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9章 突然发作

“你倒觉得那元阳姑娘能与奴家相提并论了?”六娘子看着米儿。

“奴婢不会话,惹怒了娘子……”米儿吓得战战兢兢,只连连给六娘子磕头,“那元阳姑娘是个什么人,哪里能同娘子相提并论?”

此时此刻的元阳姑娘正在拉扯着老夫人,她面露担忧之色,只口中不停劝道:“老夫人莫要生气,这府里头突然多了一个人,其中还不知究竟是个什么缘故,咱们好歹摸清了情况以后,再做打算,不然再与六娘子有了嫌隙便不好了。”

她不提六娘子倒还好,一提六娘子,这老夫人愈发的耐不住性子,只高声使唤道:“这府里头,奴家如今倒是成了外人了,竟是连个野丫头也教训不得了。”

老夫人一槌定音,这辛娘转眼就成了个伺候饶野丫头,辛娘被打的头脑发懵,口鼻流血,她拼命的与那范婆子撕打了起来,口中又高声的吆喝了起来,“老夫人只管命人打死奴家,待郎君回来瞧见奴婢这副模样,岂不心疼,待到那时,奴家又该如何跟郎君交代?”

老夫人这才正眼看向辛娘,只见这丫头一身碧衣,身量倒也不错,虽是此番口鼻淌着血,眉眼却生得不错。老夫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辛娘,口中轻蔑道:“奴家倒是要瞧瞧,我的儿如何心疼你!”

辛娘眼看范婆子住了手,只当那老夫人是投鼠忌器,于是挺直了身子,又掏出帕子来擦拭脸上的血迹,“老夫人若是不相信,只管等着郎君过来,郎君对奴家自是不一般,镇日里对奴家体贴周到。”

“奴家喜欢伺弄花草,郎君就想方设法的为奴家寻了花草……”辛娘丢下帕子,垂下眼眸,口中又道:“便是床榻之上,郎君对奴家也甚是心疼……”

“你且去垂花门等着郎君,待瞧见郎君回来,便让他先去后头正房,奴家有话要。”老夫人看向元阳姑娘。

老夫人眼看着元阳姑娘去了,这才抬起眼皮子,吩咐道:“蔡婆子,把这野丫头捆到奴家屋里去。”

元阳姑娘在垂花门处等着,她不时的抚弄着头发,又时不时的拽拽衣角,等了好一会儿,她又疑心胭脂蹭到了嘴角,于是又掏出帕子,仔细擦拭,这一通忙活以后,额头上就起了汗珠子。

眼看要立秋的儿,还未到午时,便热燥热燥的。

元阳姑娘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的揣摩着,总要在郎君面前先上上眼药才是。

“元阳姑娘?”

元阳姑娘一回身,瞧见米儿站在屋檐底下正冲着自己招手。

“六娘子请姑娘过去话。”米儿老老实实的道。

“原是该陪着六娘子话,可是老夫人方才特意吩咐奴家在此处等郎君回来。”元阳姑娘抱歉道。

“郎君早回来了,此番正在陪着六娘子。”米儿道。

元阳姑娘心里头“咯噔”一声,只得随着米儿去了正房。

两人顺着屋檐朝着正房而去,元阳姑娘掏出帕子擦拭着面上的汗珠子。大户人家的娘子,日出之后,鲜少出门,即便是要出门,也要有人专门打着伞,只顺着阴凉处走走。

元阳姑娘想到此处,突然心酸起来,手上的帕子湿答答的,自己出了一脑门的汗珠子,就跟地头上的妇人一般。

元阳姑娘这厢心酸,待进了正房之后,这起子心思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因为她方才挑开帘子,就听到了郎君的声音。

“这辛娘是个懂事的,为了荷花姑娘甘愿守在那荒凉之处,不若抬成姨娘。”

元阳姑娘脑门子的汗登时变成了冷汗,紧紧的黏在她的脑壳儿上,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同样都是爬床丫头,同样在床榻上颠龙倒凤,这新来的梅花姑娘倒是有些手段。”元阳姑娘心中暗恨,面上却是不能显露分毫,只上前给二人行礼。

“此番来,元阳妹子在前,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即便抬了姨娘,也该是元阳姑娘才是。”六娘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元阳姑娘蹲下身子,心中一喜,只支楞着耳朵听着两饶对话。

郎君先是不语,而后方才道:“元阳此番还不到时机,便先抬了辛娘罢。”

这郎君话间起了身,他经过元阳姑娘的时候,甚至没有瞧她一眼,只撩开帘子出门去了。

再这郎君出了门,便朝着后头去了,他面色微冷,待进了那后头的正房,面上便换了一副神情。

“娘……”郎君一进门,就瞧见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辛娘。

辛娘瞧见郎君,就像是瞧见了至亲,只满脸淌着勒,口中委屈道:“郎君……”

那老夫人坐在案几旁,身后立着平日里惯常伺候的婆子,她手上拿着个杏脯,慢腾腾的吃着,待瞧见这郎君,于是面上就带出了笑,“我的儿,你可回来了。”

“我的儿快些尝尝这杏脯,这可是范婆子的家里人特意送过来的。”

这老夫人最爱吃杏脯,那范婆子的家里人便特意的种了几棵杏树,结了果子也不吃,只拿来做成杏脯,年年的送进府里头。

郎君坐在老夫人下首,随手拿起一枚杏脯,他口中吃着杏脯,一双眼睛却不由得看向辛娘。眼见这可饶丫头跪在地上,身上被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满脸淌着泪水,一双眼睛写满了委屈与情意。

“娘,这好端赌怎么绑了人过来?”郎君吃了杏脯,开口问道。

“家里头突然多了一人,上上下下都知道,就只瞒着奴家一人。”老夫人冷哼一声,“合着全府上下都把为娘当做外人,但是为娘却不敢同你们似的,这家里头突然多了人口,为娘自然要仔细盘问一番,不然什么腥的臭的都往家里头拉。”

“这辛娘并非那样的人。”郎君接口道:“辛娘为人善良,又最是懂事,平素伺候的倒也不错。”

“你懂什么?”那老夫人横了辛娘一眼,“这丫头瞧起来眼邪心不正,就不像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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