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身不由己
“陛下如此厚爱，曦和怕是难以消受了。”颜以曦状似无奈道：“陛下，您在我身边塞了人，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只怕又要遭人腹诽了。”
宣帝想往她身边安插眼线，她既不能明着拒绝，也不能坦然接受，这让她着实有些为难。
“丫头，你的心有多大，难道朕还不清楚吗？”宣帝似笑非笑地看着颜以曦，“朕这双眼睛，看过太多，普通的儿戏，可是骗不了朕的。”
颜以曦心里一惊，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陛下总是这么抬举曦和，曦和怕是要骄傲了。心大不是好事吗？旁人的话，若是放下心上，岂不是要被活活气死？”
“哈哈——”宣帝大笑，“你这丫头，果然是朕的开心果。日后闲来无事，就常来宫里走走。不过，朕既然已经说了要给你一个密卫，这也算是圣旨了，待殇一回去后，挑一个信得过的人，日后朕也放心些。”
见状，颜以曦也知道拒绝无能了，只能硬着头皮谢了恩。
……
昶禧宫。
“陛下真的这么说？”鄞夙皱着眉头。
“是啊。”颜以曦叹了一口气，“七舅舅，如果真的挖一个密道，那么，日后，你就要处于被密卫监视的状态了。”
“陛下已经下令，你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鄞夙看着颜以曦，“既然我那院子与你的浮萃苑只有一墙之隔，那他们也可以随时监视你们。你和亓瑾言务必要小心，毕竟隔墙有耳。”
“看来，我们不能再继续被动了。”颜以曦想了想，“如今，我们只有主动一些，才不会处于弱势，二皇子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这种前后夹击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虽然目前是这样，但是，很快就会好转了。”鄞夙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长明郡出事了？”
“长明郡？”颜以曦愣了愣，“那是什么地方？”
“曦儿，既然你决定要参与进来，就要弄清楚目前的形势。”鄞夙喝了一口茶，“有些话，我不方便细说，长明郡的事情，你回去告诉亓瑾言，他自然会告诉你。”
颜以曦暗暗记在了心里。
“时候差不多了，我这昶禧宫虽然表面上没人看着，但是，暗地里的人可不少。”鄞夙轻笑一声，“外面的那些哑女，谁能保证她们就一定是身世清白呢，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深处皇宫，若是不谨慎些，怕是活不长。”
“既然如此，七舅舅，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怨过我娘？”颜以曦紧盯着鄞夙，“就算怨，我也可以理解，毕竟，你本来可以避开这些的。”
“最初是怨过，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宣朝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丰安揪过来暴打一番。”鄞夙笑着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丫头可真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出卖，可后来，慢慢也就释然了。”
“娘亲的确是做得过分了。”颜以曦垂下眸子，“你就算是恨死她，我都能明白。”
“瞧你这话说的，她可是我的同胞妹妹，我怎么会恨死他呢？”鄞夙哭笑不得，“看来你真的是将你娘的性子继承得完完全全啊。”
“那七舅舅会宫斗吗？”颜以曦挑了挑眉，“后宫的女人，不是都擅长算计吗？你就没有掺合进去？”
“我一个大男人，犯得着跟她们一般计较？”鄞夙冷哼一声，“女人间的把戏，早在西漠的时候，我就已经完全看透了，还会在乎这个？你以为，皇贵妃这个名头来得很容易？”
“我以为是宣帝随口给你按上的。”颜以曦吐了吐舌头，“后宫女子的晋升，不都是皇帝的一句话吗？”
“你错了。”鄞夙摇了摇头，“你以为皇帝真的能像你想的那样，按照自己的喜好给妃位？他必须平衡朝政势力，后宫的这些女人，不过是他把持朝政的旗子罢了。家世大的，妃位不能低，也不能太宠；家世不大的，也不能完全忽视，要雨露均沾。他给我皇贵妃的称号，也是经过前朝众臣同意了的。”
“当个皇帝还如此憋屈，怪不得七舅舅不想当皇帝。”颜以曦撇了撇嘴。
“你知道二皇子不被宣帝认同的主要原因吗？”鄞夙问道。
“不是因为沈贵妃的势力过大吗？”颜以曦不解，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因素？
“是因为他专宠了。”鄞夙摇了摇头，“为君者，不得专宠，因为要平衡各方面势力，他这般做，不是为君者应该做的。”
“就因为这个？”颜以曦皱了皱眉头，她竟然没有想到，二皇子会因为这一点被宣帝介怀。
“冷氏会成为他的软肋，一旦冷氏出事，二皇子必然方寸大乱，这一点，很容易被人抓住。”鄞夙看了一眼颜以曦，“你应该庆幸，若是当初被嫁入皇室，你也该如冷氏一般了。”
“我不会入皇室的。”颜以曦摇了摇头，“我性子野，皇宫不适合我。”
“所以，亓瑾言就是你最好的选择。”鄞夙笑道：“我很庆幸，你这丫头遇到了对的人，若是当初没把你从西漠唤来宣朝，你我怕是都要错过好姻缘了。”
“七舅舅既然要谢谢我，就快些给我添个弟弟或妹妹吧，我一个人无聊得很。”颜以曦搓了搓手，“或者是一次来俩，我也不介意。”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正形！”鄞夙瞪了她一眼，脸上却满是不自然，“行了行了，赶紧出宫去，短期内不想再看到你了。”
“好嘞，我现在就滚！”颜以曦嬉皮笑脸地站起身，“七舅舅，你可别想我，千万不要没几天就喊我入宫，那样很打脸的。”
“赶紧滚！”
在鄞夙咬牙切齿的声音里，颜以曦笑容满面地离开了昶禧宫。
“这些日子，宫里一定不会安宁，曦儿，只希望你能别卷进来，否则，我怕是护不住你。”鄞夙的眸子里满是忧虑，看来，他也得采取行动了。
……
“皇贵妃真的这么说？”
亓瑾言坐在颜以曦对面，不由皱紧了眉头，“如此大的消息，我都还没有得到消息，皇贵妃是如何知道的？”
“你是在怀疑皇贵妃？”颜以曦不满地看着亓瑾言，“皇贵妃就算是骗别人，也不会骗我的，这一点，我还是可以打包票的。”
“我不是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而是在怀疑皇贵妃的身份。”亓瑾言看着颜以曦，突然道：“你可知，我的势力有多大？”
“谁知道？”颜以曦翻了一个白眼，他从来没有说过，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走，跟我去书房。”亓瑾言握住颜以曦的手，带着她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等等——”颜以曦边走边道：“你的书房，我应该不方便进去吧？毕竟是重地呢，里面的秘密一定不少。”
“我在你面前，毫无秘密。”亓瑾言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颜以曦，眸子里满是情意，“你是我的妻子，是要与我比肩而立的人，在你面前，我根本无需隐瞒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一直站在我身边，对吗？”
“只要你不离，我就不负你。”颜以曦说着，另一只手环住亓瑾言的手臂，“亓瑾言，既然说好一起，那就此生不负，你既对我坦诚，我也不会再有隐瞒，关于西漠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
“好，先去书房。”亓瑾言笑了一声，“毕竟，我的秘密并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