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身士先卒

楚娅也突然来了灵感,笑叫道:“令狐海归莫忙,还有我呢。”令狐海归就挺挺胸含笑而立,那股发自内心的自信洒脱,配上他的高大身材和英俊脸孔,帅得三朵花儿眼睛都直了。

楚娅也在心里喝彩。

好个令狐海归,真有你的!

“即然这样,何不把文章做得更精到?”她瞟瞟葛副:“在你的致歉信顶端,用红色打上这么几个显着的小字:凭此信到本超市购买任何一款生活必需品,七折优惠,购买家电厨卫类大件用品,八折优惠,即日起限一月内有效,此优惠最终解释权在本超市。”

葛跃的眼睛都直了。

这个楚娅,嘿嘿,还真看不出,这不就是一箭三雕吗?

我是做文案广告的,都还没有想到,绝了绝了!令狐海归也真正高兴了一回,先合掌给楚娅鞠了个躬,再转身对周省道:“周总,损失不可怕,人心价更高。有如此高手团结在您身体合作战斗,还有什么难关过不去的?请您做最后决定。”

周省也没想到,表妹会这么给自己挣了一次脸。

心里乐滋滋的,原有的郁敝不快,一扫而光。

他高兴地点头:“定了,就这着。令狐经理,你负责执行就是了。”大家都高兴的鼓起了手掌。坐在最后排的丁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鼓着手掌回头,一个防损队员正躲闪在门外对他招手。

丁胖起身出去。

“什么事儿?”

队员把一纸盖着红章的限期整改书,递给他:“刚才送来的。”丁胖点点头,接过略看看,手一挥:“去吧,盯紧点莫出事儿。”防损员点头跑掉了。

整改书递到了楚娅手里。

她一目十行,推推前面的姚了了,示意她传上去。

周省拿起看看,然后示意大家静静,扬起整改书晃晃:“区商委的限期整改书来了,还好,和区局消防大队的一样,限期一个月,算是给了我们最大的支持。兄弟姐妹,干吧,我们决不辜负上级领导对我们的殷切关杯和信任。散会!”

实干家们早就急不可耐,一哄而散。

都想早点把大家关心的问题结果,告诉给大家,以稳军心。

姚了了正要和二朵花儿一起离开,周省使使眼色,令狐海归叫住了她。财务室就二人,除了姚了了这个主办会计兼财务主管,还有一个出纳小姑娘。

姚了了的帐本无故被删掉。

小出纳自然也成了怀疑对象。

小姑娘整天委屈得一塌糊涂,战战兢兢的。对此,大家都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这可不行。这种状态下去,迟早还会出更大的屁漏。

可是呢。

财务工作具有独特性。

又不能让它和其他工作一样,可以临时调换或者暂时停顿。唯一的办法,在没有确切人证物证弄清事实之前,只能安抚加劝勉,减轻当事人的负罪感,鼓励其认真工作云云。

当然。

必要的防范措施,也跟着安排进行了。

那就是明令收银主管慢一点和楚娅,参与主办会计和小出纳的做帐和对帐。对此,姚了了和小出纳也表示接受认同。令狐受老板委托留下姚了了,就是再一次重申收银主管和楚娅的参与,要她和小出纳合作支持。

实干家们都离开了。

宽敞的会议室就留下了周省令狐姚了了和楚娅。

葛副本来可以也留下来的,可他突然想到一件忽略了的大事儿,早匆忙离开了。让周省令狐和楚娅都意想不到,这次姚了了,却想要搁担子。

她对令狐海归双手一摊。

一副想咋咋的无所谓样。

“这之前,你和老板都把这工作给我说了,我也同意了,并转告给了出纳小姑娘,小姑娘也表示无条件配合支持,还要咋的?我说过,这事儿不是我干的!你们不相信,可以报警拘留我,也可以马上撤职查办,怎么做都行。不用这么一二再,再二三的敲打警告。老实说,这样做我受不了。帐本无故被删掉,最痛心和痛苦的是我,你们不知道,我连上吊自行了结的心都有了。何苦还要这么苦苦相逼?”

一番话。

反倒弄得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姚了了似乎说得也对,不相信,可以报警拘留我,也可以马上撤职查办,怎么做都行。可是,能这样做吗?出事至今,除不得不曝光的硫酸事件,在周省的严令下,账本事儿一直还仅限超市里的中干层知道。

即便这样。

老板也要求每个中干,包括令狐海归和葛副在内,都承诺保密不外传。

毕竟是私人企业,那思维,也就不可能是公家的。报警拘留,撤职查办都行,可那样一来,这事儿就***,不但相关部门会插手追究,而且更会给对手制造更大混乱的宝贵机会。

现在的省省省是吃得补药,吃不得泄药。

如果对手再抓住这事儿致命一击,省省受可能就会轰然崩盘,树倒猴窜作鸟兽散了。

顺便提一句,相关监管部门可是最爱对此事插手追究的,而天下民企最担心最害怕的,也就是相关监管部门这打破界线,明正言顺插手的一手。

现在。

姚了了这么一反抗,三人没了主意。

说没了主意,是三人绞尽脑汁根本就找不到,目前最好的解决之道,只能如此。哪知,就给姚了了抓住了,只能暗自叫苦不迭。

姚了了这姑娘。

看似和众多漂亮姑娘一样,因为漂亮,所以没脑子。

可她若这样,就不可能从品牌大学的财经专业毕业,并一举考取了堪比公务员更难考取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会计从业资格证》。

可若说她又漂亮又有脑子。

也不对。

因为,姚了了若真有脑子,她一定会选择顾全大局,完全无条件赞同领导的安排,先渡过这要命一关再说的权益之计。

小聪明能干。

就是表现在趁机抓住对方的一些小不足或故意设置的小漏洞,不顾后果地进行反击和要挟,逞一时之快。

这么一想,三人又回过神来,相视一笑。还是令狐海归出面,和颜悦色的美男上司,一定会让逞一时之快的美女下属缴械投降:“唉了了,谁也没说不相信你啊?我没说,周总没说,楚主就更不会说了。”

表哥表妹。

一起点头。

“说真的,在这节骨眼儿上,相信你,我们还有一线希望。不相信你,我们完蛋的更快。城门失火,秧及池鱼。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再说那葛副。

老板一挥手散会,就随着大家出了会议室。

他是突然想起了,走廊里安得有广角镜头的监控器,还是自己当初亲自监视着安装调试的。多次查看,不太宽也不算长有转弯的走廊及各部门门口,全方位清晰可见,可以说连一只苍蝇飞过,也会蝇过留影,栩栩如生,效果良好。

葛副手里还捏着一段不过几分钟,却是十分宝贵的影像。

那是他手握大权之时留下的。

有次一早开过中干会后,就到监控室了解相关情况,并有目的地选看一段录像,以加深自己印象。那时的二个中年监控员,可不像现在,对自己是恭恭敬敬,有令必行的。

葛经理要了解情况。

监控员就热情地帮其倒带寻点。

可刚轮班的监控员,似乎还没全方位进入工作状态,搜寻几次后,葛跃不满意,就拍拍他手示意自己来。按理儿,这可是监控工作条例上绝对不充许的。

拟这监控工作条例的人。

就是葛跃自己。

作为保安防损部的顶头上司,可以对部里发号施令,却不能亲自动手操纵监控器的。要了解情况乃至调看监控,必须由该部长出面陪同,一起调看记录并签字的。

如要提取。

还得必须由周总签字同意。

当然,这是理论上和书面上的,至于实际执行中,嗨!不说了,你懂的。那次呢,又恰巧丁胖开完中干会后,直接到卖场巡查去了。

所以。

葛跃在即无丁胖陪同,也没由监控员陪同,而是自个儿熟炼地倒带寻点起来。

监控员呢,一如以往,趁机指指门外,拍拍自己肚子示意方便方便,溜到厕所抽烟玩手机去了。葛跃倒着倒着,忽然被一段录像吸引住了。

但见。

明亮灯光下。

虞美人抓着一大迭手纸,匆忙进了女厕门。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从男厕探出脑袋,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一会儿,突然低着身子,溜到了女厕门前,朝里偷窥。

办公区域的厕所。

位于会议室侧边,

中间隔开,分男女厕门进。当初修建时,用是的一次性的蓝色密压板,使用多年,也没见其松动损坏,效果很好。可是,在安装时,其门与柱的连接处,由于使用的不锈钢绞链,本着长期使用的宗旨,用的是最好质量的最大号。

结果。

使得其门与柱之间条缝甚宽。

门缝又都刚好对着一溜各三间的厕间,加之如厕者们各种生活习惯。如要着意偷窥,躲藏在男女厕门之后,就可以看到对方的一些意外。

这种不足。

其实葛跃当时就查觉了。

但那时手握大权,他的事儿格外多且重,稍一放松,这思路也就过去了。后来,楚娅也查觉了。说起来,楚娅的查觉很狗血。方便后,她从蹲位站起边穿裤子边出来,走到门边的洗手台洗手,洗好后,就着台上的大镜片,捋捋发,抿抿嘴,然后,慢慢转动一圈儿,顾影自怜。未了,一转身一抬眼帘,正好从门缝清清楚楚瞟到,正撅着屁股吹着口哨洗手的葛跃……

面对楚娅的提醒。

葛跃频频点头,答应马上给供应(包安装)联系整改。

可一转身,他忘了,楚娅也忘记了。如此反复多次,习惯成了自然,二人也就不以为然,除了自己如厕小心走光,慢慢也就淡漠了。

现在。

哼哼,是毛片看多了吧?

是谁呀?工作时间,工作场地,色欲攻心的偷窥,找死呀?但见该身影悄无声息的抢上几步,蹲在女厕门缝隙间,津津有味的偷窥着,偷窥着,居然还掏出自己那话儿,有板有眼儿的抚摸起来……

这时。

许是传来了脚步声?

身影一惊,骤然回头瞧瞧,迅速起身猫腰重新溜回了男厕。就在他起身抬头一刹那间,葛跃看清他脸孔,禁不浊的一声,一个劲儿地直眨巴着自己眼睛。

桐纠从扶着自己的二酗嘴中,知道了那个俨然一副官相的中年女子,果然是个“公朴”。

是自己这个小科长,望尘莫及的街道办和地区综合办主任,脸孔上便有不以为然的神情。

对桐纠来说,凡是比自己大的官儿,都值得研究和轻蔑。桐纠坚持认为,这个世道是不公平的,真正有本事的人,总是受到排挤,比如自己。要讲,自己公司的那个经理,屁都不懂,仗着嘴巴甜,会来事儿,成了伟大光荣正确的,然后爬上了经理宝座。

要说,区商业局那个局长,也算个球。

仗着在部队是个伟大光荣正确的副团级,转来到了地方,被组织上任命为局长。

要论,我呸}涂,不说了,这世道就是这样。你看看,超市出了事儿,我们作为家属闻讯狂奔,是因为担心自己的亲人。这个街道办和地区综合办女主任,闻讯而动干什么?难道她老头儿也被砸在了里面?

我看未必。

还不是为了头上那顶乌莎帽嘛。

所以说,但凡官儿都值得研究和轻蔑,盖出于此。几百米路,一大帮子老人孩子在工作人员们的搀扶下,终于跌跌撞撞的跑拢了。

跑拢了的桐纠,其实早己不喘气了。

他真心谢了二酗。

看看一边儿的厅局级还累得蹲在地上,便上前扶他:“范处,到了到了。哎不行,公安消防拉起了警戒线进不去的。快看,大家都跑出来啦,包不准我们老太太都在里面呢。”

厅局级一下站起来。

力气之大,神情之轻松,气得桐纠在心里暗骂一声。

糊涂C着呢,刚才靠着二个搀扶的小姑娘直喘气儿,没安好心,装得可真像,我呸呸!想想扶着自己的是二个肌肉男,桐纠越发愤世嫉俗:“上不上?你不上我自己上啦?”

厅局级把他一拉。

“慢着,你怎么知道我是范处的?我可一直没告诉过筒子楼的宅老爷儿们。”

桐纠一楞,啊哈,歪打正着呢,我只是顺口,故意把你官衔往小的叫,煞煞你这个厅局级的威风,没想到,原来真是个假冒伪劣,真还只是个范处?

桐纠感到自己心理骤然平衡了许多。

范处嘛,只不过比自己大一级,算什么呢?

他忽然觉得这个范处什么都看不顺眼儿了,可出于礼貌,其实是潜意识里顾着有事儿好喊人,仍然微笑回答:“你自己告诉我的,范处,你忘啦?”

老头儿捋捋自己头发。

拉拉自己衣襟,看来他平时十分顾及自我形象。

“多久?我记得没告诉过。”“就是你的汤圆逃掉时,你叫我帮忙一起捉拿时。”桐纠不无恶意的咧咧嘴巴:“那时,你房间的神龛柜前,还敬着佛香。”

范处恍然大悟。

“对对,就是那时候。我们还约好了有事相互帮助。”

桐纠点头,拉拉他,二人向前慢慢跑去。前面,老太太老头们一堆堆一群群,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警察公安消防着装整齐,垂手而立,每隔五米站一个,肃立在黄色飘带的警戒线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远方。

佩着“青年义务志愿者”袖标的年轻人和中年人,匆匆忙忙地走来走去。

背着医药箱的白大褂们,正在给受伤的老人医治,看热闹的,在草坪外围得密密麻麻……

桐纠和范处像二只没头苍蝇,这儿凑凑,那里靠靠,又到处站站,打听着事情的最新进展,顺便也找着各自的老太太。一个胖胖的老太太,捏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头,在一大群人的围拥下,背着二老头儿,正在眉飞色舞的讲着。

“……只听得哄的一声,呛鼻的硫酸味弥漫开来,我们全乱了,恐怖份子扔毒气弹了啊!再也看不到自己的老头儿和儿子孙子了哇,哗啦啦,几万老人当时就倒下啦……”

二老头儿相互看看。

桐纠不高兴斜斜瞟瞟那胖老太。

“什么意思?几万老人当时就倒下了?哪有那么多?说轻点,是信口开河。说重点,是散布谣言,这可和维护稳定的大局方针不符哇。”

范处也跺跺脚。

颇具愤世嫉俗。

“我看也是,这不是正能量,而是地地到到的负能量啊!不行,组织上教育培养这多年,作为国家干部公务员,我们不能不管。桐科!“范处!”“你的意见?”

“正风气,止谣言,跟我上!”

范处身士先卒,几步上前就往人群里钻。

“请让让!请让让!”没想到却给人一肩膀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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