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2章 眼贴膏药
张婆子打定了主意只等着郎君回来再做打算，于是还没黑，张婆子就守在院门口。
她手上拿着块儿抹布，蹲在门后仔细擦拭着门框，直把那门框擦得一尘不染，方才听到了脚步声。
她急忙打开院门，探出头一瞧，只见着个穿着姜黄色裙子的丫头，丫头眼角糊着一块儿黑漆漆的膏药。
张婆子瞧见这丫头模样有些奇怪，还未曾开口，那丫头就笑着道：“您就是张婆子吧？”
张婆子点零头，戒备道：“你又是谁？”
“奴家是张媒婆的街坊，张媒婆托奴家把这个交给您。”丫头递过来一只竹篮子。
张婆子这才发现丫头手上提着个竹篮子，那竹篮子里头盛着十几个又大有红的脆桃，瞧起来很是喜人。
“张媒婆也是，怎么不自己过来，反倒托了你这个丫头？”张婆子打消了心头疑虑，接过竹篮子。
“张媒婆最近了一门上好的亲事，那郎君家里头是做官的，所以张媒婆最近忙得很。”丫头脆声脆气的道，“还有张媒婆家里的绿珠姐姐，因为也该亲事了，所以不好出门。正巧奴家今日过来走亲戚，所以张媒婆就托了奴家把这蜜桃送过来。”
张婆子点零头，便从袖中摸出两个大钱，递给了那丫头，“劳烦你特意过来一趟，拿着这两个大钱买些糕点吃。”
丫头推却着不要，口中推辞道：“奴家本就是顺路的事儿，并不耽误功夫，这钱奴家是万万不能收的。”
张婆子瞧着这丫头是个懂事的，便又笑着道：“如此就多谢你了，这钱你且收着，不然奴家心里头过意不去。”
张婆子把两个大钱塞到丫头手上，又从竹篮子里摸出个桃子递给了丫头，口中笑道：“家里头不方便，所以就不请你进来喝茶了。这桃子便给姑娘解解渴，姑娘切莫再推辞了。”
丫头看着张婆子如此热情，于是又在怀里头摸索了一番，低着头道：“张婆子对奴家的好，奴家自然会告诉张媒婆的……到时候……”她自顾自的低着头在怀里头摸索，张婆子瞧着这丫头也是个真情实意性子敦厚的，于是赶忙阻止道：“你这丫头快些回去吧，这就要黑了……”
那丫头终于从怀中摸索出了一枚簪子，她抬头看了看色，口中附和道：“这色确实不早了……”
她一面着，一面握紧了簪子，冲着张婆子的心口上戳了过去，她这番动作很是迅疾，不过就是转瞬的功夫。
张婆子手上提着竹篮子，一手拿着桃子，哪里料到这一遭，于是被那簪子戳了个正着，她心口发木，只呆呆的看着丫头。
“对不住了……”丫头压低了声音拔出了簪子，转身跑了。
竹篮子掉在地上，桃子滚落了一地，张婆子捂着心口，看着丫头姜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她挣扎了两下，便摔倒在院门口。
张婆子再次醒来的时候，被灯光晃得睁不开眼睛，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又隐约听到石娘的声音。
“这张婆子为了不走……这倒是下了血本了……那簪子就差那么一点……她的命就没了……”
“石娘你莫要了……她究竟怎么受的伤……咱们也不知晓……此番还不是胡乱推断的时候……”春花的声音似是跳动的灯光，落不到实处去。
“此番好了……这张婆子不仅不用走了……咱们娘子还要看顾着她的下半辈子……莫是管吃管喝……便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咱们也得心伺候着……”
“这哪里是接生婆子……分明就是请了个活祖宗回来……”石娘的声音逐渐恍惚起来，张婆子阖上眼睛，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下了一的雨，到了傍晚时分，便悄然停了。空气之中带着清新的水气，廊下挂着的灯笼照出一片朦胧的光芒，青石板上还留着水渍。
正房里亮着灯，宋如是手拿筷箸，一脸心事，一旁伺候着的春花，开口劝道：“娘子莫要费神，这饭菜就要凉了。”
宋如是方才回神，“你们可曾瞧见那丫头的模样？”
“奴婢并没有瞧见。”春花摇了摇头，口中道：“奴婢当时瞧见院门开着，还以为是郎君回来了，结果半不见郎君进来。”
“奴婢心里头有些奇怪，于是便出门去瞧，当时就瞧见张婆子趴在门口的台阶上，头朝下，脚朝上。”
“奴婢吓了一跳，还以为张婆子是不经意间摔了下去，谁知道等奴婢去扶张婆子，这才发现她衣襟上流了很多血。”
春花仔细回想了一番，确认无一遗漏，这才又道：“奴婢当时在巷子里头并没有瞧见其他人，也不知道这张婆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宋如是叹了一口气，“这张婆子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歹人了，还是与人起了争执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春花，她不禁猜测道：“莫不是那巷子口那家的相公干的？”
宋如是摇了摇头，“这张婆子跟那人又没有什么牵扯，何况勾搭那家妇饶货郎咱们也不认识，跟他们自然扯不到一处去。”
“莫不是那家妇人跟张婆子了什么？结果被那家相公知晓了此事所以才来找张婆子算账？”春花看着摇曳的烛光，口中猜测道。
“此番还得张婆子醒了之后，问过当时的情形之后，再做打算。”宋如是吐出一口气，夹起一块儿糯米藕圆，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娘子？”春花猛然开口道：“莫不是那妇饶事情是被张婆子出去的，所以那妇人才特意过来找张婆子报仇？”
“你的意思是，那妇人勾搭货郎的事情早就被张婆子洞悉，而后张婆子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此事告诉了那家的相公？所以才有了那相公责骂妇人，妇人扯开了遮羞布出了一切？”宋如是反问道。
“正是如此。”春花捋顺了思绪，口中越发肯定道：“今后半晌的时候，奴婢还发现张婆子扒着门缝在瞧外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