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脱罪
陈三的供词里说得清清楚楚,而且他本人也当堂指证。
指明柳儿突然找上他,许下丰厚酬劳,让他想办法用这件事把公主身边一个叫白棠的女子拉下水。
当初在狱中,他也的确是认得白棠的,因为当时柳儿有给他看过画像。
而杀陈父,除了想把事情闹大,也怀了夺财产的心思。
案件到此便也算明了。
不过,因从始至终与陈三对接的都是柳儿,加之柳儿也供认不讳,所以白韵也成功洗脱嫌疑。
至于柳儿的动机,说是担心白棠此次回来,会仗着太后宠爱回府欺压她家小姐,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
对于陷害公主她却是矢口否认,再根据陈三的口供,公主的事情也的确是他自己做的。
府尹又把当日画舫上的人召上公堂,钱家小姐因为重病卧床,因此让其丫鬟前来作证。
有陈三认罪在前,这些人也不敢再模棱两可做假供。
有了这些人的新证词,围观百姓们顿时心有戚戚,再看卫媛和白棠,眼神就不一样了。
原来是这二位好心救人,结果却平白惹了一身腥,也是够倒霉,而他们还差点成为帮凶了。
最后判刑,陈三谋害人命,又嫁祸皇族,论罪当斩。
因陈三为陈家之奴,此事陈家也有驭下不足之罪,不过念陈家也是此事的受害者,便只判陈家半数家产陪与十五公主与白棠。
柳儿有教唆之罪,虽不至死,但也判了流放。
白韵驭下不利,需向卫媛和白棠赔罪,并且赔偿二人白银三千两。
白韵当即就在公堂上做了一番陈情,诚恳的向卫媛和白棠请罪,说丫鬟有这心思她虽不知道,却也有责任,但求她原谅。
而后又劝说她一起回国公府与家人团聚,说什么当年长辈们把她送到宫中陪伴太后也实属无奈,只是不想让她在家中受到委屈,让她不要怨恨云云。
一番话明里暗里带着节奏,暗指她怨恨国公府,多年来不尽孝道也就罢,回来这么久也没上门问候一声,让长辈伤心。
她说得言辞恳切,就是捏准了白棠不会公然与她对峙。
可惜她算对了开头,却没算对结尾。
卫媛这个‘开口跪’一出声,就让白韵崩了表情。
她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平儿没这个想法,怎么会给丫鬟这个错误的引导,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而且一个丫鬟怎么会有这个胆量去做这等事情,真相如何大家心照不宣,你可别得意,哪天让本公主找到证据,那就不是流放了事。还有,说什么国公府把糖糖姐送进宫的,明明当年是皇祖母看不过糖糖姐被你们欺凌,才把她带走的,不然都不知道现在国公府还有没有一个白棠呢,怎么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呢,这世上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本公主倒是见识到了。”
白韵被气得面色扭曲,眼底几乎要迸射出凶光来。
卫九黎嘴角微微翘起,眼底隐怒散开,多了几分笑意。
周边还未散去的百姓也是一脸‘原来如此,还有这样的内情,贵圈真乱,差点就当真’的表情。
而小公主这接地气的话,明显反而博得了百姓的好感,都觉得这公主一点都不做作扭捏,很是直爽。
至于白棠,立刻让百姓给脑补出一个悲催的身世,果然世家大族不太平啊。
“怎么,没话说了,刚刚不还贼喊抓贼巴拉巴拉个没完吗,博取同情啊,这玩意话本里都演烂了,还有说什么糖糖姐不回国公府,你们敢让她回去吗,你们愿意让她回去吗?你们是巴不得她忘记国公府这茬吧,真是够虚伪,哼。”
卫媛喷完,傲娇一扬下巴,一手拉着白棠,一手挽着卫九黎的胳膊,道,“糖糖姐,九哥,我们回去吧,这里空气都让某些人的嘴巴给熏臭了,闻多了得减寿。”
“乱说话。”卫九黎抬手轻轻敲了敲小丫头的头,但声线中却带着几分愉悦。
白棠只是侧眼看白韵,便离开了。
初来乍到,她不通情感,身边也没人引导,所以不管好坏她都不懂,也就没所谓的报复。
可现在不同,若对方不来招惹,她只当没那些人的存在,可若踩上来了,那么……
案件完结,卫媛高高兴兴的又疯玩了大半天,到傍晚饭都没吃就睡着了。
卫九黎把卫媛放上马车。
白棠道了别,准备上马车,却被他拉住。
她回头,“还有事么?”
卫九黎苦笑,“没事就不能说会话吗。”
白棠眨了眨眼,停下动作,转身正对他,眼底却带着一丝不解。
卫九黎顿时升起一股无力的挫败感。
他叹了口气,眼睛往车厢里撇了一眼,道,“有时候我倒是有些嫉妒媛儿了。”
“嗯?”白棠诧异看他,眉心微蹙,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卫九黎抬手捏了捏眉心,又是长长一叹,复又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我与媛儿总跟着你身后跑,那时候你谁都不搭理,倒是一视同仁了,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白棠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明白,却又觉得不太对。
卫九黎苦笑,摆摆手,“不早了,今儿你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白棠抬眼凝视他。
但见他面上情绪已经收得干干净净,便也没再继续深究了,只觉得人类的心思似乎总是很复杂。
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卫九黎眼眸有些放空。
回到府内,卫九黎脚步一顿,侧头道,“出来。”
立刻,园中两个女子相继走出,拱手行礼,“主上。”
“事情处理如何?”卫九黎应了声,面容冰冷如霜。
“已放出新的谣言,御史那边也做了安排,想必明日鲁国公便会找上白姑娘。”紫衣女子恭敬道。
卫九黎又淡漠的应了声,随后摆手示意她们可以离开了。
但旁边的红衣女子踌躇半晌,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主上,属下不明白,您既对白姑娘上心,又为何陷害于她……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