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父亲,是你没用呢
“他胡说!我明明看见是这个女人握着匕首刺的我家老爷,很多人都看到了,严堂主不信可随意找几个人问问,我绝没有说谎!这个男人我在城主府见过,是城主府的大管家,在城主身边极有地位。城主偏护这个女人,城主的人自然也偏护这个女人,替她顶个杀人罪又有何难?严堂主,您可是公私分明的人,您要秉公办理啊!”那家丁表面上在哀哭木老爷,实则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严堂主心下也有些不满这个家丁说话,无怪乎刚才周先生说他居心不良,明知周先生的身份,还说城主偏护木姑娘,是想故意拖城主下水吗?还让他秉公办理,难道他调查的结果不如这人的意,便不是秉公办理了?
严堂主梗着脖子朗声道:“本堂主若不是秉公办理的人,你还寻我来做什么?本堂主是不是公正之人,你心里自然明白。此事我定然是要好好查查,也不是你们俩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周先生道:“正如他所说,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了,严堂主大可多找几人问问,当时我拿着匕首刺的木老爷,大家都是看到的。”
“严堂主,听我一言。”萧承衍道。
严堂主恭敬道:“萧城主请说。”他怎么把萧城主给忘了,事关木姑娘的事,别说自家城主那儿不好交代,就是这位萧城主,也是不好惹的。就算木姑娘真杀了人,他照样会把人捞出来。
“刑堂该怎么查便怎么查,不过眼下还是请检查好现场,为了等你们来看现场,我们都维持了原样没动。但尸体不宜在此久放,等你们事了,我等好把这里收拾干净。至于查案之事,若要我们去刑堂配合调查,我们会尽力配合。此事宜快不宜迟。”
“萧城主说的在理。”当下严堂主便吩咐人检查现场,也有带来的仵作验看了尸体。
很快,现场的事已了,而申屠府派了人来领走尸体,还说自家夫人和木老夫人听闻木老爷的噩耗,双双晕厥了过去,只得他们先把遗体带走。
木夕暖不由觉得可笑,木夫人晕厥过去她信,可那木清霜,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不愿亲自过来领遗体的借口罢了。人都是她设计害死的,还会意外于噩耗吗?
周先生自是很配合,主动愿随严堂主去刑堂的,而木夕暖,严堂主不知如何开口让她随行。好在木夕暖体谅,也主动愿意走了一趟,哪怕需要关押一阵子,她也认了。此时的她,仍是一副心灰意冷。
萧承衍是绝对要跟去的,而且他不会让木夕暖在刑堂久待。见她不见好转的情绪,他一路都皱着眉头没舒展过。
申屠府里里外外已挂起了白条,里头也设了灵堂。
木老爷不是申屠府的人,本不该将灵堂设于此。但如今申屠斯卧病在床,多数时间是人事不省的,所有权力都掌握在木清霜手上,自然一切是木清霜说了算。她就算把申屠府当成木府,也没人敢反对。
木老爷的遗体是被下人直接抬入灵堂的,木清霜连去大门口迎接一下都没有,她已经站在灵堂等着了。
下人除了领来木老爷遗体,旁的一点没动过。所以当木清霜见到木老爷遗体时,他仍是睁大着双眼,惊恐万状的模样。
那样子可怖,木清霜强忍住内心的嫌恶感细细看了木老爷一遍,从头到脚。然后伸手抚过他的双眼,将他圆睁的眼睛合上。
“给他清洗一番,换身寿衣,安置入棺椁吧。”
下人得了木清霜的令,利落地去办。
“走,我也去洗洗手。”
月桔赶紧跟上。
那只碰过木老爷的手,木清霜洗的格外仔细。
父亲,我也没真想让你死,你但凡有点用,再加点运气,杀了木夕暖是最好的。谁知道你这么没用,刀都给你备好了,你还杀不死她。没人要故意杀你,你竟也躲不过,就这么被刺到了,就这么走了……父亲啊,你说是不是你没用呢?
你是没用,你为官数十年,什么时候有用过?好好的安城你都管不住,做安城知府的时候就百般让着萧承衍。这也罢了,连远在宓城的申屠斯这等商人你也让着,他是个什么东西,配娶我吗?你但凡真心心疼女儿,就不会逼我嫁给他。这等污辱我的人,你杀了他不就好了,何至于还要牺牲我去填补?不过是他与你做着赚钱的买卖,你舍不得放弃那些利益,这跟卖女有何区别?
我在申屠府受尽侮辱折磨的时候你不救我,如今我靠自己掌控了这里你便来投靠我,让我给你养老,过好日子,父亲啊,你说不再为女儿最后做点什么,可怎么对得起你这做父亲的身份?
你放心,我一定为你风光大葬,也一定为你的死讨回公道,不会让杀死你的人好过!
“夫人,老夫人醒了,听说老爷的遗体接了回来,哭喊着要去看,底下的人怕是拦不住。”月桔禀报道。
“便随她吧,我们也过去。”
到了灵堂,木清霜首先就听到了自己母亲的哭喊声,哭的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她正趴在棺椁前,木老爷已被安然放置在里面。
木清霜上前抚慰了木夫人一番,略做出哀泣的样子。木老爷虽不好,可她母亲是一直爱护她的,哪怕她心里觉得母亲也用不着这般对父亲,父亲最喜欢的还是木夕暖的娘亲,根本不值得自己母亲为父亲伤心。可人都死了,母亲宣泄出来也就过去了,她是会照顾好母亲的。
这边正劝慰着,一个外头去打听事的下人悄声禀报了月桔什么,月桔再近身到木清霜耳边,说:“夫人,我们的人刚从刑堂打探回来,说赵贵被严堂主暂关押在刑堂了。那个杀了老爷的人,说是周先生,是城主身边最得力的谋士,不过他承认是他杀的,严堂主也将他关押了,还未判决。”
“木夕暖呢?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