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探六孔桥

从雉水到六孔桥，可不是一条近道，期间要穿越新坝，才能进入南通，大概有200公里左右，他们的腿还从来没有迈过那么多步呢。这一个来回，至少得一个月，别说吃的，估计连鞋都得多带几双。说了就得做，别看现在没事干，这次程志远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他带上了亮子和几个士兵，让陈新看家，不过这次张排长也随行，没办法，人家是专家，从里到外看的明白。

现在鬼子也穷了，这一带基本就没啥驻军了，只是在比较大的镇子和县城，有很少的驻军，在主要的公路上，还有一些卡子，不过在卡子站岗的已经不是日本人了，大多数都是伪军，如果避开大路走小路，基本上是碰不上鬼子。如果真要是有机会预见日本人，那运气可就不是一般的差了，好在程志远不在这个范围内。但是他们还是走的很小心，保持着夜间赶路，白天休息的习惯，不能不防啊。

开始走的很快，反正这一带也不会有日军，这么穷的地方，就算来抢个东西，估计连饭钱都不够，鬼子能算过这个帐。不过越往后走，就越是小心。程志远知道，在六孔桥附近的军山上，有鬼子的驻垒，这是陈新说的，不会有错。他们不知道具体的地点在哪里，但是肯定就在前面，这一带从来没来过，地形不熟悉，如果不小心走进入，那可就真是羊入虎口了。

程志远根据他们的方向和行进的速度判断，大概差不多要到了，行动就更加小心，每天白天，几个人轮番用望远镜观察前面山地里是否有日军活动，如果没有，夜间才偷偷地反过山区，然后就蛰伏在那里，等待另一个白天，观察下一个山丘。这个时候要格外小心，没准不久就是鬼子的阵地了。确实也没过多久，大概这样走了6天，他们终于看到了山坡上有日军活动，不是很明显，但是确实有，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沮丧，望远镜观察的时间越长，他们发现鬼子的阵地越多，虽然很是隐蔽，但是山坡上很多地方被人为搅动过的痕迹，是无法完全抹掉的。

他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真的成了进攻了，这么几个人，谈不上的。程志远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静静地观察鬼子的阵地和活动规律，表面上看不到很多活动的迹象，但是阵地绵延有好几公里，差不多有二三里的纵深，他们没法知道山那边是不是六孔桥，但是从鬼子的阵仗看，那边肯定有宝贝，否则不可能摆这么大的天门阵。

张排长认真的绘图，尽可能把看到的阵地和暗堡标注出来，很分散，但这只能说明是很少的一部分，还有很多他们看不见的，不过这些足够了，至少对天意来说，想从这里过去还是算了吧。但没人能认定，鬼子阵地的后面就是六孔桥，要想看到，必须翻过前面的山丘，想翻过山丘，除非你是日本人。不过程志远有办法，既然有桥，就应该有河，他们沿着鬼子的驻垒平行移动，终于在一里外找到了那条河，河是从山里绕出来的，不是很宽，但是水流湍急。

他们又在河边呆了几天，河那边的山丘上，也有鬼子的活动，在临近河边的山丘上，是鬼子的多个暗堡群，密密麻麻得跟蜂窝一样，看来下面肯定就是六孔桥了，就是不是，那桥也肯定是鬼子的命根子。值得破坏，但是从这个架势看，想给鬼子添点乱，可没那么容易。程志远很沮丧，他想不出可能的办法来，至少这个山区是没法通过的。他觉得张排长在仔细的绘图是徒劳的，估计根本用不上。他想回去了。

张排长可没放弃，他建议程志远沿着河边向上游做些侦查，看看鬼子的河岸防务。程志远觉得是多余的，但是既然来了，也无所谓晚回去几天。夜里，他们几个人偷偷地沿着河边上行，很谨慎。不过没有发现鬼子，看来鬼子认为防务已经够严实了，没必要再向外纵深。张排长还在认真地画图，甚至河的走向，地形，几片树木都标注的清清楚楚，真是文化人。

程志远可不想陪着文化人在野外采风，他觉得没意义，就希望赶紧回去，再想别的办法，再这样就是浪费时间了，虽然他的时间不怎么值钱。不值钱也得节省，因为程志远现在有了新的想法，他要赶紧回去和陈新商量。回去的路比来时熟悉，所以走得也快，即使这样，这次出来，还是花了一个半月，等得陈新望眼欲穿。

不过终究是回来了，即使带回来的消息不理想，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陈新看了张排长的图，又和他们的那张日本地图比较了下，确实是六孔桥的上游，而翻过鬼子的驻垒，就是大约10几公里的平坦地势，而平坦地势的尽头，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六孔桥。可是从张排长的那张图上分析，想从西面过去，除非是长了翅膀，即使陈新看了好几天，也不得不连连摇头。不过陈新可不想放弃，他希望自己再去看看，这样心里会更有底些。

程志远坚决反对陈新再去，有什么意义呢？就算军区司令去了，他也过不去，何必再冒这个险呢？陈新一再坚持，程志远没法，况且自己的想法也不成熟，反正危险系数不大，随他去吧，别耽误过年就行。这次行动小组还是原班人马，只是程志远换成了陈新，路走过一次，自然就快了很多，半个月不到，陈新就出现在鬼子的驻垒前，不过他确实也没有更多的发现，除了密密麻麻的阵地，就是湍急的河水，有时候会有个别鬼子从地堡里出来透透气，除此之外，看不到更多的人，但是陈新凭经验知道，至少2个大队的鬼子，就藏在对面的山丘上。

陈新不放弃的呆了几天，但是一无所获，不得不放弃，准备回家。他问了张排长一个问题，鬼子的炮呢，大炮不会也都埋地底下了吧。这把张排长给问懵了，确实两次侦查都没有发现鬼子的大炮。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没有炮，你能过去吗？还不是白搭。这次唯一的收获，就是张排长的那张图又多了很多细节，回来的路上，陈新让张排长尽可能得把沿途也画进图里，不知道是否用的上，但是多年的战争经验告诉他，什么东西都有用，只是不到时候，还猜不到它真正的价值。

等陈新回来，已经都快过年了，程志远也没打算多问，反正问了也没戏，陈新很是沉默，大家高高兴兴地准备过年，程志远想，等过了年，他要把他的方案跟陈新说下，看是否可行，不过形势很快就又发生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