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回营
张衡说话的时候也是满脸的笑意，其实他已经很照顾北陵潇的情绪了，原本他是想说，二皇子北陵潇曾经败在过赵亮的手里，但是好在多想了想，这话就没有说出口。现在的北陵潇功夫长进的确实让他很是吃惊，就自己现在和北陵潇打，估计也是赢不了北陵潇的，和赵亮打了个平手已经证明了二皇子北陵潇的武功进步不少了。
“军医，快看看王爷的伤，伤的重不重。”北陵潇对着张衡淡淡一笑，看见张衡身边的军医后，连忙从床边站了起来，好让军医为宴亲王把脉。
军医有些受宠若惊的像二皇子北陵潇行了一礼，然后在床边坐下，手搭在了宴亲王的手腕上，仔细的把起了脉来。
“王爷伤的不算太重，没有伤及主要，但是仍然需要好好的修养，不可轻易动怒，不可剧烈的运动。老夫会为王爷开几服药，只要每日按时服用，一月之后，便可痊愈。”军医收回了搭在宴亲王手腕上的手，“老夫这就为王爷煎药去，告退。”
宴亲王点了点头，示意军医可以离开了，军医便转过身，走出了宴亲王的营帐。
“那王爷就好好休息吧。我和张将军就不打扰你了。”北陵潇说完，帮宴亲王掖了掖被角，便和张衡一起出去了。
走出宴亲王的大营，北陵潇叹了口气，说道：“离开了这么多年，想不到这一回来，便和赵亮交了手！”
往事在脑海里如幻灯片似的一一放映，北陵潇也不禁有些恍惚了起来，不仔细想还不觉得，现在回头一想想，当真如隔世一般，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是啊！”张衡定投附和道，“想当初你和小郡主在军营里玩闹的日子，竟然一恍，就过了这么些年了。我和王爷都老了，岁月不饶人啊！”
宴亲王的受伤，张衡自然看在眼里的，除了没有提防这赵亮以外，还有的，就是年纪大了，动作什么的已经不必从前了，再没有以前那么迅速了。
一提到宴卸，北陵潇的目光便不由得一闪，微微沉了眼，心头又开始沉重起来了。不用再问张衡，宴卸回来了没有的，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宴卸要是在的话，怎么可能不跟着宴亲王到前线去呢？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宴亲王受了伤，不来看宴亲王呢？
“我离开北地的这几年郡主她……可有回来过？”北陵潇仍是忍不住开口问向了张衡。虽然现在的宴卸不在北大营，可是宴亲王毕竟是她的父亲，她说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些年，他也想过很多，总觉得宴卸这句话是说给自己的听的，既然自己已经不在北大营了，她出去散心的理由已经没有了，不说一直待在北大营吧，可期间，也可能是回来过的啊！
“小郡主她……没有回来过。”张衡沉默了半晌，开口回答了北陵潇。
北陵潇心里想的什么，张衡是知道的，当年宴卸走了之后，北陵潇那个失魂落魄的状态就足以说明宴卸在他北陵潇的心里是怎么样的一个地位了，其实，刚刚在北大营的门口时，张衡就看出来北陵潇有话想跟自己说，也猜到是想问宴卸的事儿，可是北陵潇没有开口问，他也总不可能自言自语额回答吧？
“哦……”北陵潇点了头，眉目间还是有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失落，“今日大家都累了。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是。”张衡恭敬的点了头，“二皇子，你的营帐已经安排好了，末将带你过去。”
北陵潇跟在张衡的身后往自己的营帐走去，但是脑子里却忍不住的在想着宴卸，宴卸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也没有回来看看？
三天来的奔波本来就让北陵潇觉得有些疲惫了，刚刚又神经高度紧张的和赵亮打了一场，现在一沾到床沿便觉得困得很，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了。
等到北陵潇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穿戴整齐后，北陵潇走出了自己的营帐。
“这齐军大将叫了一个早上了，还没消停呢！”
两个士兵从北陵潇的营帐前走过，摇着头无奈的说道。
“齐国的人来叫战了？”北陵潇听见了两人的谈话，眉头也是一皱。
两人抬头一看是北陵潇也有些慌神了，低下了头，恭敬的回答道：“回二皇子，是的。齐国的大将赵亮，一早便带着军队来我们的军营前叫战了！”
北陵潇听罢，便径直往军营栅栏口的地方走去了。
刚刚走到栅栏口，便看见张衡已经站在了栅栏的边上了。
“张将军。”北陵潇叫了张衡，走到了张衡额面前。
“二皇子。”张衡垂首施了一礼，还没开口说话，便听见赵亮大声的喊话了。
“你们大炎是要做缩头乌龟吗？躲在军营里面不敢出来，倒不如直接就把北地交给我们好了！”
“大炎是没有人了吗？一个个的都躲着不肯见人！缩头乌龟！胆小鬼！”
…………
类似于这样话，一直在军营上空响彻，站在二皇子北陵潇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的看着在对面叫喊的齐国的士兵，看那模样，是只想要冲出去和齐国的士兵们打上一场了。
二皇子北陵潇已经没有当年的那种冲动了，这么多年的经历，还是让他成熟了不少的，皱了皱眉头，半晌，转过身，开口说道：“不管齐军怎么叫喊，都不能出去迎战，宴亲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考虑的。”
“是。”在栅栏边围着的士兵们虽然心头也窝着一股火气，但宴亲王在军中的威望甚高，众人也很是相信他，便也没有多说，恭敬的答应了。
就这样又是过了好几天，齐国的军队天天派人在大炎的军营外面叫战，实在是勤恳得很，一天都没有落下，不过这骂的话，倒是翻来覆去都那些，听的人耳朵都腻了。
虽然这骂的话每天都是一样的，二皇子北陵潇也说了宴亲王自有考虑，可这天天的被人堵在家门口骂的滋味也实在是不好受，渐渐的，北大营里的士兵们士气都有些低落了起来。
这日，宴亲王正和张衡还有二皇子北陵潇三人在军营中闲逛，说着二皇子北陵潇这些年的经历和对于各种战役应该如何应对，三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操练场那里。
有许多士兵都聚在那里休息着，但是都东倒西歪的坐在地上，看起来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没精打采的。
宴亲王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也是忍不住的唏嘘，看现在士兵们的样子，很明显已经是没有什么士气了，这样的情况，对于军队是非常不利的。
“大家都在这里啊！正好，本王今日心情好，为众位将士舞一下大刀好不好啊？”宴亲王笑意盈盈的看着操练场的将士们，说道。
张衡和北陵潇听见宴亲王说的话，面上显然的有些吃惊了，宴亲王在那天和赵亮交手的时候受了点伤，老军医也说了，得好好的休息一个月，才能痊愈呢！
“王爷……”张衡刚想开口阻止宴亲王，却被宴亲王打断了话。
“你看看士兵的士兵如此低落，我说舞大刀，他们才有了精神，要是不舞，只怕这么样下去会军心涣散的。”说罢，便不管张衡和北陵潇的阻止，在士兵们的起哄声中，走到了兵器架边。
张衡看着宴亲王心头很是着急，只怕宴亲王剧烈运动后，会加深自己的内伤，万一以后落下了病根怎么办啊？可是看着士兵们眉飞色舞的脸色，和宴亲王不容拒绝的表情，张衡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宴亲王从兵器架上取下了一把大刀，横在手上看了一会儿，拿起了大刀，便要开始舞起来了。
张衡和北陵潇知道此刻是已经劝不动宴亲王的了，便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和士兵们一起看宴亲王舞大刀了。只希望宴亲王能多顾忌自己身体一点，不要太过拼命，让本来内伤就没有好的宴亲王更加加重了。
虽然受了伤，但是宴亲王的一招一式，还是比划得很是到位，在场的士兵们看得很是激动，一个劲儿的鼓掌。
但是只有张衡和二皇子北陵潇看了出来，宴亲王舞了两招之后，动作明显的有着一滞，表情在那一刻的时候也有了变化，眉头紧紧的一皱，似乎是很疼痛的样子，而之后的动作虽然也是一招一式的做完了的，但是明显的动作要慢上了许多。
那些小兵们不怎么懂，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张衡和二皇子北陵潇武功不低，自然就看了出来了。两个人便就一直皱着眉头很是担忧的看着宴亲王舞大刀的动作。
“好了。”宴亲王收了手里的大刀，仍然是笑眯眯的看着众位士兵。
“果然是宴亲王啊！真是厉害啊！”
“太厉害了！”
“宴亲王真是我们的大英雄啊！”
…………
士兵们一边拍着手，一边由衷的赞叹着，能看见宴亲王舞大刀，确实是件很值得振奋的事情啊。
宴亲王一边笑着，一边走到了张衡和二皇子北陵潇的身边，一背对着士兵们，宴亲王的眉头便立刻皱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珠也表现出了宴亲王胸口此刻的疼痛。
张衡和二皇子北陵潇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宴亲王的左右两边，让宴亲王依靠着他们两个人，三个人便一直往宴亲王的营帐里走去。
三个人一进营帐，宴亲王便躬下了身子，一声低沉的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声音从宴亲王的口中发出，紧接着嘴角便淌下来一行鲜血。
张衡和二皇子都知道宴亲王这次是又加重了内伤，张衡便转头去找老军医，临走时，宴亲王还不忘吩咐张衡要偷偷的待老军医来，不能让军营里的士兵们知道了，免得他刚刚才重新聚集起来的士气又涣散了。
军医一进来看见已经疼的脸色微白的宴亲王，便皱起了眉头，说道：“不是说不能有剧烈运动吗？！怎么说不听啊！”
宴亲王自知理亏，也没有责备军医的无礼，只是垂着头，像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一样不说话了。
二皇子北陵潇和张衡看着，也不好多说什么。
军医替宴亲王看了看胸口的掌印，又替宴亲王把了把脉，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了，说道：“还好，还好，还没有很严重，王爷！切记啊！不能动气，不能做剧烈的运动！”
军医收回了手，还不忘提醒着宴亲王要多多的注意，从他责备的目光里，宴亲王也知道不能再有这样的情况了，不然这军医肯定很生气的。
“那我还是回去给王爷你煎药好了。”军医说罢，站起了身来，便要往营帐的外面走。
等到把宴亲王的伤处理好，送走了军医，二皇子北陵潇和张衡这才从宴亲王的营帐里走出来，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北陵潇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天边如火的晚霞，皱着眉头，颇为担忧的说道：“这样长期挂免战牌下去，也不是办法。齐国的人要是哪一天坐不住了，说不定是会真的攻打过来的，即便是齐国的人不攻打过来，我们的士兵也没什么士气了。这样下去，实在不好。”
“是啊。”张衡也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忧，刚刚走到操练场看见士兵们一个个没精打采的，他心里也不是很好受的，带兵这么些年了，张衡深知士气对于一个军队的重要性，又继续说道，“今日看来，军队的士气已经没有前几天高涨了，再这么下去，只怕这军心涣散，到齐国真的攻打过来的时候，就是招架不住了。”
二皇子北陵潇听着，心头也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本王想要会营帐休息了，张将军，也早些休息吧。”
“好。”张衡点头一应。
北陵潇点了点头，一边想着，一面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第二天一大早，北陵潇便起了身，找到了张衡以后，和张衡一起到了北大营的栅栏处。
齐国。军队派来的人已经在军营骂开了，赵亮骑着高头大马，一脸奸笑的看着这边的情况。
北陵潇昨晚想了一夜，如果再不搓搓齐国。军队的士气，涨涨自己的威风，再这么下去，情况也确实严峻的很。
“张将军，有没有办法给我集结一队精英？”北陵潇到底是年轻了一些，被关在北大营里这么些日子了，加上军心开始动摇，北陵潇也渐渐的有些沉不住气了。
“二皇子这是？”张衡心里也猜到了二皇子北陵潇的想法，昨天下午和北陵潇说的那些话，也很明显几态知道北陵潇的想法。
“去吧。”二皇子北陵潇并没有回答张衡，而是直接让张衡去集结一对精英的士兵，张衡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了北陵潇冷冷的脸后，便也没有说什么了，转身去帮北陵潇集结所谓精英了。
张衡在北大营里守了这些年了，对于北大营的士兵们都清楚的很，不一会儿，便集结了一小队精英士兵，再次来到了二皇子北陵潇的身边。
“你们课愿意跟着本王，出营迎敌？”二皇子北陵潇问着。
士兵们一听要出营迎敌，都表现的很是激动，大声的回答道：“愿意！”
“好！”北陵潇也是声若洪钟，“那就拿好你们的武器，跟着我出营！”
北陵潇带着张衡集结的一队精英士兵出了栅栏，策马到了赵亮的对面。
此刻赵亮一见北陵潇带着人从大炎的北大营里冲了出来，先是一惊，而后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看着策马而来的北陵潇。
“哈哈哈。看来，大炎的军营里还是只有二皇子你是条汉子啊！”赵亮张狂的笑着，口中的话，虽然乍听起来是在赞美，但是仔细听来，却不是这样的。
北陵潇冷冷一笑，“赵亮！你每天在我军营前叫战不就是为了今日吗？你我再比试一场如何？”
赵亮看着北陵潇冷冷的脸，轻蔑的一笑，“好！你我就再比试一场！”
赵亮一听北陵潇想要和自己比试，心头也是免了了的高兴，这几日，大炎的军营的里挂出了免战牌，自己每天都派人在军营的外面叫喊，可是军营里面的人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从来没有出营迎战过，好在自己深知这二皇子北陵潇不是个能够受窝囊气的人，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出营迎敌的，所以才每天都不厌其烦的等在这军营的外头，只是没有想到，这北陵潇愣是熬了好几天才出营来。
这个，倒是颇让他有些意外的。
二皇子北陵潇和赵亮两人拿着武器，开始策马向前，北陵潇记着前几日赵亮的招式呢，更何况，当日自己是连赶了三天的路，人也很疲倦了。这几天休息的不错，今日和赵亮交手，反倒没有前几天那么吃力了，轻松了不少。
北陵潇自然也是记得赵亮的为人的，微防赵亮背地里暗算自己，北陵潇还是留了个心眼的，一面和赵亮交手，一面注意着赵亮手上的动作。
张衡看见二皇子北陵潇和赵亮打了起来，心头仍还是有些担心的。连宴亲王都被这个齐国的大将赵亮给打了一掌，现在内伤都还没有痊愈呢！二皇子北陵潇毕竟年纪尚轻，防不住赵亮在背地里的暗算，只怕会在赵亮的手上吃亏。
想着，张衡便也翻身上马，策马到了与齐国齐军对阵的大炎军队的最前方。站在最前方，张衡紧张兮兮的看着两人的打斗，虽然和二皇子北陵潇的关系不错，可是说到底，自己是个臣子，而北陵潇却是大炎的二皇子。
北陵潇和赵亮过了好几招了，赵亮果然开始有了动作，北陵潇一直注意着赵亮，所以，赵亮的动作，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当赵亮手中的暗器发出时，北陵潇便很准确的躲了过去。
赵亮见北陵潇躲了过去，也不再掩饰了，与北陵潇打着打着，便时不时的放一回暗器，却每回都被北陵潇给躲了过去。
赵亮除了正常的和自己过招，还要使出点儿暗器，渐渐的，北陵潇发现自己有些应接不暇了，好几回都是很惊险的躲过赵亮的暗器。
“二皇子的身手果然是很敏捷啊！”赵亮笑嘻嘻的看着二皇子北陵潇，右手却紧紧地攥着暗器。
赵亮的暗器是一柄柄尖头染了毒的飞镖，每一发都是往北陵潇的要害打去的。
北陵潇起先还能很好的应付，可是赵亮是什么人？这一次没有清楚知道他底细的宴亲王在，要伤了北陵潇也不是件多大的难事。
很快，赵亮就发现了北陵潇的破绽，趁着北陵潇举枪的空隙，飞镖飞出，北陵潇来不及收回，虽然飞镖便插在了他的肩膀上。
赵亮瞄准的虽然是二皇子北陵潇的胸口，但是却被发现事情不对的北陵潇给闪过了，不过，飞镖是有毒的，北陵潇中毒之后明显整个人就没有什么力气了。
张衡见北陵潇被赵亮的毒飞镖给打中了，也自然是大惊失色，连忙打马去接应北陵潇。
北陵潇觉得赵亮的毒，不是一般的厉害，刚刚才被飞镖打中，整个人的意识便开始有些涣散了，他强打着精神，然而眼前的画面却是越来越模糊了，他只看见了张衡骑着马向自己跑了过来，别的，就再看不清了，最后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往下栽去。
张衡见北陵潇快要从马背上载下来了，连忙飞身而起，提着北陵潇的衣领，两人都落在马背之上。
张衡看北陵潇这么快就昏迷了，自然也知道赵亮毒飞镖的厉害，连忙骑马往北大营里赶。
“撤退！”张衡一声令下，因为看见二皇子北陵潇受伤而呆住了的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往北大营里撤退了。
赵亮身边的副将还想要继续趁胜追击，却被赵亮阻止了。
“那个二皇子中了我的毒飞镖，活不了多久了，不用着急。”说完，看着大炎士兵们狼狈撤退的背影，张狂的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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