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冰山美人

一边跑,宋远文一边郁闷。这都是什么情况,本世子今天也太倒霉了吧,先是碰上花痴和打手,然后又被跟踪,现在又遇到一个阴魂不散的,甩也甩不掉。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走到哪里都摊上事儿,看样子明天早上得去买一把桃木剑,辟辟邪转转运。

更郁闷的是现在轻功已经达到极致了,但还是甩不掉后面那个女鬼。金陵年轻一辈里面,他要是敢认轻功第三,没人敢认第二,第一的名号自然是得留给人家以轻功立世的穆王世子陆子轩。出了门他也没碰着几个比他厉害的,现在好了,受了点小伤立马就成了倒霉的那一个。悔不当初啊,早知道吃完饭就不在街上瞎溜达了。

别看宋远文郁闷的要死,那姑娘也是无比的郁闷。虽然现在只有十七岁,但是她的轻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在她的家族里她也是出类拔萃的,年青一代里面综合实力她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画外音from她哥:你再说一遍。)只要他不是出身三大门派或者是九大世家,想要抓个人简直不在话下。但是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变故,这个小子还挺厉害,无名无姓,自己居然还奈何不了他。

从来没吃过大亏的人遇到这样一个有本事的对手,一瞬间就激起了自己的好胜之心,下定决心非要抓住这个小毛贼,于是追得更加带劲了。

期盼着身后女鬼没力气的宋远文一转头看见速度丝毫没有变化的面纱女鬼,整个人都不好了,悲戚地嚎叫一声,提了提内力,加速继续跑。

我的心好痛,我的伤很难受。女鬼,你知道吗,你给我带来一万点伤害。

于是,在大街上溜达的人时不时就会感觉有两道风从自己的身边刮过,第一道风刮过的时候有一道黑影闪过,第二道风刮过的时候有一道暗影闪过。为啥不直说是什么颜色呢,废话,这么黑的天你能看清楚到底是什么颜色吗。

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了,只知道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所以说就算不知道确切的时辰也可以确定现在的时间绝对不早了。

时间晚对宋远文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人少了,能够帮助他遮挡视线的人也就少了,现在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复,心口的伤也越来越疼,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是以前杀手生涯练得他可以在受了伤的情况下也能忍住疼痛连续杀人他早就因为疼痛倒地然后被抓了。

现在的情形对于面纱女子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发现他们处在一个没有人的胡同里,猛然加速,一掌拍在了前面这个小毛贼的后背上,这个位置不偏不倚,敲是心脏。

宋远文因为本身就有些伤,现在又在同一个地方的背面挨了一掌,一下子就吐了血,倒在地上起不来了,连抬抬头、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不是拿左胳膊垫在脸下面,恐怕自己这张英俊的脸就要破相了,不过左胳膊好像骨折了。

这下好了,内力全无,连给程焰传音的能力都没有了,这叫什么事啊。

姑娘,我招你惹你了,你就是一个搞跟踪的,干嘛下这么狠的手,你就不怕你家主子罚你吗。

本世子已死,有事请烧纸。

面纱女子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她也不会真的下杀手,所以这一掌她没有用多少力,顶多能给人一个趔趄,万万不至于摔倒在地爬不起来。这可把她吓得不轻,赶紧上前去检查这个小毛贼的伤势。

原先宋远文的心脏只是有些火辣辣的疼,现在就是要命的疼,像被刀割一样,难受的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什么断臂的疼痛或者是枪伤,统统都不算什么,有本事你来试试身体里的内力失控到处冲击身体各处组织的感觉,绝对让你醉生梦死。

“姑娘,你为了跟踪我也是蛮拼的。跟你家主子说一声,本公子住在岑城弦月楼,叫他们不要跟踪了。”宋远文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一动不动。

“跟踪,本姑娘还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快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见了人就跑。”面纱女子听到这个人说话了,就直接断定他没事,也不再去查看他的伤势,恢复了往日的冰霜模样,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面上不起来的草包。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我一没杀人,二没调戏良家妇女,不对,我根本就不让除了我妈、我妹妹以外的人近身三尺,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姑娘,麻烦你去弦月楼叫我的随从过来,我好去找个医馆治疗一下。”宋远文真心的心塞啊,明天真的需要买一把,不,买七把桃木剑,一人一把,都避避邪,自己拿三把,把自己的运势彻底的逆转一下。

“你有伤?你的武功不低,这点小伤运功就行了。”面纱女子不为所动,好听的声音里似乎凝结了万年寒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有没有人性,老子心脏上刚挨了一拳,你闲的没事又拍了一掌,老子没死就已经是命大了。”宋远文依然没有什么力气,但是面纱女子的话太气人了,他还是忍不住生气爆了粗口,结果引发了伤势,又吐了血。

吐完了血,宋远文顺势翻了一个身,仰着躺在地面上,捂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十分苍白,英俊的脸也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

面纱女子眉毛微动,显然已经看出来地上的这个人状态很不好,但是也只是眉毛微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连被他的英俊惊到都没有。面前的这个人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她在意的只有这个人是谁。

“说,你到底是谁?”

“你妹啊,老子是谁告诉你干什么,说了就死了。看你的身手不错,是白晟派来的吧。”

“白晟?那不是青灵山庄少主吗,与本姑娘何干。快说。”面纱女子的声音有些不善了,似乎没有了耐心,语气越发的冰冷。不过此时她的心头出现了一丝疑惑,怎么有人骂人是用“你妹的”这个词,这个词自己私下里常用,贴身侍婢红玉会用还可以理解,但是别人不应该啊。

“白晟不是你主子?”这下宋远文就蒙圈了,这是什么鬼。

“就凭他?他还没有这个资格,他连给本姑娘当奴才的资格都没有。”面纱女子对宋远文的话相当不屑,傲气十足。

“你不是被人派来跟踪我的?”宋远文蒙圈的问着。

“本姑娘看谁敢让我给他打工。”

打工?这个词用得好,只是,这个用法似乎……

“那你打我干什么,老子只想在林子里静静,你闲的没事凑什么热闹。现在好了,内力没了,老子连运功疗伤都不行了。”

宋远文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明天一定要买下岑城所有开过光的桃木剑,没开光的让程焰他们几个找最近的寺庙去开光。

出乎宋远文的意料,这个姑娘似乎找错了重点,问出了一句让他差点又吐血的一句话“静静是谁。”

“老子要疗伤——”宋远文用尽最后的力气,以微弱的声音仰天长啸,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彻底晕了过去。

本世子真的已死,有事您只能烧纸。

等到醒来的时候,宋远文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不是弦月楼自己包下的房间,也不是程焰和慕凡他们四个人的房间。虽然现在脑子还有些发蒙,但是有一点他可以完全肯定,这个地方自己绝对没有来过。

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就像自己在墨雨楼一样,不过墨雨楼是檀香而这里是另一种熟悉的香气,宋远文一时半会竟然说不出来。

宋远文费力地坐起身来,观察着这里的布局。挺大的一个屋子,点着不少蜡烛,即使是半夜也是很亮堂的。屋中的桌椅摆件有很多都是前朝留下来的古董,缦纱被褥都是上等的丝绸锦缎,茶具全都是上等瓷器。床边有一个巨大的梳妆台,上面放着几件简单的首饰,虽然样式简单,但是识货的人都知道,极品羊脂玉,那可是有市无价的东西。桌子上的青玉盘子里有几个新鲜的橘子和一串晶莹的葡萄,看得宋远文那叫一个眼馋。

好有钱啊。下一秒他意识到一个要命的问题,卧槽,这是女子闺房?!!!

还没等叫唤出来,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女子就进来了,还没等让宋远文看清楚她的脸和动作,瞬间就点了他的哑穴。这下好了,就算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蓝衣女子一脸寒冰,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得要命。“告诉你,想活命就别出声。明白了就眨眨眼,本姑娘马上给你解开哑穴。”

能解穴当然是好啊,宋远文毫不犹豫地眨了眨眼。就算受着伤身体虚弱,也无妨让他的桃花眼失去光彩。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的心智相当坚定,看了宋远文英俊的脸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也面不改色,依旧是一脸寒冰,伸手解开了宋远文的哑穴,然后迅速离开退到三尺之外,自己一个人在边上站着,伴着一张棺材脸看着宋远文。

宋远文总算是得到了解放,也有时间好好看看这个蓝衣女子了。

这不看不要紧,看了就是他这个不近女色的人也是吃惊了一下。全天下也只有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能在容貌上和她相比了吧。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大好青春。皮肤白皙的像是晶莹的白雪,一双丹凤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好像能够看穿一切,深邃到让人捉摸不透。高挺的鼻梁,朱红的双唇,完美的瓜子脸,每一处都是浑然天成,每一点都是经过精雕细琢的,这副容颜,堪称完美。

宋远文本身就有一米八五,这个姑娘目测似乎得比他矮大半个头,那也得一米七,在这个动不动就营养不良或者营养不均衡的年代绝对算是高个子女生。身量纤纤,一身冰蓝色的衣裙更是让她的冰冷气质更加冰冷。

作为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他的审美标准里还有一个必不可少的,因此,他看向了那个高耸的地方……

好大啊,弧线真完美啊。

“你小子往哪看呢。”冰冷的声音传来,宋远文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姑娘虽美,但也是冷得可以,还是躲着点吧,女人都是麻烦,除了……

“我在看什么?当然是看屋子里的摆设。姑娘,你什么出身,有这么多好东西。这里的东西随便拿出去一样都是无价之宝,如果没有强大的家族作支撑,想必很快就被人抢的一干二净了。”宋远文睁着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非常认真,毫无破绽。

“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也非常正确”冰山美人转身面对宋远文说道,“不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而且,你知道敢骗本姑娘的后果是什么?”

“不知道。”宋远文说的非常认真。

冰山美人的回答很简单,只有四个字。“生不如死。”

“神啊,姑娘,你也太狠了吧。再说了,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宋远文炸毛了,用这么狠的话来刺激一个伤患,还有没有同情心了。

情绪在一瞬间变得很不稳定,宋远文忍不住要跳下床指责这个毫无人性的冰山美女,但是他忘了自己现在身体状况差到爆,屁股刚一离开床就全身无力地瘫倒,全身的力气就跟被抽空了一样,连再次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此,他不禁对自己现在的情况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自打自己投胎到靖王府之后,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有没有骗本姑娘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姑娘只是不想和你计较而已,要不然你就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躺在我的房间里。说吧,你到底是谁。”冰山美女语调不变,依然冷得要命,冷得让人忍不住要打哆嗦。

此时的宋远文早已没有了和冰山美女对峙的心情,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不想说”,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费力地盘膝坐在冰山美女的床上开始运功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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