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开战
张子阳已经测试过，三百米几乎就是枪榴弹的极限，如果把发射火药加大，后座力会造成枪支的损坏，对武器持有者也会造成伤害，除非张子阳造火箭弹，但现在没有那么大的产能，仅仅冲锋枪、反坦克枪、穿甲弹、枪榴弹等的产能就忙不过来；慢慢攒，先把生产能力攒上去，把技术攒上去。
“叔，赵一曼被人抓了！”
“谁？”
“抗联的赵一曼，现在伪满和日本人到处宣扬，打的抗联到处跑，抓到了一个抗联女头子，对抗战影响很大。”
“打不过到处跑是一种策略，这无可厚非，积蓄力量而已，说不准我们哪天也会被人追得到处跑。”
“叔，要不我们送他们一批装备？”
“装备有，咋送？被日本人截下来就成了他们的了，现在日本人、伪满军队和抗联战士犬牙交错，还有一些中间派土匪和汉奸土匪混在一起，很难搞的清楚。”
“叔，那边的人过来了，想买批武器，我一眼看出来就是他们。”
“你牛，别搞混了，被人下了套，我们现在虽然还没暴露出来，但盯着我们的人可不少。”
张子阳不放心，还是暗暗跟在后面看了看，这些人应该是那边的人，但是不是送到东北就不知道了，现在浆水泉工厂和廊坊的工厂都是两家共同管理，出产的东西去处都是有数的，按价格核算分成，互通有无，出产的无烟火药、TNT、副产品、成品都有记账，卖出去的东西也有方向，所以这里的东西作不了假，而微山湖上的冲锋枪却没有妨碍，那里暂时是保密的，现在产量虽然低，卖出去几百支问题不大，现在韩复渠和宋哲元也需要这种冲锋枪，只能分批给他们。
“萧先生，如果是打日本人，我们自然会支持的，我们老板也会给一个便宜的价格，除了冲锋枪和子弹，其它的东西暂时就无能为力了。”
“龙先生，冲锋枪也可以，以后方便的时候再谈。”
…
张子阳扮成随从看了一眼，这些人应该没有问题，双方商定货物在日照郊区交割，在那里直接入海运往东北地区，至于他们怎么躲过层层检查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现在三个地方都没有出产飞行器，也没有陆路通道无法帮上他们，张子阳之所以不出售穿甲弹和枪榴弹，是担心被日本人缴获了，以日本人的强大工业能力，他们只要拿到样品马上就可以复制，而抗联可不是铁板一块。
时间就是这样慢慢过去，侯教授和他们合作的叠氮化铅工厂也在上海郊区秘密建立起来，对外宣称是国外技术，不但可以自用还可以对外出售创收，这东西好，既安全又高效，几乎所有的国内兵工厂都需要，价格也很高，一时之间让老侯乐开了花，那里的安保措施也搞起来了，外围还有当地的一支保安队协助他们，老蒋每年从德国等主要国家进口的雷汞花了大量的外汇，现在用法币支付自然乐意。
时间辗转到了1936年，国内外风云变幻，日本人咄咄逼人让内战的浪潮暂时没有那么激烈了，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多了一个张子阳而变化太多。该来的都会来，而想留住的又没有那么容易，没有雄厚实力支撑的弄潮儿迟早会被大浪淹没。
四个工厂在各地的安保队人数已经达到两千人，产业工人也有三四千人，在张子阳的刻意压制下，廊坊工厂每天的枪榴弹产量在五十枚左右，浆水泉工厂的各种穿甲弹也只有两百发左右，几乎都是手工制作，钢铜浇筑塑形想快也快不了，这让韩主席和宋主席心里着急，这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可惜这只母鸡下金蛋的速度太慢了，这些东西卖给别人就是一倍甚至几倍的利润，比抢钱还简单，关键产量都被这两家包了，能卖的很少，不舍得，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只有保住位子才会有机会赚钱。
张子阳这段时间消失了，那位宋主席和韩主席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工厂对外宣布约翰逊先生召见他有重要的事，很可能出产新东西，这让这两边的人抓耳挠腮不已，张子阳秘密前往了微山湖村，随着身体逐渐恢复，那个青霉素似乎有了眉目，有大批的实验器材运到这里后张子阳一头扎进了实验室中，有的时候也会协助一些技工试着生产一些机床，争取把产能搞上去，但这个速度很慢，难度太高了，需要慢慢积累。
春去秋来，老蒋对东洋鬼子不是没有想法，他也跟德国、意大利、法国等协商，打算组建三十个德械师，强大的空军和海军，但东洋鬼子的情报人员也不是吃干饭的，少壮派早已不满足于蚕食政策总想来个大的。国内的抗战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各个党派逐渐达成一致抗日的共识，但这和老蒋的想法不一样，老蒋更喜欢用武力解决内部争端然后再解决外部问题，在这种思路下阎锡山、冯玉祥、张宗昌这些人都被干服了，但这次他的策略失效了。终于，“西安事变”爆发了，并且是以武力的方式发生的，这把老蒋的步骤打乱了，刀架在脖子上，不服可能就没命…
尽管事件和平解决，内战也结束了，但老蒋还是想慢慢来，他的三十个德械师才只有一个零头，现在对东洋鬼子强硬显然不是他的计划，但历史进展不会因为他不愿意就停下，东洋鬼子的激进派开始嫌弃蚕食的速度太慢了，东北已经消化完毕，抗联被灭了几波，伪满洲国的国军战斗力虽然渣渣的很，但这几年的发展下来也有几十万人，再加上朝鲜伪军也不在少数，所以时间一到了1937年，东洋鬼子的胆气就壮了，再加上苏联正在清洗，国内有经验的军官挂掉了一大批，根本没有迹象要与东洋鬼子在东亚和东北亚地区与他们争锋。
张子阳一直把微山湖村作为发展的重心，这里地理位置独特，周围不仅仅一个微山湖岛，大大小小的小岛和滩涂地还有很多个，微山湖的背面是独山湖，面积甚至比微山湖面积还大，水资源丰富，又有源源不断的煤炭、钢铁等原料运过来，大大小小的村子多达几十个遍布在周围的地区，现在村里的成年人，哪怕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妇女都希望在工厂里寻摸着个活干，检查一下子弹质量、包装、缝制衣服、负责工人和安保队做饭都有不菲的收入，张子阳这段时间窝在这里研制出了不少的好东西，机器也采购了一大批，一些普通机床只要不嫌麻烦甚至可以自己做，从各地筛选出的有潜力青年学生多达几百名。
“张指导，用铅酸电池作为动力的潜水器虽然声音小但不能持久，以汽油为动力，噪音又太大，有没有一种能源可以提供强劲持久动力又只发出极小噪音？”
“张厂长，我们实验的飞行器，使用的是汽油发动机，但这个速度太慢了，让敌人看到会成为靶子，现在外面飞的飞机时速可以达到500多公里以上，这种东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造。”
“张工，现在的高射炮只有二十毫米口径的试验品，什么时候我们能造一条流水线源源不断的产出这些东西，就像我们的双龙冲锋枪？”
“青霉素还是解决不了副作用和过敏反应问题，有没有一种药既有这种药的疗效又没有这些不良反应？”
…
人一旦放飞自我，连神都挡不住。
“绍棠老弟，韩主席的外甥女可是洋学校毕业的，有文化见过大世面，这些年在高夫人身边一直聆听教诲、知书达理，和贤侄是最佳的一对，这次高夫人托我来撮合他们俩，我觉得他们俩是最合适不过了。”
“谢谢何部长的美意，我和贱内自然没有意见，可是那小子最近去了外地，我总要知会他一声才好回复高夫人，儿子大了也野了，又认识了一个有能力的老板，您放心，只要他回来我立即带他拜访主席和夫人。”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定！一定！”
远在几百里外的张子阳就这样被出卖了。
现在几家工厂都建立了无线电联络，每个工厂内都有两到三台无线电，张子阳也根据最新的理念建立了密码系统，只有几个最可靠的兄弟才掌握这个密码系统的核心并且各地都有差别。张子阳将各地的安保人员和产业工人进行了军事训练，产业工人每天训练半小时，安保人员两到三个小时，这样完全不影响正常生产，宋哲元和韩复渠知道这些后也毫不在意，几百人而已，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张子阳将各地力量分成十人为一小队、五小队为一中队，五个中队为一大队，一个小队中一名反坦克兵、两名枪榴弹兵、两名狙击手、五名冲锋枪手，反坦克兵、枪榴弹兵和狙击手都配有手枪。每个小队反复训练保证工厂的安全，产业工人的训练量虽然少点，时间久了战斗力并不差。
卢沟桥事变来的很突然，不仅仅中国军队没做好准备。连东洋鬼子也有点措手不及，虽然双方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到宛平城寻找一名失踪士兵可能是某一个下级军官做的决定，也可能是某个大佐级别的军官早有预谋或者这根本就是他们群体策划的事件，目的是争取更多的好处建立功勋，这里面还有日本驻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的身影，这多少说明这次事件是有组织的预谋事件，总之两者发生了冲突，并且冲突规模越来越大，东洋鬼子嚣张惯了，遭到守军的抵抗吃了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开始是几百人，马上演变成上千人冲突。
宋哲元的西北军是好样的，顶住了几波攻击还灭了对方不少人，这让在北平郊区的东洋鬼子驻军一时之间有点措手不及，本以为会到北平城内肆虐一番，现在被打脸了，兵力不足以一口吃掉对方，需要从长城外和朝鲜调兵过来，而老蒋希望战争来的再晚一点，所以也希望双方谈一谈，慢慢来，就像当初处理张北事件那样，谈一下出让一点利益就可以争取三五年，如果不行就换一个军政一把手给日本人道个歉，宋哲元虽然号称一个军，但他的一个军分散驻扎在北平、天津各地，一下子来了五六万东洋鬼子显然扛不住。
张子阳虽然对华国历史了解的不详细，但中日开战时间还是记得的，现在位于廊坊的安保人员和工人都被武装起来了，张子阳和外号“龙先生”的双龙带着一个大队的安保人员来到了廊坊工厂，同时带来了大批的双龙冲锋枪和子弹，以及上百挺的反坦克枪、高射机枪等，二十几辆货车塞得满满的。
“民哥，你们俩怎么来了？”
负责这里生产任务的是李文阳，廊坊位于北平和天津之间，现在还风平浪静，宋主席派出的代表正跟对方谈着。
“气氛不对，我们过来看看，现在工厂边生产边准备撤退，把两个月内用不到的原料、设备、机械全部开始向南运，随时应付突发情况。”
“没那么严重吧，宋主席手里还有大量军队再加上警察、保安队几万兵马是有的。”
“但愿没事吧，也预防万一，我们先商量一个计划出来。”
东洋鬼子要求宋哲元带领他的人退出北平，老蒋和宋哲元既想保住北平又不想和日本人发生冲突，所以事件爆发后老蒋曾命令死保北平，但又不希望事态扩大，采三极防守策略，东洋鬼子开始也未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冲突，但没过多久就感觉机会来了，增援兵力马上达到了6万多人，一下子由势均力敌变成了压倒性的占据优势，7月25日，通过谈判争取到时间的东洋鬼子持续开始制造事端，意思很明显了：我们不谈了，开干！
“叔，我们周围发现了日本人。”
负责警戒的李双龙前来汇报。现在廊坊厂的设备运的差不多了，只留下最近一个月生产需要的，一些用不到的设备和原料全部运走了。
“让厂里的人加强戒备，灯火管制、随时准备撤退，保安队二十四小时戒备，我们去看看！”
两个人带着一个中队的人立即前往距离工厂不远的廊坊城，一队大约三十几个人的日本军人正大摇大摆的在城郊区域放肆的开枪，虽然没有打中人但性质非常恶劣，没过多久又在城郊搭起了帐篷肆意的开始大吃大喝起来。这里已经是北平的南部，虽然没有太多人，但也太不把中国人当回事了。
“叔，干他一下？我们这些人就够了。”
“暂时先不动，现在正在谈判，还是先让宋主席开第一枪，这些鬼子是小意思，把我们的人撒出去，掌握周围的所有动静，这些鬼子这么嚣张以后有的机会打，真要开干就把他们全部歼灭。”
“好吧，真招人恨！”
张子阳等人返回工厂后立即召开了一个会，停止生产立即将工人武装起来携带设备开始撤往山东地区，绕过济南城，不要停留直接撤往微山县地区，那里会有人接应，到达那里后重新开始生产，张子阳将保安队的四百人和带来的一个大队组成三个大队，张子阳和双龙、李文阳各带一个大队，李文阳负责护送设备后撤，张子阳和双龙准备搞一下再撤。
“我们这里有多少成品枪榴弹炮弹和发射枪具？”
“做好的枪具大约有五百左右，枪榴弹有三千多发。”
“文阳，把工人装备起来后，这些全部留下，还有用处，我们每天联系一次，到了微山县后你联系李永他们，他们会派人接应你们。”
“好，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另外，到了微山县后交给你一个任务，带一队人回趟老家，将家里的所有老少接到微山湖，村里所有愿意来的全部接过去。”
“放心吧，一定办妥。”
当晚，十几辆货车开始向南转移，只留下一座空厂和张子阳、双龙带领的两个大队的人及大批的武器。
“叔，廊坊失守了，我们刚走，那些东洋鬼子就来了援兵将整个廊坊占了。”
张子阳想不到形势发展这么快，在那里守卫的第一一三旅旅长刘振三部被击溃，部分人员撤出廊坊城，张子阳等人加紧撤退速度。该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就地掩埋或者销毁。
28日上午，准备充分的东洋鬼子开始了全面进攻，整个北平城周围响起连续的爆炸和枪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