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置气
此刻林金枝的眼神一直追随着谢安,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同意她的提议。
谢安轻轻一笑,“婶子,要不我陪金枝表妹去下庄吧?我来这里这么久也都没四处转转,刚好让金枝表妹带我走动走动。”
他说的一脸诚恳,似乎话里还有些遗憾,赵氏听后,那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垂下眼眸犹豫了片刻,“这样也行,你和她一同去我心里也踏实!”
赵氏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谢安来这里时间也不短了,他平日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虽话不多,可性子沉稳是的可以信赖的人,有他陪着闺女,她是一百个放心。
林金枝咬了咬下嘴唇,心里把这只狐狸骂了个遍!不过三言两语就让她娘服了软!真是气死她了…
林家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笑呵呵,“去啊去吧,这个年纪正是多动动的时候,别天天窝在院子里干这些活,改明儿可得憋出毛病来了!”
林金枝心里冷哼了一声,爹娘皆被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哄骗了,白日里这男人安安静静没动静,一到夜深人静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虽然他已经很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动静了,但依旧逃不过林金枝那双耳朵。
“那一会我送你们两一程!”林家成想到新屋方向同下庄方向是一处的。
“好!”谢安微微点头,乖巧极了。
林家成喜爱这个少年,平日里话不多,但只要开始动手做事情时,就什么也干扰不到他。
虽然这些活他刚开始做起来的时候,磕磕碰碰效果也不大好,可他也没有丝毫气馁,依旧一言不发认认真真的摸索,现如今他做的不比别人差。
…
林家成架着牛车,把他二人送到了下庄路口,末了还嘱咐了几句,让他们路上担心些,早去早回。
二人乖巧的点了点头,同他保证道。
…
因为是四月下旬,万物复苏,看着远处山峦层层叠叠的翠绿,就像是刚刚被洗礼过似得…那苍翠的岭头上,几株清新的树,被微风吹的左摇右摆。
而她脚下四处都是嫩草,。
此情此情,林金枝似乎已经忘了在她身旁的是何人?心情没由来的大好了,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只觉得自己正亲临在一副山水画中,脑中已经抛却了所有纷纷扰扰。
谢安能察觉到身旁人的情绪变化,刚刚坐在牛车后头,她可是一直板着脸,也没有正眼瞧过他一次。
这丫头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一会生气一会笑的,着实让他摸不透啊!
欣赏了差不多后,林金枝对着花朵深吸了几口气,转身对着谢安道,“好了。现在这里没什么人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就别跟着我了,我现在要去办点事情,没时间陪你继续逛!”
谢安愣了片刻,自己现在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吗?这小丫头居然要把他给甩了??
他没听错吧??
林金枝看他似乎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由多说了几句,“不明白是吗?那好,我给你说明白一点,就是现在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了,你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但是有一点要同你说好,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两个在这里碰面,然后再一起回去,这样说可听明白了?”
谢安一时没收住,嘴角向上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林金枝不由看呆了,这家伙?笑什么?
不过他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当她察觉到自己在干嘛时,吓了一大跳,立刻椅着脑袋,只想把脑子里奇形怪状的想法驱散开,还暗自安慰道:应该是昨夜没睡好,出现了幻觉!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她不可能会认为这狐狸长得好看的,不可能!不可能!
谢安清了清嗓子,“金枝表妹是不是想岔了?现在要么我陪你一起去,要么我回去!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我不着急!”
他说完后两手环抱与胸前,不急不慌的看着对面的小丫头。
她是被这狐狸套路了吗?这赤,裸,裸的威胁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九龄表哥才想岔了,嘿嘿…表妹不过是替你考虑,汝窑那头着实枯燥乏味的很,你不用委屈跟着我一同去,你大可放心,回去绝对不会向我娘告状!”林金枝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看着对方,还亲切的的喊他表哥,末了还伸出几个手指头做了一个对天发誓的动作。
“怎么办呢?我就担心你说话不去算话,既然我答应了婶子看住你,就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谢安开始耍起了无赖,“若是表妹实在不愿跟我同去,那我就只能回去了!”说完这句话他就假意准备往回走。
“你赢了!”林金枝闭着眼睛小声的怒吼了一句,之后看也不看对方,寻着那浓烟的方向走去。
谢安回过头,眉头紧锁在一处,暗道:怎么办?他好像把对方得罪了??私心不过是想逗一逗这小丫头的,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
刚刚的好心情,此刻早已荡然无存,林金枝气呼呼向前走去,顺道还踢了几脚脚边的小石子,那石头“咕噜咕噜”直往草丛滚去。
谢安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一直想找机会与她说上话,可那丫头根本不肯回过头。
…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太背的原因,那上头刚刚还浓烟滚滚的天空,此刻恢复如常。
林金枝有些郁闷的停下了脚步,犹豫不前。
好在路的那头走来几位农家汉子,林金枝立刻上前询问了几句,那几位汉子倒也热情,替她指明了方向位置。
等谢过几人后,林金枝又继续往前,这中间依旧没有再搭理过对方。
…
远远的山脚下,可以看见一个半圆形的大土窑立在那里,而再往左边就是一件不大不小的黄土屋。
林金枝在土窑四周转悠了一圈,也没发现主人公,猜想可能在屋子里,正准备去敲门。
那屋子的房门,“吱吖”一声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位驼着背的男人,左眼还包着一块黑布,双鬓些许发白,大概六十来岁左右,穿着一件灰色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