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黄金时间

二城管酗虽然气得满脸发青。

却仍坚持着不还嘴不还手,这让巷外围观的人们起了燥动。

有个大叔冲着巷里愤怒的叫道:“你们也别太欺侮人了,大家都不易,得理也要让人。”一个大妈也朝巷里直跺脚:“吃串串的得了病该死,哪个叫你们不听招呼?人家城管酗打不还手,骂不还嘴,你们也莫太嚣张了。”

旁边。

有几个年轻男女也点头付合。

“对,巷子里太乱了,上次我们在里面吃串串,乱数签乱收钱不说,态度生硬又恶劣,还威胁我们呢,真是一伙黑社会。”

听到这儿。

桐纠心里一震。

因为,他早听出了在巷里推打着叫骂着的人中,有一个是沙沙沙。在大家的注视下,二城管酗相护拉拉衣襟整整制服,踌上马路边上的三轮执法车离开了。

瞧着哒哒哒远去的执法车。

桐纠心里很有些感概。

桐纠也和绝大多数市民一样,对曾经粗暴执法的城管没有好感。为此,多次被白静刮着她脸蛋,嘲笑为“愤怒中年”和“油腻中年”。

然而。

城管一转变执法方式,就越来越多的得到了市民的认可和拥护。

可见,群众眼睛不但雪亮,群众心里也更懂道理和是非曲直。“哎呀,出来了出来了,”桐纠听到那几个年轻男女,在低声地相互提醒:“莫说了,我们走吧。”

扭头看去。

可不是?

几个气势汹汹挽着衣袖,围腰上满是烟油的中年男女,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的出现在巷口,看到二城管酗己经离开,朝地上狠狠吐一大口唾沫,也不理睬四下正看着自己的群众,返身重新进了巷子。

桐纠早看清了。

追出来的中年男女中,竟然有沙沙沙的老婆。

桐纠也没想到,自己一向没正眼看在眼里的沙沙沙老俩口,居然凶悍。桐纠跟了进去,眼前有些景色;以巷里那座青砖嵌套的大花台为中心,一溜摆着大约12,3户小摊,除了1家面摊,2家烧饼摊,全是烧烤摊儿。

各小摊面前的矮桌矮凳。

基本坐满。

硝烟弥漫,香味扑鼻,小贩们脸上淌着热汗,一手执扇煽着条箱里通红的木炭,一手拿着食客的点菜,在炭火上敏捷的转动着,那些从串串上滴下的水呀油呀,把炭火灼得吱吱作响,嘴里还不忘么喝着:“来呀来呀!正宗x家烧烤,干净卫生正宗色拉油哇!”

食客们大多是年轻情侣。

背书包的小学生中学生。

大家津津有味的吃着,时不时的张嘴呼呼热气:“啊哟,好麻好辣哟!”还有幼稚的嗓门在叫:“老板,二串烤豆干,一串烤羊串,一杯可乐,现钱哟!”

除了地上零乱重迭的脚印。

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桐纠在正对着巷口的第二家,找到了沙沙沙老婆的串串摊。刚才挽袖拎棒凶神恶煞的老俩口,现在笑逐颜开,点头哈腰的忙个不停。

桐纠没惊动沙沙沙。

围着小摊圈慢悠悠逛了一大圈。

虽看得心惊肉跳,却也总算看到和了解到城市生活的另一面。要说在这之前的桐纠,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不高不低的虚幻中,绝对准确。

拿着二千出头的所谓“工资”。

被半退闲赋在家的小科长。

却因为有着吉老师较高的退休金为依靠,虽然时不时的受点嘲讽,感到自尊受了伤常生烦闷,虽然老俩口常吵吵闹闹,感到性格不合带来的难受,日子却也算过得平平安安,水波不兴,还以为以前正式下了岗的沙沙沙,草贼和假姑娘等等,大约也和自己差不多。

今天方才明白。

自己算过得优哉游哉的。

一时,居然有一种对老伴儿的感激。慢慢儿溜达了一大圈儿后,桐纠才停在了沙沙沙身后。一向自诩在家“只动嘴,不动手。”的前后勤副科,此刻系着长袖围腰,一手执扇煽火,一面在给食客结帐。

“二瓶啤酒,三串羊串,五串豆芽,三串菜花,二碗米饭……一共是19块3毛5,拿19块吧。”

食客,是一对饭足酒饱的小情侣。

男生先拈一大张抽纸抹抹自己嘴唇,然后炫耀般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在矮桌上一字儿排开,从中选了一张递给沙沙沙:“谢谢大爷!味儿不错,油也正宗。”

被沙沙沙侧面遮着的其老婆。

正眯缝着眼睛,双手在通红的炭火上飞舞着。

沙老太灵活的翻烤着串串,于一片滋滋滋声中,得意的接嘴:“谢谢!酗子好精神,姑娘真漂亮,欢迎下次又来。哎沙亮,给名片给名片。”

沙亮点点头。

从自己的围腰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酗子。

“欢迎下次又来哟!”酗子接过名片看看,不禁笑了:“大妈大爷,凭此名片打九折,早知道如此,我吃之前该先拿了名片哟。”

老太太也大方。

略一思忖道。

“好,这次也打九折,沙亮,退酗子二块钱。”沙沙沙有些舍不得,装作没听见去拿扇子。老太太却不含糊:“退呢,二块钱。”沙沙沙只好从围腰中掏出一大把钱来,小心的拈出了二张一块的,退给了酗子。

小情侣刚走。

沙沙沙就埋怨上了。

“发什么神经?这是做生意吗?这是在做黑社会。”老太太正眼儿也不看他,只顾翻腾着手里的烤串,滋滋滋:“不懂别问!就凭这,你不下岗谁下岗?”

“我下岗咋啦?”

又是一对小情侣走了过来。

正低头忙碌着的老太太喝道:“来人啦,快!”沙沙沙只得吞回后面的话,急忙退后几步屁颠颠弯腰去拿扇子,屁股往后一撅,顶得桐纠退二步差点儿跌倒。

沙沙沙感觉有异

猛然回头,笑。

“大科长,是你呀?”老太太依然没抬头,可也热情招呼着:“桐科,出来走走呀?”“是呀,顺便进来看看老朋友嘛。”桐纠想,这老太太一直忙忙碌碌的,可不用抬头就知道来客了,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呀?

“老板,一瓶啤酒,一瓶可乐,三串豆芽,三串豆干,五串羊串,二串海带丝,一串粉条,要快!”

小情侣走拢。

女生还没落座,男生就利麻地吩咐着,看来,不但是熟客,而且是老客。老太太连声应着:“放心放心,吃到起的,先陪姑娘坐下,喝口水,嗑嗑瓜子。”

沙沙沙只好对桐纠笑笑。

腰一弯,手一伸。

不知从哪儿端上二小塑杯凉白开,又送上一小碟瓜子,小情侣就对坐着,边呷一口凉白开,边嗑瓜子……退到一边儿的桐纠,看看这不是个办法,老俩口生意如此好,自己总不能就这样等着吧?

干脆。

不来也来了,大概也快11点了吧?

不如也坐下尝尝。于是,说声:“一瓶啤酒,随便烤点什么。”也打算坐下。不料,沙沙沙屁股往外一撅,把打算绕过他坐下的桐纠,顶得趔趔趄趄的:“赶什么凑儿?生意啊!”这老兄居然还转身瞪他一眼,忙忙碌碌去了。

桐纠哭笑不得。

知道沙沙沙误会了。

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只得退到一边儿。可笑的是,老太太这次也不吭声,而是依然低着头,双手忙忙碌碌,抑扬顿挫的张罗着生意:“来啦,这边儿坐,都是吃到起的,卫生干净正宗色拉哇!”

听上去。

由于她最后那个字儿即简略又拉得长,因此余音绕梁,变成了唱歌般的啦啦啦了。

感到无聊的桐纠,打算转身回家了。30块钱呢,明天见到三个老家伙后再说吧,不急的。可他刚一转身,正撅着屁股煽火的沙沙沙,却喝了一声:“桐科,二楼3—3等,不见不散。”

桐纠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却感到纳闷,什么意思?

你换了房还是,哦,他抬起头,迅速扫扫后面的二层楼房,走了过去。走近楼房,出乎他意外,原以为一定脏乱差的二层楼,除了天然地理原因显湿和陈设简陋外,里外都收拾得整整洁洁。

寻得3—3。

房门虚掩,里面好像放着歌曲?

叩叩!“门没关。”听听声音有点熟,桐纠吱嘎一声推开了房门,正对着房门的长木沙发上,草贼和假姑娘一边一个的躺着,分别把二只没穿袜子的脚丫斜伸在沙发背上,20根脚趾头正随着歌声抖成一片。

“耶,稀客稀客!”

睁着眼睛的假姑娘看到是桐纠,高兴地一挺身坐了起来。

“桐科,欢迎欢迎,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你猜!”桐纠进去站在屋中间,上下左右打量着:“怎么回事?”“租的!”草贼也睁开了眼睛,可光脚丫仍在沙发背上椅着:“请坐,桐大科,看到沙沙沙老俩口没有?”

“忙着呢。”

桐纠看到左边有个小侧门。

一面信步进去,一面答道:“哎,莫说,生意好极啦!”里面更小,靠墙头放着一张小木床,床头搭着沙沙沙深蓝色的外套,一边儿虽然破旧却干净的小条桌上,放着8磅红塑壳暖水瓶,吃剩下的半碗方便面,几个干瘪了的苹果,一台小巧的收录放机……

大约。

这里面是沙沙沙老俩口临时休息的地方。

桐纠知道,串串生意的黄金时间,不是白天,而是夜晚,并且越晚越有生意来。在这上不沾天下不接地小巷子里,租间房临时睡觉是明智的。

桐纠回到外屋。

发现里外基本上一样大,合起来也就17,8个平方。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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