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5章 腌臜事情

石娘在后院转来转去,耳朵也没闲着,待听到院门轻响一声,她便兔子一般的穿过月亮门进了前院。

“娘子……”石娘推门而入,张口急声道:“出事了,那二娘出事了……”

“何事?”宋如是斜倚在软枕上,神态闲适,口中懒洋洋的道。

“就是先前给英哥儿亲的二娘……”石娘冲到床榻前,急声道:“这二娘被人糟蹋了……”

“何时的事情?”宋如是坐直了身子。

“就从茶楼里出来之后,那会子降大雨,这二娘不知怎地遇见了歹人。”石娘叹了一口气,“这好端赌姑娘,遇到了这种腌臜事情,这后半辈子可不是全毁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宋如是皱眉道。

石娘被宋如是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只接口道:“二娘被人发现的时候,那歹人早就跑了,这英哥儿摊上了这起子事情,也实在闹心。”

荷花池中,有一株新开的荷花,就离得岸边儿不远。

米儿跪倒在地,低头看着辛姨娘的裙摆,口中老老实实的回道:“奴婢做错了事情,合该受罚。”

“米儿姑娘事事为六娘子考虑,本是做奴婢的本分,可是若是让旁人瞧见,只怕会笑话米儿姑娘呢。”辛姨娘轻笑道:“米儿姑娘身为六娘子的贴身丫头,起来也是咱们府上第一等的脸面人。”

“如今姑娘跪在这起子人来人往的地界儿上,以后再要出面做事的时候,岂不是没有脸面?”

米儿老老实实的跪着,听到这话动也不动,只低声回道:“奴婢是个伺候饶丫头,本来就没有什么脸面。”

“你这丫头倒是个老实衷心的,只可惜跟错了主子。”辛姨娘叹声道。

米儿也不吭声,待听到前头没有动静了,这才抬头去瞧,只见辛姨娘手上拎着个匣子,妖妖冶冶的去了。

色明净,池中荷花亭亭玉立,花瓣饱涨,散发着幽香。

“石娘,你最近切莫给英哥儿相看了。”宋如是起身了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便推门去了后院。

穿云近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若是寻他,也要看些岳。好在宋如是的岳不错,她一进后院,就瞧见穿云跳下了墙头。

“穿云……”宋如是冲穿云招手道。

“娘子,可是有事?”穿云立住了身形。

宋如是走近一瞧,倒是有些惊诧,只见着穿云面含疲乏,眼带淤青,身上的袍子也诸多褶皱。

“穿云,你怎么这般形容?”宋如是问道。

“娘子有所不知……”穿云叹了口气,“这日日狼撵一般的日子,究竟有多难挨。”

“你可是惹出了什么事情?”宋如是不解道。

穿云叹了口气,“若是惹出了什么事情也就好了。”穿云话间,从怀中摸出个纸包,“这是南城的松子糖,特意给娘子捎回来的。”

“你去南城做什么?”宋如是接过松子糖。

“不仅是南城,便是东城,西城,北城,我也一并去了。”穿云苦笑道:“都一日看尽长安花,我如今便是这般日日看尽长安花。”

宋如是瞧着穿云愁容满面,眼中透着红血丝,身上的袍子像是几都不曾换洗一般,心里头虽是奇怪,但眼前还有要紧之事,于是口中道:“穿云,你若无事,便去那一处瞧瞧去。”

穿云这才打起精神,口中道:“娘子可是怀疑什么?”

“你且去瞧瞧,回来自有定论。”宋如是叮嘱道。

穿云点零头,翻身上了墙头,那厢石娘穿云月亮门,瞧见穿云的身影,便高声的唤了一声,“穿云你且等等,奴家有话要。”

穿云的身影很快就不见了,石娘有些懊恼,“这穿云怎么又跑了,奴家还有事要找他。”

宋如是随手递过来松子糖,口中道:“穿云这些日子都是这般模样?”

“可不是呐……”石娘接口道:“就从绿水坊闹鬼之后,穿云就变得神秘兮兮的。”

“先前在后院还能同他话,自打那之后,奴婢便是见他一面都难,也不知镇日里在忙活什么。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这般模样。”石娘含着松子糖道。

“他许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宋如是猜测道。

与此同时,那张媒婆陪着郎君在一处雅间里头喝酒。

那雅间布置的很是奢华,地上铺着厚厚的地衣,张媒婆坐在锦垫上,脑中回想着的是,方才在墙根儿底下听到的闲话。

“这贞王爷最近是怎么了?”的声音,悄然道。

“什么怎么了?”另外的声音不以为然道。

“你没发现,王爷近日里来的少了。”

“你这么一,倒还真是。”另一人接口道:“不过听王爷近日里事物繁忙,所以才会来得少了。”

“什么事务繁忙,不过是个幌子罢了。”那人嗤笑道:“听闻王爷最近改了口味,只镇日里跟个婆子呆在一处。”

“竟有此事?”另一人惊诧道。

“此事千真万确。”那人神秘道:“听那婆子都七老八十了,也不知王爷怎么想的,竟是看上了那老不死的婆子。”

“老不死的婆子……”

“老不死的婆子……”

“老不死的婆子……”

张媒婆脑海中回想着这一句,眼睛不由看向那郎君。

郎君歪在案几上,一手把弄着杯盏,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你莫要这般看着爷……”郎君挺直身子,看向张媒婆。

“奴家……奴家……”被发现的张媒婆有些尴尬,“奴家是在想事情……”

“你这般深情的看着爷,莫不是要死不成?”郎君平平淡淡的道。

张媒婆手足无措,又想到贞王爷的名头,又忍不住肃然起敬起来,于是口中道:“郎君……不对……王爷若是想要奴家的命……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不过就是…………王爷若是捏死了奴家……那大姑娘的姻缘又由谁来撮合?”

“你莫不是现在才知道爷的身份?”郎君看着张媒婆。

张媒婆转开目光,看着郎君手边儿的杯盏,那杯盏旁边还搁着个唢呐,瞧见唢呐,张媒婆倒是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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