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阿昱见过姑姑。”南宫昱神色淡淡的。按说他是东宫太子，除了皇帝皇后，不需要给任何人行礼，不过他在任何长辈面前都没有储君的架子，将身段姿态放得很低。

“哎哟，是阿昱啊。”高山公主故作亲切地拉着他，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很关切的样子。“姑姑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人了，是不是挺忙的？快让姑姑看看。哟，你最近又瘦了，真让姑姑心疼呢。虽说国事要紧，可你的身子也不能垮呀，该休息的时候要注意休息。那群奴婢是怎么照顾你的，一点儿眼色都没有，简直该死，回头我就叫你父皇好好治治他们。可怜你母后走得早……”

“姑姑，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休要再提。”

“也是，这么多年了，你的日子也不好过，自然不愿意多说。哎，算了。我的阿昱哟，姑姑知道你心里的苦，怪只怪拓跋太……”高山公主故意重重叹了口气。

南宫昱咬着牙，虽然神色依然不变，心里却极其愤恨。他这些年的处境，恐怕高山公主也不能完全体会。顺武帝的严苛，拓跋皇后的阴险，他早已经看透。在一个没有丝毫温情的所谓的家里长大，他的艰辛可想而知。尤其是他舅舅还曾告诉他一个更难以接受的真相。

“阿昱，你知道吗？当年你母后死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可是毫无证据，只能不了了之。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探查事情的真相，终于发现，当年有个姓孙的医女，是你父皇专门找来为你母后治病的，可是她被拓跋丞相的夫人收买，得了一大笔钱，暗地里在你母后的药里动了手脚。之后，那个医女便从宫里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的踪迹，加上你父皇下令不准再提起此事，久而久之，除了宫里的老人，就没人记得了。”新都侯越说越激动，“我那个可怜的妹妹……”

南宫昱把拳头捏得很响，转身就往门外跑。

“阿昱，你干什么？”新都侯赶紧拉着他。

“舅舅既已知真相，就应该如实禀告父皇，凭父皇圣断。”

“阿昱，你甚是天真。而今拓跋氏如日中天，即便是你父皇也未必能铲除他们。毕竟你父皇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拓跋丞相是有很大功劳的。否则你父皇早就动手了。我想，你父皇当年未必不知道你母后去世的真相，可他若是轻易行动，说不定早就……”新都侯叹息着。

“所以他宁愿装聋作哑，姑息养奸，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南宫昱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为了他的皇位还真是……反正他身边的人是谁并不重要，只要能帮他坐稳皇位就行了是吗？”

“自古哪个皇帝不是如此？一旦和权力沾边，就毫无任何温情可言。不过，阿昱，说句公道话，你父皇对你和阿胤还是不错的。你看你一出生就是太子，你母后死了这么多年也没说废了你。当年若不是你父皇坚持立你母后为皇后，太子之位也不一定轮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