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成型的男胎
独孤府,陈芳园。
一盆盆干净的热水端进去后再端出来就变成了血色,撕心裂肺的声声尖叫不时地传出来。
“夫人,这都一个时辰了,您先坐吧。”青暮拿着小杌子担忧地问道,从观云寺回来上官氏就没有休息过。
上官氏摇了摇头,眼睛望着产房,道:“老爷来了吗?天色晚了,可先不要打扰老夫人。”
青暮点头:“奴婢省得,只是……”
青暮欲言又止,为什么夫人要把自己的院子留给沈姨娘生产,这不是冲撞了吗。
一个小厮在垂花门探头探脑,浣纱一把逮住他的耳朵,直痛得他大叫:“浣纱姐姐,好姐姐,你且放开我,我是三姑娘身边的司琴姑娘叫来回话的。”
“三小姐可回来了?”听是紫容,浣纱就放开了他:“你说,在这探头探脑的,再不好好说话,小心剥了你的皮!”
“好姐姐,我哪里敢。”小厮看了眼四周,才凑在浣纱耳边把事情与她说了。
浣纱脸色一沉,瞧了眼产房,低声道:“真是个多事之秋,这边有个人摔了,那里司琴也摔。”
摇了摇头,到上官氏处禀告去了。
“你们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杨氏拄着龙头拐杖从垂花门进来,陈嬷嬷跟在身旁,面色严肃。
上官氏上前扶住她:“母亲。”
杨氏看着的大儿媳妇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也不问产房里沈姨娘的情况,只道:“可去告诉老大了?”
上官氏道:“回母亲,早已派人去了,说是礼部尚书程大人让抄经卷未,所以要晚些才来。”
“哼,有什么公事能比自己孩子重要!”杨氏恨铁不成钢地撞了一下拐杖,想到自家大儿子一贯的做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罢了。”
独孤紫岚和独孤紫琴站在一边,看着那一盆盆血水,闻着血腥味闻得发呕。沈姨娘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更叫人头皮发麻。
看杨氏来了,独孤紫琴满脸泪痕:“祖母……”
杨氏脸色一收,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氏不愧是能在独孤府一手遮天的人,气势让独孤紫琴吓得跪倒在地上,怯生生地看了看上官氏,看得上官氏眉头一皱。
“……是夫人,是夫人把娘亲推倒的,我们都看见了,大姐,你也看见了,你说是不是?”
杨氏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独孤紫岚。
独孤紫岚心中暗骂紫琴拉自己下水,脸上却表现出犹豫的表情,道:“祖母,姨娘突发腹痛,我们走在后头,回来路上沈姨娘的马车陷入沟里,母亲让沈姨娘同乘马车,我看得并不太真切,只看到母亲上前扶着姨娘,不知道为什么姨娘反倒是跌出去了……许是,许是母亲不小心推了姨娘一把。”
杨氏看了一眼上官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是直接给她定罪了?
上官氏心中一片冷清,回道:“母亲,这件事非媳妇所为。”
她不卑不亢,一脸正气,不多做解释。杨氏叹了口气,上官氏出生于大家的这份做派远非出生于小门效的沈姨娘可以相比,也因此这些年把家交给她自己也放心很多,可是也就是因为这份与独孤府有些格格不入的气度让人尤为不喜。
独孤紫琴趁机哭道:“祖母,娘亲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父亲的血脉啊,她,她一定是怕娘亲为父亲生出了弟弟影响到她正室的地位,才会下这样的毒手!”
被指着脸骂,就是谁也受不了。上官氏皱着眉头,喝道:“二小姐,别胡说八道!况且,我从来就不怕别人影响到我的地位。”
这有名无实的正室名头,对上官氏来说可有可无,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为了若虚有的权势,当初的她可不会嫁到独孤府来。
“咳咳。”
独孤紫岚、独孤紫琴几人眼睛一亮。
“父亲!”
“父亲!”
“你怎么也来了?”独孤紫琴眉头一皱,对着跟在独孤城身后的紫容喝道。
“我不回府难道还能在外面过夜不成?”紫容觉得有些好笑,堵得独孤紫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
独孤城有些尴尬地看了上官氏一眼,摆了摆手:“都起来吧。”
上官氏原本就是下嫁,这本来就是事实,只是从来没有听她把话拿出来讲,她上官家只不过说得也没错,上官家原本就比独孤府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她从来不贪自己什么。
这么一想,还对老妻有些愧疚。
上前与杨氏行了礼,才想起一件事,向后道:“丞相大人,这……家中有些不便,恐怕不能招待了,如若不嫌弃,等过几日我再让人把东西送到丞相府中。”
“无妨,夜深人静,本官也闲着无事,东西自取便可。”
一声磁性雄厚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他现在暗处,故意走在上官城后面,所以众人方才没有见到他。
丞相造访,连杨氏也惊愕万分,众人之间又是一番见礼。
紫容无语地看着那个一身白袍清雅俊美的男子,他这是要赖在这里了?
她一路赶来,在马车上把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想必司琴是替自己受了罪,这么做如若不能毁了自己,也要拖着自己。
无缘无故腹痛?还非要一大家子的人陪着她下山,偏偏是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原本就打算在寺中住上几日的人哪里会在意那几个时辰?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支开自己,以便于实施她的计划!
想通了原委,她也就不急着回府,如果她猜得没错,上官氏该被冤枉的也被冤枉了,至于司琴,已经顺利回府,她并不担心。
让马车夫调转马头到了独孤城任职的官府,在她想像中原本会神色匆忙的父亲居然满脸笑意,与一旁的白袍男子高谈阔论,看起来倒有几分遇到知己的兴奋。
那白袍男子也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俨然就是应该在万家庄的容珩。
“啊!”一声突兀凄厉的尖叫声从产房响起,好像用掉了全部力气。
叫声过后,整个产房突然安静下来。吴大夫跌跌撞撞地从产房跑了出来,喊道:“姨娘产出死胎。”
“造孽,造孽啊。”杨氏眼前一片晕眩,幸亏有陈嬷嬷扶着才没有倒下。
独孤城倒是镇定,只是紧拧着的眉头透露着他的紧张:“是男是女?”
“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