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过来签字
“我靠!你妹呀?”
红枣生气的回到。
“什么鬼地方?来不来就停电?真是倒霉透了。”原来,因今晚客栈大厨的包子做得特别好吃,红枣贪嘴多吃了半个,肚子正撑得慌,是真的想约了杏子外面散步减胀,即使杏子不去,自己也要去的。
散步时呢。
顺便把杏子还没完全修改好的广告文案,在自己脑子里认真惦一惦才放心。
很简单,身为办公室主任和上铺闺密,红枣早把自己和杏子紧紧捆绑在了一起。两闺密在强手如林的业界,帮助过河广告做到今天的高度,同时也让杏笔和枣儿的名声在外,就只能做好,更好,不能做坏,更坏了。
也正因此。
两闺密每月的工资奖金和提成才过万,牢牢占据着过河广告兄弟姐妹的一二位。
而且,过河广告浩浩荡荡达30余众,也只有她红枣敢在老板面前撒野骂人。“好好,算我没安排好,算我没安排好,红枣,行了吧。请和杏笔立即赶到公司,一定要在9点钟前拿出签字,送到报社付印。”
赵南可怜兮兮的。
与其说是在安排工作,不如说是在低三下四的哀求。
“放心!老规矩,加班,都算加班,你俩老祖宗想吃什么,自己点,算公司帐上。”红枣眼前浮起12套讨好的笑脸,也见好就收:“哎,你呀,赵南呀老板呀12套呀,我本盼望着还想当老板娘啦,可瞧你这焦头烂额的德性,还是暂且打住,先忙工作吧,谁让我们都得靠着你眼色活着的呢?”
“有志者,事竞成。有志者,事竞成。”
赵南在那边圆滑的打着哈哈。
“枣儿,活祖宗,拜托拜托了。”照例,说服沉湎于手游中的杏子,又费了不少口舌。最后,红枣连嗔带拉的,总算和杏子一起出门,拦下辆的士赶到了公司办公室。
红枣请保安大叔打开大办公室,拧亮灯。
看着一屋的灯火辉煌,杏子也像打起了精神。
“好吧,我们就干吧,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如何?”红枣忙提醒:“如论如何,必须在9点钟前把定稿发到报社,10点准备时开印,这可开不得玩笑哦。”
办公室主任说的是行话。
也是实情。
大凡术有专改的写手,基本上都是同一习惯:初稿完毕,捉摸沉吟,改!改!改!再改!前有“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杜工部和“字字看来都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的曹雪芹,后有“不要急于写作,不要讨厌修改,而要把同一篇东西改写十遍,二十遍。”的列夫?托尔斯泰和“写完后至少看两遍,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的鲁迅。
你不改改改!
都愧对于先贤和自己啊!
可是,那是在没有时间限制的平时,现在呢,必定不可让你你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改改改地改个不休。“放心,不会耽误。”杏子拉开抽屉,打开电脑,抓起了鼠标:“虽然没意思,可我还不会拿工作开玩笑。”
其实,红枣在路上就做好了准备。
如果半个钟头外,杏子还要改改改。
自己就抓过她的鼠标,签上自己名字,把定稿发出去。按照公司文案审定规定,紧急情况下,不需要作者亲笔签字,办公室主任就可以代表老板签字决定稿子的去留。
那边厢。
杏子在凝神沉思,不时嗒嗒嗒的敲着键盘。
这边儿,红枣抓着自己的电脑鼠标,凝视着自己23寸液晶电脑大屏幕,上面是与闺密同步的广告稿,字斟句酌的默读着,沉吟着……
结果,很令她满意。
8点20分。
杏子在稿件的最后,嗒嗒嗒打上了“最后定稿!杏子”六个字儿,伴着一声:“行了!”啵的一声,发了过来。红枣接了,也签上自己的大名,给报社发了过去。
约莫半分钟后。
红枣看到屏幕上出现了“谢谢支持!己收到,晚安!”字样。
对前面正眼睁睁看着的闺密,举起手指做了个“v”字。可没等她放下手指头,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彻云霄。这一响不要紧,格子间的最后排出现了异样的骚动,却又很快消失。
来不及细想。
红枣抓起了手机。
“12套,是我!嗯嗯嗯,不辛苦不辛苦,为了公司和自己的腰包嘛!嗯嗯嗯,什么?怎么这么巧?”顿顿,她抬头看看一直看着自己的杏子,继续问道。
“怎么这么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们都在办公室时来?冯南,我不管,少给我们来这套路。我们虽不聪明可也不算笨,你个大老板要让我俩走路,就明说嘛,何必绕这么个圈子?嗯嗯嗯,双倍加班费事小,尊严才是真正的大事儿……嗯嗯,好吧,看在你求我们的份上,只好豁出去,舍命陪君子罗。好,发过来吧。”
嗒!
关了手机。
“杏子!”“没意思,说吧。”哪知,杏子听了却笑起来:“红枣,这很难吗?送到嘴里的菜,修修补补出经典,12点钟前发给报社就是了。”
红枣张张嘴。
恍然大悟。
省省省超市的促销广告文案。合着大大小小超市的促销广告文案,就统一收藏在公司办公室的文件夹里,翻腾出来,加上新内容就是。
于是。
红枣把自己手机里收到的省省省超市的促销广告新文案,通过微信发到了电脑上。
再打开原有的文稿,加上这次的新内容,啵的转发给了闺密:“杏子,看你的锦上添花,妙手回春哦。”杏子点点头,转过了身。办完这一切,红枣顿感浑身轻松加愉快。
要知道。
似这样连加二班的机会不会很多。
记忆中,好像只有春节时才幸运降临,而且都还会引起争执。那办公室内勤何止,文案组长鲁班和组员网络写手,与自己和杏子时时产生冲突,全皆于此。
公司规定。
紧急情况下加一个班,按平时的二个班算,加二个班,翻倍,以此类推。
按这规定下来,闺密俩今晚的加班费,各自就达到了300块。啊哈哈!300块啊!可以买一件打折的品牌衣服,可以买一支正宗的巴黎口红,还可以,嗯总之,钱是好东西,没谁不爱的,钱不是万能,可没钱却万万不行!
咣当!
什么东西在响?
联想刚才最后排的异响,红枣周身汗水唰的冒出,毛骨悚然,难道,难道进了粱上君子?红枣强作镇静的坐着,一动不动,眼珠子却在骨碌碌的转动。
守门的保安大叔。
据说是老板什么的远房亲戚,虽然身体尚可,却己四十有七。
除此以外,这座以出租写字间为主的办公大楼,通常都只有4个保安,24小时轮班上下查看。现在呢,也不知二个保安身在何处?惹大声吼叫起来,恐怕保安还没有听到,自己和闺密就香消玉殒……
咣当!
最后那排又是一响,侧耳听去,似乎还有叽叽喳喳声。
红枣一下给激怒了,老娘未必还怕你个色厉内茬的鬼盗贼?杏子不笨,老娘一么喝,杏子必应合,离门口又近,实在不行一返身跑出叫人,还怕反了你妹的啊?
于是红枣手一动。
一大坨纸团准确砸在前面杏子背心。
然后霍然起身,厉声喝到:“后面是谁?举起手来,缴枪不杀。要不,我打110报警了哟!”杏子当然不笨,闺密的纸团一砸到自己背心上,她就幡然醒悟,一把将文具盒里的裁纸刀抓在手里,迅速转身警惕的看着。
咣当!
然后是一歇明显的窸窸窣窣……
终于,一颗脑袋慢吞吞地冒了出来。一看那张英俊而吊儿郎当的笑脸,红枣气不打一处来:“鲁班,黑灯瞎火的在干些什么?”“没事,枣儿,不外乎谈情说爱呗。”
这厮嘻皮笑脸的。
衣扣歪歪斜斜的。
裤带都还没扎好,露着绘着辆豪车的铝合金带扣,反射着通明的灯火,明晃晃的耀眼……“谈情说爱,枣儿,杏子,你俩懂的。”说着,还对两闺密暧昧的挤挤眼睛。
红枣气得一拍桌子。
“枣儿杏子也是你随便叫的吗?你给老娘正经点!说,下面还有谁?”
这厮耸耸肩膀,居然一面若无其事的扣衣扣,系腰带,一面油腔滑调:“相好!女朋友!老婆!太太的啊!”杏子本来平时就看不惯顶头上司的行为举止,现在更气愤了,雪亮冰冷的刀锋一闪,手中的裁纸刀用力敲在桌上。
“少来这一套,说得轻,你是借公共场所玩弄女性耍流氓。说得重,你是花言巧语引诱进行强暴。我们一打110。你自个儿和公安嘻皮笑脸去吧。”
说罢,抓起手机,就嘟嘟地开捺。
刹那间,鲁班吓得脸青面黑,双手乱摇。
“别别别,杏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平时我可待你不薄。”杏子就停了指头,远远的啐他一口:“好意思,好记性,仗着一身臭皮囊,到处拈花惹草,挑逗引诱,你以为凡是母的,都会上你当?拉倒吧,我说你个二老板啦,真把自己当成了二老板啊?”
“好好,拉倒拉倒拉倒,杏子,求你啦,”
“下面是谁?让她出来。”
红枣又喝到:“躲得一时,可躲得一世吗?快出来。”鲁斑只好沮丧地扭扭头:“出来吧,没事儿,我们是真正的谈情说爱嘛。”窸窸窣窣,一头浓郁的黑发慢慢冒出,然后是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睛……
到此。
两闺密真是彻底无语了。
两闺密相互看看,再一齐看着二个宝贝,空荡荡的格子间,一时静悄悄的,掉根针在地上都听见声音。红枣叹口气,开了口:“何止,这样偷偷摸摸的,你何必啊?”
何止漂亮的脸蛋上,白一道红一道,嚅嚅而言。
“枣儿,我,我们,对,对不起。”
何止,过河广告文案组文案员。其哥,本城国企殡葬馆的馆长。其父,本城某主管局局座,其母,拥有近五百余工人的私企法人董事长。
何止本人。
本城某演出公司特约兼职模特。
特别是她亲哥,权势地位远在其局座父亲和私企老板母亲之上。只是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何为国企殡葬馆的领导?非但不明白,反而还嗤之以鼻的嫌弃。
何止拥有如此优质资源。
自然也成了本城着名人物,众星捧月,熠熠生辉,身边从就不缺高档次的追求者。
可是,唉!不过呢,何姑娘虽然在这方面糊涂得可爱,其他方面,却也知趣和谐,与领导同事们如鱼得水,自然也包括自己的顶头上司,办公室主任和杏笔。
所以,红枣涨红了脸。
恨铁不成钢地盯了她好一会儿。
只得挥挥手:“走吧走吧,真是的,下不为例哦。”何美女就欣喜地对红枣鞠个躬,再对杏子亲亲切切的甜笑一个,拉拉鲁帅哥:“听到没有?枣儿杏子饶了我们,走吧。”
老油条却多了个心眼儿。
不再嘻皮笑脸。
而是正儿八经地拉拉自己衣襟,认真对红枣说:“红主,我们的确是谈情说爱,充其量也就趁没人时搂搂抱抱,”红枣狠狠一跺脚:“欲盖弥彰!滚!太不像话。”二宝贝就一前一后,低着脑袋出去了。
这一折腾。
浪费了大半个钟头。
两闺密不约而同抬抬头,瞧瞧正墙头上的大电子钟,分针正压在10点半上。不用红枣催促,杏子就扑的声坐下了……铃!杏子的手机响彻云霄。杏子抓起瞧瞧,捺在自己耳朵上。
“您好,请问您是?”
“杏笔,我是葛跃。”
“葛跃?我好像不认识您啊。”“我是省省省超市的葛副,这下想起来了吧?”杏子眼睛一眨,一面对电脑上的文案一目十行,一面轻笑道:“当然!我也只认识个葛副,哪知道什么葛跃?取了这么个怪名儿,你想跃跃欲试啊?”
“说些什么?在你杏笔面,不敢当不敢当,是这样的呢……”
杏子一面嗯嗯咽的听着,应答着。
一面把文案上自己认为太平常,无新意的字句删节,换上自己的杰作。这才是杏子真正的本事,她可以一面接打手机,或听着别人的聊天,一面盯着电脑写稿或构思,而且每每写下的文字,都不落俗套,令人耳目一新。
“放心,一百个放心。”
杏子紧盯着屏幕,嗒嗒嗒的敲着键盘。
“我们可以保证,在今晚11钟之前,把定稿传给你最后审定签字,送往报社,决不会耽误明天一早见报的。嗯嗯,谢谢你的好心,早上的开门仪式,我们就不参加了。真的,我们正上班啊C,红主。”
杏子扭头。
扬扬手机。
“葛副请你听电话。”早就竖起耳朵听着的红枣,离座上来接过了手机。红枣听完后,杏子正打完最后几个字儿,嗒嗒!“红枣,好了,你看看。”起身离开。红枣就一欠身坐下,抓起鼠标,睁大了眼睛,字斟句酌的默读起来。
要说呢。
作为公司上传下达的办公室主任,各种杂事琐碎多着。
似这样亲力亲为的细细审读,除了杏子,没有第二个。再说了,大凡咬文嚼字,字斟句酌之人,眼睛都长在额头上,都颇具自负清高,似这样把自己的作品,自觉而毫无保留地拿给别人审读,基本上都不愿意不高兴的。
因此。
红枣平时基于自己的工作职责,不得不历行公事时,都得和撰稿者小心地虚与周旋。
在无伤大体构思创作的前提上,象征性地提提自己的建议或意见,原稿能不动的,尽量不动,以维护对方的脸面和虚荣心。
象她和杏子这种亲密无间,发自内心的和谐合作,对于其他人,想不敢这样想。
趁闺密入神的审读,杏子懒洋洋的踱到墙角的开水器前。
慢吞吞倒了半杯凉白开,端在手中慢慢呷着。暮春之夜,微风吹抚,树影婆娑。从窗口望出去,大街上车水马龙,霓虹闪闪,红绿灯眨眼,不时还有刺耳的鸣笛声。己是晚上10点过,却仿佛仍在艳阳高挂的正午……
杏子有些吃惊。
这让她想起和红枣在北上广深面试时看到的情景。
然而,这儿毕竟是三线小城市呵,没想到,也患上了大城市的城市病。可是,这想法和惊讶稍纵即逝,冷漠重新浮现在杏子脸上。她觉得这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现在只想把案子定下,程序走完后,立即发往报社,然后,己和红枣穿过夜幕下热闹的大街回家。
红枣回她自己的小单间。
自己呢,洗漱完毕就合衣上床,盘腿坐在温暖的被盖上玩手游……
嗒!“我看可以了。”后面传来红枣的声音:“过来签字吧。”杏子依然注视着窗外,懒洋洋的回答:“没意思!你代签了就是。”
“你说什么,我怎么能帮你代签?别再懒洋洋的,得按规定走程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