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五金一险

“大叔，给，这是我们的小礼品，经理规定，每接广告单十人以上发一包，超市要卖2块钱一包的。”

桐纠接过。

捏捏摸摸。

他知道，这种号称纯木植物抽纸的包装抽纸，质量的确要比一般的抽纸好，这么一中包，省省省要卖2块5的，也物有所值。桐纠满意笑笑：“那么说，我是第十一个罗。”小姑娘狡黠一笑：“我说是，就是。”

“小姑娘，你们是哪个公司？”

“雄鸡开发，王总，大叔，你听说过吧？”

小姑娘见桐纠没回答，立即双手搭在自己脸蛋儿上，甜甜的“喔喔——喔！”学着公鸡晨鸣，惟妙惟肖的模样，撩得桐纠心里一热，不由得莺尔微笑，好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他可没想到，自己正好中了小姑娘的套路。

小姑娘本是喜悦的脸色。

立时暗淡下来，还撅起了嘴巴。

“可是哇，这己不关我的事儿啦，我马上就要离开啦。”桐纠顺口而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做得挺好的。”“没用！”小姑娘忧怨地叹口气：“说什么都没用，主要是我这月业绩太差，没达到经理和王总的规定。”桐纠惊觉地反问：“规定，你们有什么规定？”

小姑娘见桐纠上了勾。

便滔滔不绝起来。

小姑娘的确挺可爱的，如果她不急于求成，戒许还能收到预料效果，至少，在这只身漂泊的三线小城市里，还能结识一个小科长，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叔。听着听着，桐纠便明白了，禁不住在心里冷笑笑。

好个雄鸡开发。

鞭打快牛，未位淘汰。

高薪刺激加上生存艰辛，活活儿把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逼成了一个知寒晓暖，煞费苦心，暗下套路和唠唠叨叨的老太太，谁之过？

等小姑娘说完最后一句话。

“大叔，你看上去那么善良，善解人意又多金，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桐纠看着她的眼睛，缓缓摇头：“小姑娘，你错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也不多金，我只是一个渺小平常的退休老头儿，”话没说完，小姑娘哼的一声。

夺过他手中的小抽纸。

转身就跑掉了。

红枣刚说完。

就听到一声惨叫。

慌得她回头一看，吓得呆若木鸡，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被大开的车门狠狠撞倒在地，另一个同年小丫头，正费力的拉着她……听到惨叫声，赵南和网络写手也慌忙地钻了出来。但见，地上仰面而倒的小丫头，后脑勺敲一大块洗车海棉上，除了惊叫一点没受伤。

后来。

据网络写手后怕的告诉道。

这洗车海棉，是她在赵南身后上车时，因为惶恐不安无意中，在后车厢门口蹬掉的。至于这一大块洗车海棉。本是宝马车上放着抹帕所用的，赵南也不知它怎么会掉到后车厢地板上？

幸亏有了这块洗车海棉。

要不，坚硬的水泥磨沙人行道，倒地小丫头非严重受伤，弄不好有生命危险的。

赵南红枣发着楞，网络写手却镇静地拉起了小丫头，替她掸掉身上的灰尘，连声说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没想到，那小丫头瘪瘪嘴巴，突然笑了：“大姐大，原来是你呀？”

她一笑。

一直扶着她的小丫头定睛一看，也叫了起来。

“拜托！大姐大，我们找得你好苦，原来你在这儿啊？”网络写手以为二小丫是认错了自己，便笑道：“小姑娘，我不认识你俩，认错人了吧？”

红衣小丫不屑回答。

“自作多情，我们又不是找你，找她。”

指指仍然在楞怔中的红枣：“她是我们一伙的，我们的大姐大。”绿衣小丫点头：“对！上次还请我们吃了肯德基呢，正宗肯德基，好吃极啦。”红枣眨眨眼睛，这才从楞怔清醒过来，定睛一看，不禁叫苦不迭，这不正是那二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丫吗？

网络写手看看她的神情明白过来。

鼻子里哼一声。

对赵南说：“你那小数点咋不右移？原来人家是大姐大呢。”赵南自然也看清楚了，跺脚道：“红枣，你咋会和社会上的搞到了一起？难怪心不在焉，闯下这么个大祸，现在怎么办？”红枣又气又急，也一跺脚喝道：“你们莫乱猜测，回车上去，一会儿我会解释清楚的。”

于是。

网络写手把老板一拉，二个又撅着屁股钻回了宝马后车厢。

红枣定定神，闭闭眼睛，然后冲二小丫喝道：“咋会是你俩？那天我不是说了吗，吃完了等着我，我办完事儿就回来。可你俩怎么吃完就跑掉啦？真不够朋友。”

两小丫怔怔。

眨巴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红枣趁两人还没回过神，喝道：“行了，我现在有事儿，滚吧，空了再聊。”两小丫当真就慢吞吞离开了，可没走多远，在前面马路的休息椅上，各自抱着胳膊坐下了，骨碌碌的瞅着这边儿。红枣知道不好，被俩小丫缠上了。

红枣顾不上细想。

钻进副驾座的车门。

钻进去后，重新紧巴巴关上。然后扭头：“麻烦了，我得先解释解释。”可听了她的解释，赵南和网格写手似信非信，都不出声的把红枣看着。

红枣知道二人不信。

只得要求道。

“无论如何，请先把车开走，只要离开公司门口越远越好。赵南，求你了。”12套虽然不信，可脑子很清醒，在这节骨眼上，红枣可再不能出事。红枣作为办公室主任，对这事儿负有重大责任，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更不能得罪她的。

不说别的。

就目前套在她身上的二道光环。

赵南和公司为此受益非凡，骤然失去，那真不可想象。还有，对外所有的联系接洽，基本都是红枣出面，她真要“畏罪潜逃”玩失踪，过河广告的天空就坍塌了。

现在呢。

只能把她好好儿的哄着捧着，而不是刺激激化矛盾。

这就像欠钱的是大爷，借钱的反倒成孙子一样。因此，赵南面无表情，直接从车厢爬了过去。好在宝马制造商，活像事先就考虑到宝马车这特殊功能似的，宝马车内比一般豪车更高宽一点的空间，让中等个儿的赵南，没费多大劲儿就钻到了驾驶座上。

宝马车轻轻一动。

滑了出去。

12套也鬼精，他看出红枣姑娘主要是担心被俩小丫纠缠上。本来从公司门口滑上主干道，有三个路口。往东到城南，往西到城北，往南到城东。

三个地方。

数城南最远也最热闹。

从上海虹桥站发出往北广深的动车和长途汽车，以及从北广深发往上海的动车和长途汽车，都要经过城南小站，有时停有时不停，可谓昼夜热热闹闹，没个安静。

于是。

宝马滑上主干道后一掉头。

慢吞吞驶过俩小丫身旁，一加速朝城南疾驶而去。红枣众后视镜中一直看着俩小丫站起，交头接耳，然后相互咬着耳朵，直到宝马拐弯没了踪影。

赵南在主干道拐弯后的几百米外。

一调车头，驶上了往北的次干道。

顺着向前疾驶上千米，就是上次三人一起喝咖啡的“田野”露天咖啡馆。可红枣担心俩小丫闲逛至止。又给纠缠上，就在宝马车路过“田野”时，自己和网络写手先下车，进了里间等着，让赵南把宝马开进一边儿的地下停车场，自个儿再走上溜进来。

12套也照做无误。

三人终于坐在了一起。

老板的主动配合，让红枣高兴又感动，想想12套的诸多好处，不等二人催促，就主动检查起来。红枣说，这段时间又是“志愿者代表”，又是“见义勇为巾帼英雄”的，自己给搅得有点手忙脚乱，晕头转向，这也影响到杏子。

所以。

想来问题可能就出在自己和杏子身上。

雄鸡开发王总那儿，应该没有责任。刚才也在电脑上，仔仔细细地看了王总的最后签字稿，小数点可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它应该呆着的位子上的。

这样。

就只剩下了一个报社付印部。

这个付印部和其“老报人”主任，可是一点也得罪不得。言下之意，如果是“老报人”最后付印排版错误，那也只有天晓得。因为，那基本上就是个神仙下凡也无法查清的事儿。

报社所有科学而严格的审核签字程序都通过了。

如果是因为排版错误，那就只能怪电脑程序捣鬼了。

现代激光扫瞄排版，从理论上讲，准确无误率百分之百，是不可能出错的。当然罗，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正确，即便是现代激光扫瞄排版，也可能因为维修保养机械疲惫磨损等原因，出现偏差。然而，那似乎不该是由三人讨论和关注的范围了。

用了排除法。

这么一排除下来，当然就只能在拟稿者和最后审稿签字者头上找责任人了。

红枣讲完，赵南和网络写手都陷入了沉默。红枣讲得有理儿，这条线按一般逻辑推理寻找下来，最后的载止点，也只能如此。事故脉络弄清楚了，剩下的就是可怕的天文数字索赔。

毫无悬念。

三人都对雄鸡王总没抱一丁点幻想。

眼下，王总周总掐架，各自元气大伤。特别是王总，自以为聪明，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那资金流动滞迟的问题，可比关门限期整改更严重。

大家都知道。

关门限期整改。

没了营业收入的老板，不可能再发全工资，最多给大家发点生活费而已，这就节省了一大笔资金。弄不好，该由企业给工人缴纳的五金一险也得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