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皎皎月明

大年三十这一夜，皇上宴请百官，晚宴之后，百官各自回府守夜，太子协同太子妃留在宫中陪伴皇上皇后。太后想着北静王府凄清，便也留下北静王夫妇一同守岁。

酒至半酣，北静王觉着屋里太闷，丝竹之乐吵得头疼，便悄悄从边门离开，一路避开声乐。除夕之夜，皇宫之中处处皆是灯火笑声，似是连一处清静地也不曾有。

顺着小径七拐八绕，终于到了人迹皆无之处，附近隐隐有些冷冽的花香，北静王举头一望，觉得月色都是冷艳动人，便纵身一跃，躺在屋顶上看着那一轮月亮出了神。

不知过了几时，北静王忽然听到屋子下面一声轻响，低头一看，一个极细瘦的身影趴在凉亭的栏杆处，极是渴望的看着远处的灯火，可怜的模样忽然让北静王心中一动，摘下腰间的一块玉珏，掷到那人身上。那人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露出了脸，北静王瞧了哈哈的笑道：“果然是你”。便又跳到的李红素身边。

李红素被他这无赖劲气的不行，连那害怕都有些少了，有些气不过的瞪了他一眼。北静王道：“女孩儿家做甚么这般的凶，论辈分，你还该叫我一声哥哥”。李红素不肯理他，转身便走。北静王忙拉住她。

北静王不肯再逗她，便道：“一会儿便放烟火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看看，如何”？李红素有些意动，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北静王也不催她，只是轻轻的一搂李红素的腰，纵身便飞到了屋顶之上。

李红素被吓得白了脸，紧紧的抱着北静王，等两人站到了屋顶上，李红素看了一眼地面，更是紧紧的搂着北静王的腰。

北静王这才觉得有些不妥来，忙哄着李红素坐下，扯开李红素的手，道：“这……以后不要……啧，男女之间距离太近不甚妥当”。李红素有些懵懂，问道：“是你先抱着我的腰”。

分明是北静王先起的促狭心思，想戏弄人家女孩儿，不曾想这李红素全然不知自己被戏弄，反倒让北静王先不安起来。此时把自己置于如此境地，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便板着脸道：“我说如何便是如何，总之你这般是错的”。

李红素被他训斥，就有些生气，又有些不安。如今又是在这样的高度上，身边之人虽是恶劣，却也还算是个稳重的男人，李红素心里害怕，却不敢在碰他，只得瞧瞧的攥住北静王的衣摆，给自己一点勇气。

北静王看李红素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有些发酸，再欺负她，自己都觉得不该，便什么都不说了。

李红素看着皇宫，灯光似乎无所不至，看不到边际。李红素怔怔的看着外面，忽而指着东面，低声道：“皇宫外面，是什么样子”？

北静王一愣，皇宫之外的样子？

李红素看他这模样，一位他也不知道，便失落道：“也是，你也是皇家人，规矩大得很，想来，你也不曾常常出去罢”。

北静王想，不对，虽说是生在皇家，十来岁的时候身体不好，确实是只有几次随母亲上香或是去世家随礼出门，但是在那之后，有两三年的时间，自己、太子、杜安岁、杜安安、清末是跟着林凌，跑遍了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