他们班子定的，改不了。
这种事儿李一奇见多了，但是，还没有那个单位敢对财政局来气的。
“谁定的让谁改，改不了自己来财政局说明。”
对方还想说什么，李一奇撂了电话。
副科长问：“他们怎么说？”
“改不了，还很生气。”
“那好，他生气我就不生气。别把我自个气坏了。”
不大一会儿公安局就来了人，不过来人并没先到采购办，而是先去了局长办公室，接着又去了副局长办公室。
来人还没到采购办，副局长的电话就打进了采购办。
大意就是能通融就通融，规矩制度有要求就解释清楚，不要伤了和气。意思就是公安局财政局两家关系历来良好，不能因为这点事影响大局。
副科长想了想，这事通融不了，还真不是用制度来压他们，只是他们太不把采购办放在眼里。
“一奇，这事全权由你处理。我出去一下。”
“明白。科长。”
副科长离开办公室接着就快步离开，他不是有事要去办，而是借机躲了。
不大一会儿公安局的人进来了，正是那个送报告的人，代理副主任，主任科员。还有一个女警跟着。而女警李一奇认得，公安局财务的人。
“你好。”
“你好，请坐。”
“报告的事是这样，我们确实需要这些办公设备，包括电脑。为这事我们也跟你们局长、主管副局长进行了说明，得到了理解，剩下就看咱们采购办了。”这位代理副主任开门见山，更有喧宾夺主的味道。
“你们来之前我们领导已经把电话打了过来。但有一点，我希望你理解，而不是我们理解。政府采购有规章制度，你们市公安局机关电脑数量早就超标，根本无需也不可能继续采购，财政也不可能再拨款。”
“这个我十分不理解。采购又不是花哪儿个人的钱，采购的电脑又没拿回家。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这是制度。我们采购办就是职责的承担者。”
“我个人理解，你别不高兴，你这是在为难我们。”
“错了，我没为难你，相反我个人对你还抱有好感。”
“哟，这真让我意外，不是在这个诚见面，我还真有点高兴，甚至还有点想入非非。”
“这个诚与其他诚没有区别，有好感就是有好感，高兴就是高兴，不必特指环境还条件。”
“你有个性，我也是性情中人，既然双方都抱有好感，不如我们都让一步，我减少台式电脑采购数量。但是，不能不采购。您也别坚持不批，在我们重新申请的报告上给予审核通过。如何？”
“我理解你的心情，刚刚上任，虽说采购之事并不能代表工作业绩，但办成和办不成是有质的区别。但您别忘了，在我这儿，我执行的是制度，符合要求就批，不符合要求就不批。”
“就这么点儿事，还要求还原则还制度的，我当警察二十年没有，十几年还是有的，什么也没见过？您就别绕了？”
“您见多识广不假。但是，知道现在我对你的感觉吗？”
“洗耳恭听。”
“在跟一个嫌疑人说话。”
“承蒙夸奖，深感荣幸。”
“透过表面看心里，您还真想如此。”
“说心里话，还真有那么一点点，不过还得要回到现实。现实就是你在审核我。我一切听你的。”
“不生气了？”
“在财神爷财神奶面前，关公也会收起大砍刀。我这差千八百万里的人，就更不敢耍态度了。”
李一奇抿嘴，她想笑，这个憨人终于知道自己身处的地位了。
“别笑，真的。”
“谁跟你笑，想的美。”
“你看，你这大美女这么一严肃，我这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撂了？”
“我给你个建议，把胳膊抬起来，交叉放胸前。”来人听着这边就跟着做着。突然间他明白了什么。
“嗨，你这不是让我抱着膀子吗？”
“对了，这样才符合你常常抱着膀子跟嫌疑人问话的身份。”
“我算看出来了，你这是含沙射影。”
“没那么阴暗，在点拨你。”
“我明白了，事情出在我这儿，但事有前因。我说的没错吧？”
“我没说你错。”
“好，我这就回去。”
“想通了就好，我们局长还特意交待我们，要注意态度要跟你们搞好关系。希望您别生气。”
“美女，我有个建议。”
“请讲。我听着。”
“我设了个饭局，缺个入局的人。既然我们没聊好，我希望我们接着聊，更希望您改变对警察的不良印象。”
“我接受你的建议。希望不是鸿门宴。”
“是鸿门一宴。”
女警这才发话：“是鸿门酒店。”
……
晚宴当然不会是鸿门宴，李一奇也不会是那个时刻被算计总想着要保命之人。
按照正常的时间，宴请结束，参请者前后出了酒店。李一奇知道了这个代理副主任大名叫刘强。职业习惯的外在表现，还很会搞些个冷幽默。
刘强也知道了这个看似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美人，其实有个火热和奔放的心。
有专车相送，很快李一奇到家。
代理副主任抬头瞧。
“李大美女的家？欧式与中式结合的产物。有特点。”
“我设计的。我想听中肯评价？”
“中肯就是，美女不但美在外表，这手也巧。”
“是吗？等你结婚了，我也给你设计个。”
“别墅我可盖不起，盖个鸡窝鸭窝什么的还凑合。”
“那我就给你设计个狗窝，当一辈子单身狗。”
保姆此时开门迎接太太，李一奇摆了摆手，进了家门。
原来是豪门夫人，我说这么有个性。
瞧着车灯走远了，李一奇才转过头来。
“先生没回来？”
“没有。来电话了，说是陪领导吃饭。还要跟领导打牌，晚了就不回来了。”
“哪个领导？他说没？”
“管城建的张副市长。”
“噢，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或许有酒精的驱使，李一奇坐不住也躺不下，她索性起身。她要找点事儿干。思索了几秒，她决定去找于大伟。她要确认丈夫于大伟所说的真实性。
她没惊动保姆，穿好衣服出了家门，又来到街上，上了一台夜班出租车。在车上她就查到了于大伟的行踪。
主管城建张副市长的秘书跟采购办的副科长是朋友，没事时会来采购办聊天。一来二去认识了李一奇，并且这位秘书很愿意与又是大美女又是豪门媳妇的李一奇来往。并且还带着那么一点点不可外传的交往目的。
对于秘书的那点心思李一奇当然清楚，不过她从不对外流露，也不说接受也不说拒绝。
秘书很快就将吃饭的地点透露给了李一奇。
李一奇来到了饭店门口，她并没进去而是坐着出租车里。
夜班的出租车司机见乘客不下车就说：“小姐，我这车可是吃饭的家伙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肩膀上在有什么东西在拍打，扭头一看，两张百元钞票就在眼前。
“还有两小时十二点。过了十二点再加钱。”
司机收了钱，赶紧扭头过去，不吭声。
一个晚上也就挣一百块钱，还吱什么声？
于大伟出来了，而副市长并没出现。
接着于大伟上了等候的车。车子很快走了。李一奇示意出租车跟着。
肯定去鑫海岸水疗中心。并且有十成的把握。李一奇跟自己打了个赌。
只见于大伟的车在街上飞驰着，一点没有躲躲闪闪的迹象，而是直奔目标而去。
七八分钟，夜空中耀眼的“鑫海岸”三个大字出现了。于大伟下了车，独自进去，车子却一溜烟开走了。
李一奇下车，司机犹豫着是不是要找钱，李一奇却又扔给他一百，这下把这个司机乐的，就差给李一奇作个揖了。
在“鑫海岸”，于大伟从不用买什么门票也从不用什么服务生引路。而是穿过大厅直接上楼。再走过长长的走廊和休息大厅，这才放慢脚步。前面就是每次来此的目的地。
于大伟回头，并且观察了几秒，有了上次的教训他更谨慎了。不论是服务生还是前台都接到了明确通知，不可对任何人说出于大伟是否在和在哪个房间。
于大伟进了333房间，不一会儿又出来，而且换了刚赶进去时穿的衣服，穿了身浴服。他这是要下楼，他要去楼下洗酝做水疗，还有保健按摩。
跟踪于大伟一点也难不住李一奇，在前台她什么也不问，直接告诉前台，她要住666房间。
服务员不认识李一奇，但她知道相邻的333房间有人。尽管666房间是空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钥匙递给了李一奇。
李一奇趴着门镜向外观察着。
一个女人的身影。再仔细瞧，就是那个歌舞团的舞蹈演员。
她穿着浴服，光着脚穿着拖鞋，步子款款而去，接着传来开门声和关门声。
李一奇耐心地候着，就如一个老猎手在静静地等候着猎物上钩来到早就挖好的陷阱前，亲眼看着它掉进陷阱里。这才是完美的狩猎过程，也最为享受。
许是站久了，她稍稍有那么点点的尿意，不由得的夹紧了自己，这才稍微好转了些。她的心里就是一定要坚持，千万不可出现任何一丝的闪失。
于大伟的身影出现了，十一点半。
这个狗东西竟然洗了近一个小时，还真有闲心？！
隔壁关门声传来。
李一奇贴着墙壁听着，不过很快她就失望了，什么也没听到。
333房间与666房间格局一致，房间大还是个套间，一般洗澡和休息的人不会来这儿，还有就是想偷听点动静同样也不容易。
李一奇瞧着表，在地上转悠着。
一分钟，两分钟。
三分，五分，八分，十分钟了。
等不及了。
李一奇迅速脱了自己，然后换上浴服，又把头发用水淋湿，又胡乱用毛巾擦了擦，接着出门，在走廊里这头走到哪头，又走了回来。
她就是要扮作找不着自己房间的样子。
一位服务员抱着备品上来。
“服务员，三个三在哪儿？
“您身后，回头就是。”
“嗨，我怎么就没看见？”
“走廊灯暗，您还喝酒了吧？”
“可不，半斤白酒。啤酒红酒不算。”
“真没少喝。”
“我还得麻烦你，帮我开一下房门。”
服务员瞧了瞧身穿浴服的这位漂亮女顾客，还有湿漉漉的长发。
不错，三个三房间的女顾客都这么漂亮。
服务员丝毫没犹豫，掏出钥匙就开了门。李一奇微笑着点头谢过。然后轻轻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