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第四十一曲 放手还是坚持（3）

“玖夜！”

玛格丽特正准备上前，但见眼前寒光一闪，洛斯公爵手执魔剑拦住她的去路。

“你若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立刻要了他的命。”

公爵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可公主明白，她的父亲绝不是开玩笑。

“就算殿下乖乖听您的话，您还是要杀我，对吧。”

有些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玖夜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唇边的血迹。

“知道为什么一点也发挥不出恶魔能力吗，玖夜先生？”洛斯公爵眯起眼睛，“这里全是魔剑的结界，你的力量再怎么厉害，也无法与恶魔之剑相抗衡。”

糟糕！

魔剑的力量如此惊人，若玖夜的恶魔能力一直被结界压制，他的性命也岌岌可危了！

想到这里，玛格丽特对管家先生看了一眼。

接着，她转过身来，面向自己的父亲：“假如玖夜死了，我不会原谅爸爸的。”

说完，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攥住衣角。

玖夜……既然你一开始就知道是这样无意义的结果，为何当时要选择将我救下？

或者，作为恶魔的你原本就是想看着人类在痛苦中不断徘徊、彷徨、奋力挣扎，所以才会在我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呈现一丝曙光，然后再无情地碾碎我心中最后的希望！

明白了，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了……

你是我的执事，只能是我的恶魔执事。

而我，终究只会成为恶魔漫长的寂寥中一座虚无缥缈的信仰。

偶尔流露出的浅笑与温柔，不过是魔鬼最擅长的诱惑手段。

就像炎舞之于枫丹白露亲王，就像卡尔塞斯骑士之于贝儿公主……

一切的一切只是虚伪的假象。

正如被恶魔吻上的一刹那，在内心沉沦的同时，灵魂亦渐渐走向万劫不复。

玖夜，我不会忘记你我之间的契约……就像你亦不会放弃我的灵魂。

“你爱上他了，玛格丽特？”

讲到这里，洛斯公爵的眉心微蹙，嘴唇微微颤抖。

公主顿了顿，继而咬紧下唇：“我不爱他。”

“那就应该放手。”

玛格丽特定了定神，接着，慢慢伸出手。

由于体质虚弱，她那纤细的指尖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凝视着横拦在自己面前的魔剑，公主开口说道：“若这是爸爸的坚持，那么我与玖夜之间的约定亦是我的坚持。”

说完，她转身，回眸，微笑。

这是我第一次对你微笑……玖夜。

不奢求千百年后你还能回忆起我的名字，因为我只是你许许多多契约者其中的一个，只是其中之一。

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记住我的微笑，记住我最美好的样子……

猛然间，她反握住洛斯公爵持剑的右手，往自己的胸前用力一刺……

洛斯公爵猝不及防，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殷红的血已经溅满玛格丽特纯白的上衣！

“殿下……”

变故就发生在顷刻间，被围困在结界内的玖夜愣愣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空气似乎凝固了。

“咣当”一声，魔剑自手中掉落，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这时，洛斯公爵终于回过神来。

抱起公主纤弱无骨的身躯，这位历尽沧桑的父亲发出声嘶力竭的悲鸣：“玛格丽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