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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新婚之夜

已经入夜,离王府都还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艳红的装袍还未褪下的凤汐眠却被人扛着从后门离开了王府。

那人的系列举动极其顺利,未惊动王府的一兵一卒就掳走了离王的准新娘。胆大包天,胆比天高。

“离王府的守卫也不过如此嘛。”躲在暗处看戏的一群人一阵幸灾乐祸,一人却突然严肃下来,“那人肩上的女子,很像一个人。”

鸽子和小六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转,同时回答,“像是,凤公子?”

鼠子便作出很是可惜的神色来,“那还愣着做什么,追啊。”

今日他们几人原本是想从离王府的后门偷溜进去凑个热闹,未想这门都还没进就撞上了新娘子被盗的一出戏。虽女子的凤冠还未拿下,他们也是头一回看见女子如此精致的妆容,但谁让鼠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鼠子这本领还得升华,他见过的东西,就是精加装饰,也能准确地认出来。

他这判断力至今还未出错过。

临行前,他们还不忘给王府留下纸条。

主意是鸽子出的。跟在他身边多年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小六此次却看不明白他的作为,面上些许不赞同,“这凤汐眠是冰岐国的公主,她嫁给离王,保不准这次又在琢磨着什么坏心思。新娘子被截了,也能让他们的奸计不得逞。你倒好,还给他留口信。”

鸽子却道,“你懂什么?她是唯一能带我们找到烈庄主的人。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能和众兄弟交代?再说,我们这次帮了她,说不定还能从她嘴里讨到一些庄主的信息来,左右都是好事。”

小六不以为然,却也不劝了,又撞了鼠子一把,“你觉得呢?”

鼠子挑眉,一脸色相,“我无所谓。反正英雄救美非我莫属,就算离王赶过来了,也只是捡了我的尾巴。”

“……”小六无语,“瞧你这出息……怪不得这么着急。”

一行人与那黑衣人保持着警惕距离,却总能在最后关头捕捉他的要行路径。跟在最前面的鸽子察觉些许不对劲,“鼠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的身形很是熟悉?”

小六凑上来说道,“我也觉得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鼠子眯了眯小小的眼睛,“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黑衣人扛着凤汐眠,一路往外畅通无阻,从一处隐蔽的偏门轻易就出了东城,步行矫健未有丝毫迟钝,便是到了城外的破庙方才停下。

黑衣人将凤汐眠放下,黑巾蒙面只余那双凌厉的眸在外,盯着昏迷的凤汐眠,眼里闪过一丝阴郁。

时下初秋,风吹得些许猛烈,破庙的门窗实在破烂,经风一吹,摇曳不停,吱呀声时起时落,仿佛下一瞬就要被吹倒在地般。

“这个人对这东城的地形尤其熟悉,不好对付。”埋藏暗处的鼠子用唇语对鸽子说道,示意其他兄弟不能再靠近,“他的警觉性很强,待会我先进去探个究竟。”

鸽子伸手扯他的衣裳,“就你这小眼睛,能看得见个啥?我和你一起。”

这话听起来欠揍,鼠子故意撑大眼睛瞪他,惹得旁边几人哭笑不得,却也没有太过,几秒后又恢复了严肃,和鸽子商量作战计划。

此时破庙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黑衣人,对那男子恭敬得很,“少主,我知道你想替小姐出口恶气,但这个人你千万动不得。现下是特殊时期,国家安定要紧。”

被唤少主的男人纹丝不动,眉眼始终寡淡,“利用女人来稳固的江山,他早就不配在那把金椅里坐着,如此下去,天下迟早要乱。”

“少主,万万不可……”

“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少主。请少主切莫忘了老庄主的嘱托,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黑衣人已经跪下,男人却依旧不为所动,视线不经意落在地上的凤汐眠身上,正好看到她的手指轻微颤动。

黑暗中,凤汐眠缓缓转醒。

睁开眼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气息急急压迫,不免眉头轻蹙,想站起来,手脚却麻痹无力,只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其冰冷的声音,“离王妃的头衔永远不可能落在其他女人头上。至于这个女人,她能不能活,就看离王敢不敢来了。”

凤汐眠觉着这个声音很是熟悉,没来由的亲切和疏离顿感交集,让她的脑袋更沉三份。缓缓抬头,对上一双阴鹜的眸,面容却十分平静,“你们,是离王的仇人?”

男人轻微一顿。原以为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怎么也会忌惮几分,却不想眼前的这个女子这般从容不迫,还用一种家常语气问出这句话,没有丝毫惧怕之意。

“你们既是离王的仇人,抓我一个女子过来做什么?难不成阁下以为,离王会轻易为了我这么一个远道而来的陌生女子屈尊下临这种地方?”凤汐眠还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虽双脚因无力还在微微颤抖,但她的腰杆子挺得直,说话轻缓而镇定。

男人淡淡地看着她,并无受她半点影响。倒是旁边的黑衣人,还在不依不饶地劝他收手,甚至在他提步往前之时还拦在他与女子之间,“少主,这个人不能杀。”

“飞华?”

男人默不作声,这声音是从另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

“谁?”

三人不约往左侧黑暗处看,鸽子和鼠子相互挤兑着走出来,哀怨的眼神要数鼠子更浓,不难猜出,方才“飞华”二字是出自鸽子之口。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暴露在苍白的月光下,与黑衣人仍有一道安全距离。鸽子试探地再往前一步,却被飞华一刀拦住,“你们是谁?”

“飞华,是不是你?”鸽子急切问道,还不忘擦干净自己的脸,“是我,我是鸽子。”

飞华明显一愣,握着刀的五指不由加重几分力。今日他们是瞒着老庄主出来的,他追了少主一路都没能把他劝住,现下又碰见飞鸽旧人。虽然鸽子以前在庄中深受老庄主重用,但也难保他们的心思还忠于飞鸽。人心妥测,这点风险他们担不起。

是以飞华并未出声,手里的剑又伸出一寸,快刺到鸽子脖颈之时,鼠子快速了拉了他一把,“还说我眼睛小,你眼睛大,闯祸了吧?”

鸽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鲜有的后怕,却也没对鼠子流露感激,眼里的疑惑更浓。忍不住瞟一眼旁边的男子,然还未盯上几秒,飞华那把刀已经再次挥过来,与鸽子鼠子两人打成一团。

而暂时被冷落了的凤汐眠,也露出轻微的疑惑之色。飞华,这个名字叫起来似乎很是顺口,鸽子,亦如是。至于眼前这个袖手旁观的男人……

他已经朝她再次走了过来,几步之遥便出手掐住她的脖子,“看来,你是不能活了。”

吸入的空气霎时紧缩,凤汐眠的呼吸开始急促,可她没力气挣扎,就连胸口处也开始传来细微的抽痛。她一手试图拿开他的五指,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很是难受的模样。

凤汐眠本以为他会继续用尽全力,可在最后关头,男人的手蓦然松开。她得以喘了一口气,彼时浑身无力且胸口难受得紧,正扶着柱子拼命地咳嗽,每一声咳嗽都很是用力,最后竟咳出血来。

在她摇摇欲坠快要倒下之时,男子忽然伸手将其揽起,她也顺着惯性倒在男子胸膛,借着他的搀扶勉强站立。

当下男子的手抓着她的手腕,脸上神情莫测,复杂难耐。此人身上的脉搏似有似无,看似无病实则病入膏肓,可她此前面色红润,又看不出丝毫的病态,着实怪异。

“少主,外面有人追过来了。”飞华突然喊道,已经与鸽子等人拉开距离。

男子凌厉的眸看向声源传来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女子,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其脖颈处停留。

“主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飞华说完,已经丢下一颗烟雾弹,急色看着男子。情急之下,男子只好先将凤汐眠放于地上,和飞华一起,从破烂的窗户逃离。

鸽子和鼠子也想全身而退,可看到凤汐眠蜷缩在地的痛苦模样,这么走掉也太显狠心。

鸽子走过去扶了她一把,“喂,你,你没事吧?”

“药……药……”凤汐眠艰难地说着,嘴角那抹鲜红的血更衬托她那苍白如雪的脸,看起来些许恐怖。

“药?药在哪?你的药长啥样?没有啊?”鸽子和鼠子二人在她身上找了须臾,都未找药的影子来。倒是鼠子的念叨让鸽子心烦意乱,“你能不能闭嘴?”

守在门外的小六这时候溜进来,“你们在干什么,离王带人都快到破庙门口了。”

“急什么,这不是不能见死不救吗?”鸽子当喝一句。

“别瞎折腾了,离王自然不会让她有事。”小六扯他的肩膀,“离王府有神医,她死不了。等离王的人发现我们在这里,你就活不了了。”

一旁的鼠子也觉得有道理,和小六使眼力,一同把鸽子拽了出去。破庙后面有个狗洞,他们这些人乞丐当得惯了,三两下子就从那狗洞爬了出去。

也还好他们爬的快,离王府的侍卫就跟在他们后头,伸手险些就抓住最后一个人脚。也不知那人是不是太紧张,逃跑的时候还掉了一只鞋子,也庆幸离王府的侍卫穿了铠甲不方便,让他们顺利逃脱了去。

届时,红岫第一个冲进去,看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凤汐眠,面露惊恐之色,“绿鞠,快,公主的药。”

话毕,绿鞠已经把药丸喂入凤汐眠口中,两人合力给她渡气,催化那药丸的药效发作。许久,才见凤汐眠紧皱得眉头有些舒缓。

“公主,现在感觉怎么样?”

凤汐眠抿开一抹淡笑,缓缓道,“好多了。”在红岫绿鞠两人的搀扶下站起身子,视线里走进一袭红袍,皇甫释离正在三米远处看着她,下一瞬已经大步跨过来,将她打横抱起。

凤汐眠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动也不想动,一时不想去揣测他这举动背后的心思。唯一能猜到的就是,今晚的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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