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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诡异接触

一个姑娘跑上来,打算把一束鲜花献给他们。但她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他们分开,她不得不把鲜花插在两个人的身体之间,然后在一片笑声中跑下舞台。

这时,孙仁朴象个魔术师似的跑上舞台,他双手举着一大瓶上等的香槟酒。他拍一拍酗子的肩膀,“尊敬的先生和小姐,现在请先收下本店的一点敬意。我要说,你们唱得棒极了。”他转向台下,声情并茂地说:“噢,多么甜美的歌声,就像从百花中采来的蜂蜜一样。啊,让永远永远的爱情,都回旋在今夜的心上吧。”在掌声中,他回头做了一个小小的手势,乐队立刻奏起柔和美妙的《韦恩金》。

在这样的时刻里,金红色的舞厅沉浸在水一样充满了柔情蜜意的乐曲里,跳舞的人就象蝴蝶一样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翩翩起舞。

林希湘依在蓝子介的臂弯里,缓缓地随着乐曲旋转。半明半暗的烛光从她的眼前缓缓闪过,过往的一切也缓缓地从她的眼前闪过。一切往事都已不可追回,所有的痛苦和灾难,也都在风一样消逝的时间里,化作心上的疤痕,留给她的只有今天的短暂欢乐。一个又一个的今天,一个又一个今天的短暂欢乐,永远没有明天。在这短暂的欢乐里,她更加强烈地感觉到的,就是孤独,仿佛大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孤独地旋转着。

她无法不使自己想起郑光楠,想起他宽厚的嗓音和温暖的大手。她明白,事实上她早就明白,她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的一切都亮给郑光楠,就象一张打开的报纸一样摊给他看。那一天,也许就是他们分手的日子了。她不敢想的是,分手之后她会怎么样。随后,她想起了那枚神奇的她从未见过的戒指。那枚戒指把父亲的过去和她的现在连在一起,林家的延续竟意外地在这个戒指上体现出来。在这一天里,她一直问自己的是,她是否会承担父亲的诺言。

“明天就会知道了,明天再想。”她这样对自己说。

在舞场的另一边,刘小姐竭力让自己的身体和乔治#8226;伯拉尼根先生保持一点距离。

“刘小姐,”乔治微笑着说,“你瞧,你的同事们都在工作,而你却在这里跳舞,他们不会有什么想法吗?”

“不会,我这是在加班呢。而且,不管怎么说,你得付两个人的费用。”

乔治笑了,“那没有多少。而且我要对你说,我十分愿意。”他这么说着,手臂轻轻一用力,便把她贴在自己的身上。

刘小姐惊叫起来,“不,先生,请别这样。换一个地方倒没什么,可是在这里不行,同事们都看着呢。”

乔治松开手,“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好的,但现在请你再放开一点,好吗。”

安东尼#8226;福伦查暗暗地注视着康拉德和余叶玲。这女人跳舞时洋溢出来的性感让他按捺不住。莉莉斜着一双大眼睛瞟着他。安东尼侧身对约瑟夫说:“约,你看我去进攻那个女人怎么样?她不会拒绝我吧?”他的目光越过康拉德和余叶玲,一直指向童振远身边的宁佩云。

约瑟夫睁大了眼睛,“托尼,你千万别惹麻烦。”

“别担心,不会有麻烦的。”

安东尼站起来,径直向宁佩云走过去。他走到她身边,躬身说:“对不起,夫人,可以请你跳舞吗?”

宁佩云吃了一惊,回头对丈夫说:“我现在再坐到你的膝上是不是太迟了,有人在请我跳舞呢。”

童振远不动声色地瞟了安东尼一眼,笑着说:“恐怕是有点迟了。去跳舞去吧。”回头继续看着小舞台上。

宁佩云款款地站起来,挽着安东尼的胳膊走下舞池。

这时,《韦恩金》的乐曲十分美妙柔和,就象漾开来的水波一样,若有若无地飘向四面八方。安东尼感觉到她的舞跳得十分出色,轻松自然。而且也象余叶玲一样,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他想,出色的中国女人,真是不可思议。

“您跳得棒极了。”他说。

“谢谢,您跳得也非常好。”她用英语说。

“啊,没想到您的英语说得这么好。”

“我是个翻译,英文翻译,这是我的工作。”

“哦,你都翻译一些什么呢?”

“什么小说、剧本等等诸如此类的作品,凡属文学方面的,我都翻译。”

“那么,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作家?我是指美国作家。”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呢。比如老一点的作家里面有:海明威、福克纳、斯坦倍克、马克#8226;吐温,还有写《第二十二条军规》的乔斯菲#8226;海勒。”

安东尼大幅度地点着头,“还有一个,也是这一类的作家,我记得他叫约翰#8226;阿普代克。”

“对,他的《兔子跑了》在我们这里刚刚出版。”

“您还知道一些什么人?”

“还有霍桑、吕钦、辛格、冯格尼特、安德森、罗斯,这些人够了吗?”

安东尼立刻笑了起来,“不不,我绝没有考您的意思。我要说的是,从您列举的这些作家来看,您的趣味相当高雅。不不,我绝没有要奉承您的意思。他们确实都是一些了不起的作家。不过,话也说回来了,他们的书都不是太畅销。”

“您说得对,按中国的说法,他们都是严肃作家。我说严肃作家你能理解吗?”

“我想我能理解。你是说他们的作品,艺术品味都比较高?”

“是的,正是这个意思。”

安东尼高兴地笑了起来,“瞧,我们还有共同语言,对吗?”

“一点不错。”

安东尼越发有了兴趣,“那么,你对那些畅销书作家有什么了解吗?”

“当然我也要了解他们了。例如黑利、杰克逊、拉蒂默、希尔顿、法斯特,还有华莱士。我说的对吗?”

“哦,夫人,你真令人钦佩。”

在安东尼笑容可掬的面具底下,他始终在考虑的是,这个中国警官的漂亮妻子出现在这个舞厅里,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他可以利用她吗?

童振远慢慢地啜着饮料,眼角里瞄着的却是在舞场里缓缓旋转的林希湘。这个不动声色的女人是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一个疑问。

蓝子介附在希姑的耳边低声说:“你看到了吗,那个和安东尼#8226;福伦查跳舞的高个子女人,就是童振远的妻子。没想到他们会凑到一起。”

希姑冷冷地打量着这个漂亮女人,她很快就看出她并没有太深的城府。她摇了摇头,表示对此不必太重视。她向远处看了看,看见余叶玲和那个叫康拉德的美国人紧紧地搂在一起,若有若无地踏着舞步。这两个人才是她所观注的。

《韦恩金》的乐曲就象飘往天边的风一样渐渐地消失了。还没等舞池里的客人们从飘渺的乐曲中清醒过来,只听一阵急促的鼓声又从天边掠来,瞬间就如雷鸣般地响在眼前。接着,《路易斯#8226;阿姆斯特朗》的乐曲就如火一样骤然燃起,使整个舞厅转眼间从维也纳跳到了非洲,刚刚结束的草原牧歌立刻变成了激烈的森林战鼓。跳舞的人都亢奋起来,随着疯狂的乐曲飞快地旋转起来。

康拉德猛烈地吸了一口气,极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鼓点上。他的胯部随着快速磕打的脚跟,急速地抖动着。他的右手托着她蛇一样扭动着的腰,轻巧地把她送出去,左手又把她拉回到怀里,让她仰在自己的臂弯里,眨眼间她又象弹簧一样弹起来,把双臂搭在他的肩上。康拉德又是一阵猛烈的喘息。他感到他就要失去理智了,一股不可抑制的疯狂正从他的意识里冲涌出来。

从一开始他把余叶玲搂在怀里,就感到他搂住了一团火,意识也随之陷入眩晕。她的柔软的腰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扭着,两条结实的长腿忽左忽右地摩擦着他的腿。他的手向下滑去,立刻触到她圆圆的跳动着的臀部,冲动也就象闪电似的袭遍他的全身。当《路易斯#8226;阿姆斯特朗》响起时,余叶玲挺起她迷人的胸脯向后一退,两只火辣辣的眼睛盯住他,诱人的嘴唇牵出两条细长的嘴角。眨眼间,脚尖一点,又飞旋着扭入他的怀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象波浪似的跳荡不已,起伏不定。

康拉德感到那乐曲忽而在他耳边轰然炸响,忽而又远逝天边,无影无踪。他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把她抱住,搂紧她的肩,握紧她的手,两眼坚定无比地盯着她,随后一步一步地向舞厅的边门走去。余叶玲一声不响地跟着他走出舞厅。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主楼,走过大厅时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一直冲进电梯里。在电梯里,他们都仰头看着红色的指示灯死气沉沉地跳字。电梯门一开,康拉德拉着余叶玲的手就向走廊里面跑,他一边跑一边掏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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