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女

鲸鲸和鲸王抛却了一切，在济州岛尽情地玩乐，去爬城山日出峰，俯视城山、城市和蓝色的大海；去汉拿山植物园，被雨淋湿，回忆着他们淋雨的曾经；去看三大瀑布，感到赏心悦目；去神奇之路，研究汽车关掉引擎后自己爬坡的怪现象；去城邑民俗村，了解当地人的生活方式；去龙头岩，看济州岛小人鱼的雕像。

当然，也在涉地可支海边看到了他们最想看的海女。

一直以来在鲸鲸心中根深蒂固的美人鱼形象，都是童话里描述的那样妩媚动人、优雅绝美的，她之前扮演的小人鱼也是一样婀娜多姿，美撼凡尘。可此刻她亲眼看到济州岛的海女，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海女，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海女全都是矮矮胖胖的老太太，最大的有九十多岁，最年轻的也五十多岁！她们穿着套头式黑色的橡胶泳衣，带着潜水眼镜，唯一露出的脸和手已经被岁月风化、晒黑。她们正在休息，不拘小节地在房屋墙壁前席地而坐，围成一堆哇啦哇啦地闲聊着。

海女休息过后，就背着漂浮球和网兜下海了。她们一下水，又让鲸鲸一震，她们突然间变得身手矫健，在水中翻滚、下潜，像一条条黑色的鱼。

听岸上的人讲，从前在济州岛，因为男人的缺乏，女人只能自力更生，但女人难以像男人一样驾船出海捕鱼，只能在浅海捞些海参、海螺、海贝和鲍鱼，于是海女形成了，她们一年四季都要下海，即便是最冷的冬季，那时候还没有橡胶制的泳装，而是单薄的布衣。甚至那些刚刚生下孩子的海女，也一样要下海工作一整天，孩子放在筐里，常常会被海上冲走，再也找不回来。海女凄苦，所以如今条件好了，几乎没有女孩愿意再去做海女，海女的数量越来越少，只剩那些老年海女，若干年后，当这些老海女去世了，海女也就从这片海域消失了，落进历史的尘埃中去了。

现在的海女受到国家补助，为旅游观光客表演也有可观的收入，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拮据，但她们依然会下海，维持古老的生活方式。

“我也想下海了。”坐在黑色火山石岸上的鲸鲸突然站起来。她挽起起蓝色连衣裙裤，双脚踩下水去，初夏的水温还是很低，岸上的人看着鲸鲸越走越深，水已经漫过腰，惊呼：“小姐，水太冷了，小心冻病！”鲸王知道比这更冷的水对鲸鲸都是没知觉的，所以鲸王对此保持缄默，任由鲸鲸一沉，全身潜入水下。

过了一会儿，鲸鲸回来了，一手各捏着一只海参，远远地冲着鲸王招手示意。岸上人看到了，惊讶不已，完全不能相信这个年轻女人竟什么装备都没有就下海，还徒手抓来海参！

鲸王早就习以为常，从前在明湾利亚，校妖就这样去捕鱼的。

鲸王伸开双臂迎鲸鲸上岸，鲸鲸把海参举到鲸王眼前，海参的脚都触碰到鲸王的脸，挠得他发痒。“今天晚饭有的吃了！”鲸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