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偶遇故人
“因为什么，郎君快说啊？”宋如是催促道。
“因为……”李诃笑道：“因为阿如就是我的菜……”
宋如是吃了一惊，看向李诃，目光复杂，神色更为复杂，这李诃此话何意？
“阿如，快些走了。”李诃不再多说，牵着宋如是朝着街拐角而去。
宋如是跟随在李诃身后，微微皱着眉头，李诃方才那话，本也不错，但是太过“现代”。
正是“现代”，宋如是许久不曾听过这般熟悉的话，一时又觉得有些陌生，她恍恍惚惚跟在李诃身后，糊里糊涂跟着李诃进了酒楼，又迷迷糊糊进了雅间。
这雅间屋如其名，很是清雅，窗下搁着个长颈的花瓶。花瓶里头插着一束正当时的菊花。
窗户半开，窗外隐隐有人声传来，原来这雅间正是临街的。此时正值午膳之际，那外头的吵嚷声也就小了许多。又有喧闹声，传了上来，想是那在客堂的客人。
宋如是坐了下来，手中捧着热茶，这才冲着李诃说道：“郎君惯会打趣奴家，你且说说，那你是我的菜，又是个什么说法？”
李诃一笑，探身摸了摸宋如是的额头，口中故作疑惑道：“这好端端的，怎会连话也听不懂了……”
宋如是先是茫然，而后笑道：“奴家这是饿的……”
“阿如莫要着急，很快饭菜就来。”李诃笑容绽放，唤了一声，“小二……”
李诃话毕，立刻就有小二轻手轻脚进了门，面上带笑，口中热情道：“郎君娘子，想要用些什么？小店新上了两样菜品，郎君若是有兴趣，可以尝尝鲜。”
李诃点了点头，那小二又轻手轻脚的下去了。
宋如是坐着无事就开始四下打量，她与李诃面对面坐着，面前的案几像是黄花梨木的，还有案几上的盘子，也是那鎏金嵌玉的，里头盛着几只黄澄澄的秋梨。
宋如是拿出个梨子，放在案几上转来转去，口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郎君，如今天气愈发凉了，那两个新来的丫鬟，也该置办些抗风的衣裳了。”
“这些阿如拿主意就好。”李诃的目光就在宋如是纤细的手指上。
“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郎君，那英哥儿又上门了，还拿了很贵重的金银之物。”宋如是又说道。
李诃神情不变，口中不免赞叹，“那英哥儿本就是个聪明的，此番有了大造化，自然第一个就想到你。”
“可是那东西实在太过贵重……”宋如是说道。
“暂且无妨。”李诃似是并不愿意再提英哥儿。
宋如是话未曾说完，但瞧着李诃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也不自觉的转了话题，“奴家之前从未听说过这酒楼，郎君又如何知晓？”
“先前那正字局里有个同僚，曾经一同来过几次。”李诃说道。
宋如是点了点头，心里头不由想起朱三爷，想起了朱三爷自然也就想到了春花。她自打有孕之后，这心思便颇有那瞬息万变的状况。
于是李诃瞧着宋如是一会儿喜，一会儿忧，过了一会儿面上似笑非笑，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李诃伸手拿过宋如是手中黄澄澄的梨子，口中笑道：“阿如定然是在想好吃的，不然怎会流出口水来了？”
“什么？”宋如是一惊，急忙的掏出帕子去擦拭，又慌里慌张去掏荷包里的小镜子，待瞧见镜中之人面颊微红，并无不妥时，这才醒悟，原是上了李诃的当。
“郎君惯会打趣奴家，好在此间只有咱们二人，若是被旁人瞧见，只怕要笑话奴家。”宋如是收起铜镜，口中嗔道。
“即便有旁人又能如何？”李诃笑道。
所谓事有凑巧，说的就是这样。李诃话音刚落，那厢就响起了王公子的声音。
“李兄，别来无恙？”
宋如是朝着那声音看过去，只见那王公子笑吟吟的立在门口，身旁站着的正是方才那店小二。
李诃起身，迎了王公子进来，他两人挨着坐下。宋如是看看对面的李诃，又去看他隔壁坐着的王公子。
王公子依旧贵气十足，头上戴着的正是麒麟金冠，身上穿着的袍子乃是上好的锦缎，行动间似是水波流动。
他仿佛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方才离开益州城的那般一样谦逊与温和。
他孤身一人，身旁并无小厮陪着，宋如是想到一心，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不见一心？”
王公子笑道：“阿如瞧着气色不错，想来日子过得舒心遂意。”
宋如是笑道：“王公子的日子想来也是舒心遂意极了。”
“我即便再过舒心遂意，也不及阿如半分。”王公子笑着又说道：“一心此番去了庄子做了管事。”
宋如是心中了然，面上轻松道：“这一心倒是没有白去益州城，这一番可算是满载而归了，也算了却了一桩大事。”
王公子点了点头，那店小二提着食盒，把那菜肴一样一样的摆在案几上，口中又一一介绍道：“客官尽管尝尝这新脍的鱼片，这是我家厨子的拿手好菜，不说旁的，我家厨子的刀工在这长安城中可是挂着号呢。”
宋如是看那打头的一样鱼脍，果然片得厚薄均匀，码在一起，晶莹剔透又勾人食欲。
酗计说话间又从食盒里头掏出一样熘鲜蘑，瞧起来颜色正好很是诱人，另有一样熘鱼脯瞧起来松软细嫩，闻起来味道鲜美。
“这熘鱼脯乃是用鸡汤煨煮了一个时辰，味道又鲜又美，那是我家厨子的得意之作。小的瞧着娘子面色红润气色正好，若是用了这熘鱼脯，那脸色定然像是那春天的桃花一般，白里透红，最是好看。”店小二年岁不大，说话却甚是伶俐。这话若是由旁人来说，或许还会令人厌恶，但是由这年纪不大的店小二说出来，却是旁人心中听得妥帖。
果然宋如是听到这话就笑了起来，脸颊微红，口中笑道：“熘鱼脯竟然还有这等妙用，之前倒是从未听说过。”
“所谓好马配好鞍，好女配好菜，说的正是这个道理。”酗计口齿伶俐，说话间很是讨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