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其实很爱他

宇文昊俊打出亲情牌,“这么多年来,你我兄弟从来都是聚少离多,眼看着好不容易可以团聚了,你却执意要离开,你让弟弟们情何以堪?”

“昊俊,我只是想带梦四处走走,并不是再也不回来。哥哥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看你和霁月!”宇文鼎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是,三哥,你也知道朝堂之事风险甚大,大皇兄虽然去了封地,其野心却从未减退,楠逸也大了,他和大皇兄的关系更近。没了你,我和霁月更是势单力薄。”

宇文鼎拍拍宇文昊俊的肩膀,“有南宫丞相的支持,朝堂之事,你不必担心。这几个月的征战,你也立了不少战功,说不定,父王很快就会宣布立你为太子了。大皇兄和楠逸虽然需要提防,不过父王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我想他不会选择大皇兄的。而且,霁月若娶了那叶木芷曦,叶木驰烨那只狐狸也不会轻举妄动。只是,端木骞的子嗣此前都离开了皇宫,这是个大患,昊俊一定要斩草除根。”

“三哥,你想的总是比我更远,我真的希望你留下。也许梦姐姐生前是想和你一起笑看人间,四处游历,可谁说梦姐姐又不愿意回月离呢?毕竟她的爹娘在月离,小蝶在月离,我们都在月离。有着她和你太多回忆的断肠崖也在月离啊!若你就这样带着她走了,南宫丞相一家会怎么想?不如你将梦姐姐带回月离,葬在断肠崖吧!”

“昊俊,你说的是对的,梦离开月离这么多年,一定非常想念她的家人。若我就这般将她带走,确实太自私了。”宇文鼎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那我就带梦四处看看,半年之后再带她回月离,把她葬在断肠崖,葬在我们以前最爱的那片竹林里。”

“也好!”见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宇文昊俊笑了,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又变得有些凝重,“可是父王那里要怎么说?”

“就按我刚才说的,告诉父王我在攻城时不幸遇难了。反正看到我摔下城楼、受伤的人很多,你只需给后面见过我的几个人打声招呼,就能瞒过父王。”宇文鼎望着宇文昊俊,“这皇子的身份对于我,从来就没有任何意义。我本就无心朝政,也无心天下,之所以去暗夜谷跟着师尊学兵法,不过是为了梦。如今梦不在了,我更不想要这皇子的身份了。父王身边有你们就够了,就让我做个自由人吧!”

“三哥真的决定了?”宇文昊俊知道宇文鼎说的是真心话,这皇子身份从小带给他的就不是尊贵,更没有快乐。

“嗯,半年后,我会带着梦回来,隐居在断肠崖,你要做的,就是让父王对我的战死深信不疑。”

“三哥决定什么时候走?”

“今晚!”

宇文昊俊抬头看看即将暗下来的天色,眸子暗了暗,“三哥此去,一路珍重!”

“昊俊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宇文鼎拍拍宇文昊俊的肩膀,“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了,辛苦你!”

“三哥放心,我会尽力的。”

兄弟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待天色彻底暗下来,宇文鼎将南宫梦抱起,和追云、蓝莲花一道飞速离去。

小兰一直在小厨房给众人做晚膳,等她出来才发现少了几个人,“三皇子呢?”

“走了。”幻魔低声回答。

“啊?他去哪里了?”小兰懵了。

宇文昊俊简单将宇文鼎的去向说了下,“此事还请小兰姑娘保密,三哥现在的心情非常低落,就让他散散心吧,半年之后他一定会带着梦姐姐回月离的。”

“可是,我忘记将小姐写的信交给他了!”小兰眼眶又红了,“我今天脑子一直都有些糊涂,怎么偏偏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没事,先给我吧,我帮他保管着,等他回到月离,我再给他。”宇文昊俊安慰小兰。

晚膳后宇文昊俊忙着各种安排。而与此同时,南林都城外一处山林里,宇文鼎和追云砍了不少青杠木架起了一个柴堆,宇文鼎将南宫梦安置在上面,接过蓝莲花手里的火把放在了柴堆下。大火很快带走了一切,兰昆大陆第一美女,真正化为了一缕轻烟,成为宇文鼎心底永恒的痛。

大火燃尽,宇文鼎亲手将灰烬扫起,装到一个古朴的陶罐里。封闭陶罐的时候,宇文鼎觉得自己的心和灵魂也随之封了进去……

几日后的夜晚,月离国皇宫,前方八百里加急密函送到,老太监厚皮弯腰捧着呈送到书房,国君宇文傲离漫不经心地拆开火漆,想必又是一场胜仗吧。自南丹城城破,南林便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月离宰割了。攻下都城,攻入皇宫,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禀父王,南林国都城破,南林王自杀,南林皇族皆灭。然,皇兄宇文鼎在攻城时不幸遇难,望父王节哀!昊俊跪呈”

始料不及的噩耗。“鼎儿!”宇文傲离一声悲叹,手捂在胸口处,心疼难当,“父王穷其一生,依然没能护你周全。难道,这就是你的命?”

“皇上!”厚皮看着宇文傲离瞬间苍白的脸,眼睛一瞅便看到那密函上大大的“节哀”二字,立即跪在地上劝慰,“皇上,节哀啊!”

“厚皮,朕本想着鼎儿这次回来,就诏告天下立他为太子,朕连诏书都写好了。为什么,他却回不来了?”宇文傲离的手颤抖着,拿出一张早已写好,只差加盖玉玺的诏书,“为什么,上天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朕?朕还来不及告诉他,其实朕很爱他!”

“皇上!三皇子若有在天之灵,会明白你一直以来的苦心的。”厚皮跪在地上,也是心潮难平。

“起来吧,朕想去月望宫看看。”宇文傲离颤抖着将诏书点燃,看那烟灰飞起,眼神逐渐暗淡,就连一贯笔直的腰背,此时似乎有些弯了。在厚皮的掺扶下,一路无话,走向月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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