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但想皇甫释离耍了她一路,烈如倾这心里头就窝着好大一团火。
她故意用力甩缰绳,是想脱离北冶和北褚,可不管她怎么用力,他们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反倒是她因为用力过猛,把座马给惹了。
红马不服气地嘶叫这,想将她震到地上去。
烈如倾急急地卧向马背,却还是没能安抚住它,直接就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王妃!”
北冶和北褚忙跳下马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更快地闪过来拉起了在地上滚的烈如倾,“你就是生气,也无需用这种法子。”
烈如倾全身疼得紧,见着这个罪魁祸首,忙不迭地将他推开,“你不是躲着我吗?怎么这会又屁股屁颠地跟过来!”
皇甫释离眉头皱得深,目光扫了扫她被划破出血手背,沉色微凝,从怀里掏出药膏仍她怀里,“擦一擦。”
烈如倾瞪他,且直接将药膏给丢回去,“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
说着又要跳着骑马,结果马都不理她。
她蹦跶了几下没成功,差点又被马尾甩脸上去,急急避开的同时又踩到了地上的石头,直接就滑了一下。
那一瞬,她本能地就朝皇甫释离伸爪子,皇甫释离也好意地给她一只手。待她站好,却没给她甩手的机会,直接把她拉过来上药。
“脱了面具就暴露了真面目,”烈如倾不满地唏嘘,“之前还装得这么深情,险些把我都给骗了。没想到你这么虚伪,离忧离忧,亏你想得出来,就算你想离忧愁远远的,也不能玷污了人家的字!”
皇甫释离默不作声,帮她手腕多处擦了,至于衣服里面的……她自然不会脱,他也不能强着来,只将剩下的药膏塞她手里,转而去安抚刚刚那匹马,一句话都不搭理她。
烈如倾没了马,又不识路,北冶和北褚更不会把马借给她,她只能站在旁边等。
等皇甫释离什么时候气消了高兴了,她才能继续赶路。
可他凭什么生气呢?明明是她被欺负了。
“我们的孩子叫无忧。只是你忘了。”耳边似是飘来这句。
烈如倾眨了好一会的眼睛,才反应过来皇甫释离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我们,有过孩子?”烈如倾呆呆地问。
皇甫释离没再回答。
都衍国军队驻扎的地方比较隐秘,北冶和北褚进林子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王爷,会不会是消息错了?”北冶持疑道。
“消息不会错。”皇甫释离凝神望着前面的林子,修长的眉峰慢慢皱成丘壑,“是他先动手了。”
北冶:“王爷的意思是,冰岐国发兵了?可这怎么可能,冰岐国刚刚受了重创!”
“我们能想到的法子,他们应该也能想到。”北褚表情凝重道,“王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皇甫释离沉默半晌,对北褚颔首,“你送她回去。北冶去和迟庚传信。”
北褚作揖应下,余光瞥一眼烈如倾的位置,问:“那王爷你呢?”
“我不回去。”烈如倾一把拉着皇甫释离的手袖,“皇甫释离,我是来找温狐罂的,他在哪我就必须在哪!”
皇甫释离不容置喙地掰开她的手,“这由不得你。”
“我又不是你的下人,我去哪当然得由我自己。”他不让她拉着,那她就自食其力,“你不带着我也可以,那我自己去找。反正我生是温狐罂的人,死是温狐罂的鬼,他要是活不成了,那我就拿刀子抹脖子去。反正横竖左右都是个死,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
北冶和北褚听得耳朵发凉,都不敢去看皇甫释离。
皇甫释离确实是被气到了,也是被伤到了,不然也不会突然捂着胸口就闷了一口血。
“王爷!”北冶和北褚忙上去搀扶,却被皇甫释离抬手制止,“无妨。你们先回去准备。”
北冶河北褚知道拗不过他,目光微冷地寒射烈如倾,烈如倾且被他们盯得发冷,不由自主地往皇甫释离的身后靠,肩膀微微一颤。
皇甫释离余光正看到烈如倾抓着他的衣袖,小脸因担忧而微微泛白,很是干脆地擦拭掉嘴角的血,继绽开一抹微笑,“不用担心,我没事。”
烈如倾低头不语,又瞥见地上的一片血迹,嘴唇咬得发白,“你,你是不是受伤了?”似是想起了宇文谦的话,又小声问他,“我听说,是你进了无量空间找到了生门,将他们都救了出来。你的伤,是不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皇甫释离见她的手微微颤抖,便去抓过来放在手心,“只要你不再说丧气话来气我,我就不会有事。”
烈如倾:“……?”她说这些话,可不就是他给逼的。
但念在他受了伤,姑且算得上小弱者,她也就不计较了。
四方已经开战,不过却是前所未有的暗中较量。
战场在一座山谷里,人称死谷。
听说这是一片神秘的山谷,里面长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树木,经常有猛兽出现,就连常年出山狩猎的猎人都不敢进来闯荡,可凤北鸣却进了那座死谷。他将这些人引进死谷,一来是想困住他们转败为胜,二来也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好一统天下。
其野心昭昭,心戾如厮,人人可诛。
明知他有这样的阴谋,三国却不得不举兵而进,也因这是剿灭凤北鸣的最好时机。
两日前,凤北鸣派出所有的傀儡突击三国各部,给三国留了一道空城计,却不知皇甫释离早就找到了破解惑术的办法。三国趁机将计就计,趁机唤醒攻城的傀儡,分派各路人马先安外再攻内,一连几场胜战攻下冰岐国城池数座,凤北鸣不得不带着剩下的一些人马落荒而逃,是才选择了极端之策,进死谷另寻生机。
死谷里危险重重,皇甫释离本不想带烈如倾进山谷的,可烈如倾以死相抵,又说会乖乖地待在他身边,死也会抓他一起,皇甫释离左右拗不过,只能妥协。
死谷地处低下,毗邻的高崖壁上横出葱郁树枝,愣是将阳光给挡住了,由是山谷里光线昏暗,除了黑夜里黯淡无光,其余时候都是黄昏,微光屡屡。
“皇甫释离,你的内伤好点了吗?”烈如倾突然问。
皇甫释离本是在探路,听她问了这么一句,复拉她近了些,“怎么,怕了?”
烈如倾笑笑,“这倒不是,我是怕你拖累我。”
“那你可跟紧了。”皇甫释离说,握着她的手的力度也加大了些许。
烈如倾低头瞧着他那双节骨分明的手,倍感心安。
“此次进谷的人不多,但都是各国挑选出来的高手,这些人训练有素,进过比死谷更恐怖的地方,这种地方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一路都不怎么说话的皇甫释离这会倒说了许多。
烈如倾很自然地接了话问他,“比死谷更恐怖的地方,是哪里?”
“黑岩山。”
“黑岩山?那你进去过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