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朕的心里有你

“虽然当年你心里也许有怨,可是,你来南林后,从未染指朝政,也未打听过任何军国大事,说你是内奸,纯属胡言。朕虽算不上明君,但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

“皇上。”南宫梦抬起头看着端木骞,以前对他的各种怨恨,此刻却因为他的这番话变得有些淡了。平心而论,端木骞并非无情无义之人,这些年待自己也还不错。只是,他虽然暗中布下眼线,却也没有发觉自己和父亲其实一直都有联系。他更不会知道,正是自己所提供的情报,才会促使傲离王派游潇去诱骗梓妮,最终让希晨因自责而在边关自尽,从而让月离大军乘虚而入。

“当年朕第一次看到你的小像,便觉得美极了,一心只想得到你。虽然大臣们反对和亲,要求希晨继续攻打月离,可朕就是只想要你。”端木骞直直地望着南宫梦,“你的眉眼,和雨儿太像了。看到你,朕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雨儿。有你在身边,就好像是雨儿陪着朕一样。虽然朕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可朕还是忍不住欺骗自己。”

“皇上,臣妾……”南宫梦怎么也没想到,端木骞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来,他强迫自己前来和亲,真的是因为倾雨。

“梦妃听了这话,一定更怨朕了吧?”端木骞站起来,手一伸,将南宫梦扶起,安坐在自己身旁。

“臣妾不怨,臣妾知道,皇上与倾雨姐姐情深意重,这份感情无人可以替代。”

“雨儿为朕,付出的太多了。可惜她性子太烈,心里藏不住事,所以被人陷害。若她像梦妃这般柔和,就不会中计,更不会被朕打入冷宫。”

“倾雨姐姐性格刚烈,可那不也正是她的独特之处么?若她和臣妾一般柔顺,这样的嫔妃宫里多如牛毛,皇上又怎会如此爱她?何况,倾雨姐姐是太爱皇上,才会有那样的举动。她爱的是皇上你这个人,并非权势与富贵,所以才会与众不同。”

“梦妃果然聪慧,难怪雨儿也如此喜欢你。若梦妃也像雨儿那般在意朕,朕就心满意足了。”

“皇上……”南宫梦一时语塞。

“朕其实很清楚,梦妃当年被迫远嫁南林,能对朕如此这般,已属不易。朕不敢奢望梦妃像雨儿那般心里有朕。早朝时不少大臣提议将梦妃作为人质,与月离大军谈判,说实话,朕也有过一丝心动。可是,适才进来时,见梦妃专注地为我们的皇儿做着衣服,朕突然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朕失去这江山,断送了南林,朕也不会把梦妃交还给宇文傲离,朕更不会把自己的血脉交给月离。朕今日才知道,朕的心里有你!”

“皇上!”南宫梦此时此刻才真正明白端木骞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若不是小兰提醒自己要在众人面前演戏,装出初为人母的喜悦,装出对这个孩子的期待,若不是敲被端木骞进来看到自己在装模做样地亲自为孩子做衣服,也许此刻,端木骞就不是坐在这里和温情脉脉地自己说这番话,而是将自己作为人质关入大牢了。

“皇上,南林一定会没事的。臣妾和孩儿会永远陪在皇上身边。”南宫梦抬头看着端木骞,眼里漫起一层水雾。

“梦妃!为了你和皇儿,朕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端木骞手臂一伸,将南宫梦拥入怀里,“若能度过这一关,朕会好好待你,好好待雨儿。若南林气数尽了,朕希望你和雨儿能好好活下去,带着我们的皇儿,好好活下去!”

“皇上!”南宫梦心里一跳,竟感觉端木骞是在交待遗言。

“朕已经决定了,朕要御驾亲征!”

“皇上,请三思啊!”南宫梦明白,宇文鼎对端木骞恨之入骨,倘若这端木骞御驾亲征,必定是死路一条。

“梦妃不必担心。月离大军离都城已经不远了。朕此去,不过是最后一搏罢了。”端木骞的话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也带着一丝悲哀。恐怕,他也很清楚,这不过是为了荣誉而战吧。

“皇上,答应臣妾,一定要回来!”南宫梦望着端木骞,说出来的这一句,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演戏,还是真心话。若有可能,她倒真的希望一切如倾雨所愿,就让端木骞和倾雨从此归隐山林吧。

“朕当然想回来,却不知那月离的三皇子给不给朕这个机会。听说他兵法了得,堪比希晨,竟让我南林将士闻风丧胆。朕知道,他对你有情。朕的梦妃,还真是招人爱呢。”端木骞轻叹了一口气。

南宫梦心里一惊,端木骞怎么知道阿鼎对自己的心思?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到他耳里的?若他知道自己与阿鼎有情,刚才又怎会说出那番话?到底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难道端木骞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在试探自己么?

“皇上,那三皇子不得傲离王喜爱,自幼养在宫外,虽然见过臣妾,却无深交,不过敲被傲离王派来护送臣妾前来南林罢了,怎么会对臣妾有情呢?”南宫梦当下心里闪过各种念头,言语格外小心。

“朕的梦妃如此明艳动人,有几个男人见了会不动心呢?”端木骞笑笑,“当年的迎亲宫宴上,朕看着那三皇子看向梦妃的眼神,心里就知道,他是迷恋梦妃的。”

原来如此,南宫梦暗暗松了口气。“皇上不要笑话臣妾了,臣妾和倾雨姐姐比,可差远了。能得到皇上垂爱,臣妾已经很幸运了。”

“雨儿和你,一个如火,一个如水,一动一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美。在朕看来,都是最美的。朕此生有幸得到雨儿和梦妃,足矣!”端木骞又是一番感叹,听在南宫梦耳里自然又是一番唏嘘。

午膳后送走端木骞,南宫梦回内室小憩,躺在床上细细回想与端木骞的这番对话,心里依然觉得有些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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