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利用完了就该处理干净

张腾宇出了看守所,边往车子走去,边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对面传出一个妩媚的女声:“腾宇,怎么了?说服那个粘人精了?我就知道,我家…”

张腾宇打断对面的话,压低声音吼道:“欣欣,你赶紧把资金池后续处理干净了,你只想着让我算计夏之樱和她叔叔,怎么忘了她叔叔以前是干什么的?!我真是要被你害惨了!”

女声气冲冲的道:“你怎么能和我这么说话呀?我这不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好日子吗?还有你那个戏子梦,能吃还是能喝?有了这笔钱,干什么不好?!夏之樱的叔叔有的是钱,不认可你更不可能给你铺路,有什么用,看着吧,这次事发,他还不是得为夏之樱填了窟窿,这笔已经洗出来的钱可不就归我们了?”

“欣欣,你忘了她叔叔以前是干什么的了?你以为我们能完美脱身?!夏之樱她已经知道你了!”

电话彼端的声音明显拔高,气急败坏的尖声道:“什么?!她对你那么死心塌地,她那么傻,怎么会知道?!是你告诉她的?!”

“还用我说吗?这几年她一直陪在我左右,我身边的人际关系,我有多大本事,她能不知道吗?!突然爆出这么大的事,她早该猜到了!”

说到这里,张腾宇也有些沮丧,回头细想,自己圈子里的能人,除了海归空降的上司聂欣欣,剩下的无不是或多或少的和夏家,准确的说是和夏之樱的引荐有关系,而且那些事情都是她默默做的,就怕伤了自己的自尊。貌似没有了夏之樱暗地里的周旋,自己别说梦想了,连好一点的工作都成问题,现在自己能抱牢的只剩聂欣欣和洗出来的那笔巨款了。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真是昏了头了,此时的张腾宇有些后悔了。

然而想想刚才夏之樱的表情和言语,以及这件事情最初的倡议谋划者的权势,张腾宇又打了个寒颤,自己也知道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双方都沉默了一阵,电话两端都传来“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气声。

过了一阵,电话那头的女声恶狠狠的道:“腾宇,一不做二不休,趁着现在夏之樱还没有和她叔叔的人碰头通消息,弄死她吧!”

张腾宇失声喊叫:“聂欣欣,你疯了?!”

喊完就觉得不对,张腾宇惊慌的捂住嘴,四周看了一圈,看守所附近行人稀少,更没人注意到自己这里,快步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怕什么,有那位给咱们兜着,能有什么事,等这边的尾巴彻底处理干净,咱们拿着这几个亿,随便找个国家,过什么样的日子不可以?”电话对面的聂欣欣笃定的说道。

停顿了片刻,又将声音压得更低道:“再有那位在这边掣肘着夏家,那个夏树杰一时半会肯定也顾不上侄女的死,毕竟不是亲生的。等到差不多他能腾出手来,那位也善后的差不多了。”

“别忘了,夏家是有钱,可是缺丁缺势啊,这么些年得罪的人也很不少呢...”

“你是不是还爱着那个女人,才舍不得...”

听到这里,张腾宇已经走出了看守所周围的这段路,人迹渐渐多了起来,露天的路边停车场车辆众多,来来往往的人更是不少,张腾宇赶紧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指却微微的颤抖起来。

正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看了一眼,‘欣肝宝贝’...

张腾宇烦躁的挂了电话继续往车边走去,没走几步,手机又不依不饶的响了起来。

紧走几步拉开车门坐进去,张腾宇看也没看的接起电话,无奈的道:“欣欣,这个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人命关天,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那么做,何况是...”

还没等他说完,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声打断了他的话,电话明显的不是聂欣欣打来的。

“呵呵,小张啊,我明白,年轻人念旧情是好事,只是现在这个事情可是由不得我们了,早期你开始用那笔钱时也是很顺手的嘛,现在就算你想退缩的话,那你挪用的几百万怎么算?”

男人笑呵呵的说着严重的问题,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却成功的让张腾宇浑身僵硬。

不等张腾宇开口,电话彼端的语气一转接着道:“这个事情的真相一丝一毫都不能出差错,更不能传到夏树杰的耳朵里,趁着那个女孩子还没和外界通消息,让她永远闭上嘴是最好的办法,不然的话,你去换她吧。”

平静的语气,却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疑,不等这边的张腾宇再应承或否定,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张腾宇呆坐在驾驶座上,举着手机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四五月的天气,却让他生出满头脸的汗粒。

直到听到这个男人的话,他才想到,这是一个局,局中算计的根本不仅仅是夏之樱,更是她背后的夏家,自己和聂欣欣拿到的那几个亿根本都是钓大鱼的小虾米,但是一旦出事,最先顶上去的也肯定是自己这个小虾米。

不可以,还要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光芒,自己不是一无所有、寄人篱下的可怜虫,那只是自己的生不逢时...

做完这些心理建设,张腾宇默默的说了句“樱樱,只能对不起你了,你那么爱我,应该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的...吧?!”

......

张腾宇走的匆忙,并没有看到他走后,夏之樱并没有立刻被带进去,而是继续坐在探视窗口默默等待着下一波探视者。

不久之后,又有人来,不过这次是两个人,一个提着公文袋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身板正的深色手工西服,领带、发型一丝不苟,却少了张腾宇的刻意,一看就是他平日里就是这样的装束。

另一个穿着看守所的领导制服,严肃中透着不明显的友好,不时偏头和并排的西装男低声交谈几句。

夏之樱看到来人终于微微的露出了笑意,眼眶却慢慢的湿润了,来人还没到探视窗口近前,她就站了起来,紧张的盯着来人走进。

“谢叔叔,这么些小事,怎么是您来了。”默默的说完这句,夏之樱微微的哽咽了。

西装男正是夏之樱已经去世的爸爸夏明杰的挚友莫逆之一,也是国内顶尖的律师,常年为夏氏提供服务,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夏氏的代持大股东之一,代持的正是夏之樱的叔叔夏树杰早年划分给去世哥哥的那一份。

谢律师走到近前,拿起电话手柄,没有说话,先是隔着玻璃板虚虚的描绘了一下夏之樱的脸颊,才对着话筒说道:“你这丫头,才多久没见,怎么又瘦了。”

略带浅责的话语,却彻底温暖了夏之樱的心。

谢叔叔来了,表示自家叔叔也开始行动了,那自己这几天的猜测,叔叔也会有所查证防范。

微微舒口气,夏之樱嗔怪的笑着回道:“谢叔叔是来看我的笑话吧,您看,和您、和我叔叔的对赌,我输得彻底,这下我得好好回夏氏工作了。”

谢律师也抑不住笑了,和蔼的安慰道:“没事了,小樱,事情的梗概我差不多都清楚了,再等几天,我先把你取保出来,别担心。”

“好。”

夏之樱微微笑着回应,继而咬着唇欲言又止。

谢律师了然,很久没见这丫头这幅犹豫的样子了。

“小樱,也怪我和你叔叔,这些年忙着事业,忽视了你的成长,没有做好家长该做的事。”

“小樱,你记住,那不是爱情,只是你和张腾宇同样幼年失孤的同病相怜。”

“你还小,早早认清一个人也好。”

“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那小子一个人能做出来的,等我和你叔叔查清楚了,你也就没事了。”说着做了一个手势。

看着眼前苍白单薄的女孩捂着嘴泪如雨下,谢律师叹口气,把手搭在玻璃上,虚虚安抚。

“好了,小樱,不哭了,等谢叔叔几天。”

说完,谢律师不敢再多停留的转身离开。

制服男人也叹口气对着里面的女狱警微微示意,跟着离开。

“叔叔,您说的对,那不是爱情!”

夏之樱看着谢律师的背影,郑重的念叨着这句,细细的擦掉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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