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白无一用
“如此说来,奴婢倒是有一法,比这荷包更为灵验。”玉潭正色道。
“玉潭你这丫头,既有妙招,为何不早早说来?”锦姝嗔怒道。
“奴婢这方法若是说的早了,只怕不能灵验。”玉潭神秘道。
“你倒说说,若是真有妙法,我自会赏你。”锦姝倒也起了兴致。
“奴婢这办法最简单不过了,既然这荷包如此灵验,不如把荷包的主人请来,如此岂不是更加灵验?”玉潭笑道。
锦姝一愣,这才察觉玉潭这丫头竟是在打趣自己,她沉下脸来,开口斥道:“你这丫头竟是连主子都敢打趣了吗?”
“奴婢哪里敢打趣娘子?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玉潭揣度着自家娘子的神色道。
锦姝又羞又臊,只把玉潭撵了出去,待屋中归于平静之后,她复又躺在塌上,目光定定看向荷包,口中轻声唤道:“王公子……王公子……”
有那么一句老话说得好,说是耳朵痒,有人想。
此时此刻,确实有一人的耳朵痒得要命,但这人却并不是王公子,而是他身旁的小厮一心。
至于有没有人想念他,小厮一心并不知晓,他唯一知晓的是,他的耳朵真的很痒,并且痒得要命。
主仆两人此时此刻,临风而立,风从何处来?风从锦江来。
没错,此锦江非彼锦江,正是小厮一心昨日里赏了一天的锦江,一样的锦江,一样的河畔,一样的赏景之人,一样的小厮一心。
所谓一千个人心中自有一千个锦江,有人觉得锦江潺潺似是温婉的小娘子;有人觉得江水滔滔似是威风的汉子;有人觉得锦江是一幅画;有人觉得锦江是一首诗;当然也有人觉得锦江似是一口瞧不到边际的大缸,而江中流淌不息的锦江之水,自是冲鼻辣嗓子的姜茶。
“公子,咱们为何又来这里?”小厮一心红着耳朵低声问道,他不敢回头,唯恐遇见熟人。所谓的熟人自然是昨日里瞧见了他狼狈模样之人。
“不过是故地重游尔。”王公子目眺远方,开口说道。
“故地重游?”一心感觉公子的语气当中充满了嘲讽与鄙夷,但是即便他家公子确实嘲讽了他,鄙夷了他,他又能如何?除了伸长了脖子咽下这嘲讽鄙夷之话,他并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所以一心,只能装作无意的模样,又添了一句,“锦江波澜壮阔,自是美景如画,但若是观赏的时间久了,只怕会着了寒气。”
“无妨,我自有准备。”王公子胸有成竹道。
一心赶忙回头去瞧,好在并没有瞧见昨日里那小乞丐和他身旁的大缸。一心松了口气,却又看见有一身材颀长之人,缓步朝这里走来。
那人越走越近,一心面上的神情也越来越轻松,因为他已经认出了那人是谁?
那人手执折扇,一身的鹅卵青锦袍加身,衬托的他既富贵又潇洒,他脚下踩着一双上好的鹿皮革靴,很快就走至主仆两人身旁。
这人迎风而立,“哗啦”一声,展开折扇,对着自己就是一顿猛扇,风吹折扇,折扇吹他,这人自是承受了双重的风力,所以旁人皆是衣带翩跹,唯有他锦袍下摆上下翻飞,头上束着的玉冠摇摇欲坠,颇有几分疾风知劲草的意味。
“周公子,江边风大,还是收了折扇为好。”一心一脸同情,好心提醒道。
来人自是周玢,周玢自是不肯收起折扇,也不知他这是在于王公子置气还是与自己较劲。
周玢耳旁风声呼啸而过,乃至于他并没有听清楚一心的话,于是周玢开口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周玢只当自己是平平无奇的开口,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如重锤敲响鼓一般歇斯底里的呐喊,一心不幸与周玢的距离最近,所以所受荼毒也最重,若说刚才他还只是耳朵发痒的话,如今赫然已是耳朵眼儿里发涨发疼。
一心唯恐周玢再次呐喊,索性闭口不言,只当自己是一棵树,一块儿石头,一个门牌,一块儿青砖。
周玢眼见王公子专心赏景,小厮一心专心装死,他自讨了个没趣儿,无所事事之下,唯有继续扇动折扇。
他越扇越急,越扇越快,似是憋着一门的心思,要把自己扇到八百里开外一般。
“周司马,何时来的?”王公子终于收回了目光,侧头看向周玢。
方才还耳朵轰鸣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周玢,如今竟然还不费力的听到了王公子的话,他垂首收起折扇,再抬眸间已是一张笑脸,“属下不过刚到,不知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周司马莫要如此见外,我今日之所以找你来,不过是想问你一件事情。”王公子微笑道。
周玢浑身一凛,不久之前,王公子就问过他一个问题,结果他回答了问题不久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小妾翩翩,之后又因为小舅子阿隽之事被打的鼻青脸肿,似是猪头,所以王公子这熟悉的话语,熟悉的音调,听在周玢心中缺只觉得胆战心惊。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虽然会来得迟些,但却从不会缺席,被殴打亦如是。
所以周玢勇敢的开了口,“王公子有话尽管问,属下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司马可是有一位素爱惹是生非的妻弟?”王公子颔首道。
王公子一提到这小舅子阿隽,周玢正有一肚子的话要讲,于是他利索的接口道:“属下自有一个小舅子名唤阿隽,但是这阿隽素来是个绣花枕头,惯常行事间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属下若是有事找他,十次有九次都是在赌坊里头找到他的,还有一次则是在……烟花之地。”周玢梗了梗脖子,这才把“青楼妓馆”几个字吞了下去,换上了略微文雅些的“烟花之地”。
“你这妻弟倒是有趣……”王公子饶有兴致道。
“王公子你是没有瞧见过我这小舅子,他实在是个百无一用之人,当然你若是想要让他坏事儿,那他可是一捅一个准儿。”周玢苦口婆心道。
周玢说得口干舌燥,王公子低头沉思,似是并未把周玢的话放在心里,周玢一急,索性掀开了小舅子阿隽的老底儿,“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当着王公子的面,属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