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娘的担忧

淑娘原在缝补道长前些日蹭破的衣裳,却是不心被针给刺到了,血通过口子往外淌,好在伤口,不太打紧,就是刺痛了阵。

断了线,舒展了外裳,淑娘不禁多想了一些事情。

十一这孩子这些年来是她看着长大的,可每过一年她心底便多一份慌乱。她怕,怕十一熬不过二十岁的坎。有时候,她甚至私心希望十一不会长大,这样,她就不必面对残酷的现实了。

“阿尧,我觉得淑娘最近都好奇怪啊。”十一坐在溪边上拂水道。

尤其是看她的时候,总觉得淑娘好似有话要同她讲一样。

“嗯,却是奇怪。”

虽然他的感觉不如十一来的强烈,但也发现了些许不同。在十一未来之前,淑娘从不会时不时的瞧着谁发呆。

“会不会淑娘其实就是你的娘亲,但因为某些原因,她不能同你相认;又或者,淑娘知道与你相关的什么事情,但此事过于机密,你还,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你。”

一尧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两种可能。

虽有些不可思议吧,但他认为在某种逻辑上还是值得推敲一二的。

娘亲么……

淑娘的的确确对十一很好,亲手为十一缝制新衣裳,教十一习字,给十一做糕点,甚至在十一生病的时候无微不至的照顾。如果可以,十一真的想做淑娘的女儿。有淑娘这样的娘亲,定然是一生幸福的。

可她知道,淑娘不是自己的娘亲。

“哎呀,不要不开心啦。”一尧扮做鬼脸的模样逗着十一,“十一看我~啊呜~”

“嗷呜~”十一也跟着扮起了鬼脸。

这是两人排解情绪的方式,只要他们有一个人不开心了,另一个就扮鬼脸来逗对方开心。

淑娘站在后院靠墙瞧着两个孩打打闹闹,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要告诉十一所有的真相。告诉她,你不是怪物,不必因为那些鳞片而自卑难过。那是你身份的象征,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相较于刚来的时候,十一已经成熟了不少了。你总是瞧着十一走神,即便孩子再也该看出些端倪了。”

许多事情,当局者不自知,旁观者却是清楚的很。更何况,当事人呢。

道长一回来便看见淑娘又在看着十一了,拖着也是拖着,不如讲明白的好。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也没有多明显吧。

道长无奈的摇了摇头,“连一尧都发觉到了,你呢?”

孩子,无疑是最敏感的。

淑娘坐了下来闭眼按穴,思想斗争。

“既然想,不妨就了。”

“不成,十一本就压着呢,再告诉她,你要她怎么接受。”

但凡十一有个什么意外,她都难辞其咎。

“我的意思是,告诉她她的身份。至于难以消化的部分,略过就是。上一辈的恩怨,上一辈已经了结了,对于十一来讲,知道与否,不甚重要。”

听晾长这番话,淑娘当即明了。是她过于认死理了,竟是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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