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霸王硬上弓

叶芃只觉得有只苍蝇不断地在她耳边嗡嗡直吵,吵得她睡不好觉,她费劲地睁开眼,就见得萧寅快哭了的模样。

唉,还真是不经事啊,这么容易就要哭,哪像是个未来天子的模样,像苏浔,那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虽然她恨苏浔,但她不否认苏浔确有君临天下之威,她还不能死,她还要看着萧寅成长,一步步登上帝位呢。

“吵死了,能不能安静点?”叶芃半睁着眼,皮眼沉沉的直往下掉。

萧寅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血沾在手里,片刻就变得透明,他的心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强颜欢道:“你醒了?撑住,我带你出宫。”

萧寅扶起虚弱的叶芃下床,她的脸色惨白,一点血色也无,萧寅的心里刺刺得酸痛,这种痛名之曰:心疼。

“去承乾门,那里有人接应。”

“好。”

萧寅扶着叶芃往外走,一眼望向钉在墙壁上的宁阙,宁阙其实早就可以脱身而走,可他却不走,依旧被保持着被钉住的模样,血顺着剑身滴落下来,血红得发艳,跟叶芃变至透明的心头血形容鲜明的对比。

身为术者,吐出心头血意味着什么,他能不清楚?叶芃这是宁死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啊,他的强求,最终逼得两败俱伤。

“我杀了他。”萧寅浑身散发着杀意,盯着宁阙的眼满是狠戾,天知道他见宁阙压着叶芃时,心里涌出的滔天怒气,几乎将他的眼烧红。

叶芃压住他的手腕,声音弱得近不可闻:“放了他。”

萧寅不满,却也没有反驳她,叶芃做事向来有她的理由。

叶芃看向宁阙,声音平静:“宁阙,你帮过我,也护过我,你的恩德我记着,今日之事,我们就两不相欠吧。”

“叶芃……”宁阙不甘心地低吼道,他不愿与她两不相欠,爱也好,哪怕是恨也好,至少他还有理由可以纠缠。

“走。”

萧寅扶着叶芃离开,门外的人早就把宁阙遣退,宫里正值变乱,所有的人自顾不瑕,宫中但凡排得上名号之人,皆被禁军控制起来,宫女太监不敢乱跑,都龟缩在各殿中,所有人的焦点都关注在太和殿中,叶芃和萧寅换成禁军衣饰,倒是真没有人生疑。

二人来到承乾门,承乾门有将领巡视,二人对视一眼,他们俩明显是生面孔,怕是没这么容易过关,硬闯也不现实,且不说叶芃此时体虚病弱,连走动都得快萧寅扶持,就是能闯过这个门,也必然会引起注意,到时引起禁军围攻,又是一桩麻烦。

“怎么办?”萧寅冷眼瞧着,蓄势就发,已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他是断然不会再将叶芃留在宫里,这宫里处处危机。

叶芃让萧寅将她扶到拐角处的小门口,那里站着个小宫女,正是一直在玉明殿服侍叶芃的那个小宫女,长得极为普通,就是那种扔在人群中找都找不到的大众脸,一直唯唯诺诺的感觉,现在站在二人面前,却目光澄明,充满自信的模样,带着一种神采,为她平凡的脸徒增几分美丽,总是让人容易遗忘掉的五官在这一刻仿佛鲜明了起来。

“参见宗主。”小宫女单膝跪地。

“这个时侯就不要多礼了,太和殿中现在如何?”叶芃说得有些急,忍不住咳了几声。

“秦帝拒不下诏,燕王也不敢杀他,双方僵持不下,燕王现在将秦帝软禁在建章宫中,包括所有在殿中的皇亲官员也全部被软禁在其他殿中,燕王说,秦帝一日不下诏退位,他便杀一位官员。”

叶芃闻言点点头,苏浔的人为她清楚,执着倔强,宁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燕王哪怕当他的面文武官员全杀了,苏浔都不会屈服下诏,燕王虽是人子,却一点不了解他爹。

“宫里你熟,先让我们出宫。”这宫中,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的小命怕是得玩完。

“姑姑已经准备好了。”小宫女往后招呼,两个小太监推着一辆车过来,上面放着一个大木桶。

“禁军不会查吗?”萧寅疑问道。

“侯爷放心,人都是打点好的,走个形式罢了。”

萧寅和叶芃一起装起木桶里,这个木桶本来只是为叶芃一个人准备的,没想到萧寅会回皇宫里,这木桶塞下两个人就显得拥挤了,叶芃和萧寅几乎是紧身贴在一起的,脚缠着脚,身贴着身,鼻息相闻。

小宫女将盖子盖上,桶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之中,视觉模糊,触觉、嗅觉就更加清楚了,叶芃倒还好,萧寅的脸却是一片通红,他闻到了一股青竹的清香味,带着丝丝冷冽的甘甜,十分好闻,叫他觉得小小的空间似乎充满她的香气,还有女子特有的柔软,叫他无从适从,满脸窘迫,哪哪都觉得不自在。

叶芃双手抱膝,她通体发寒,冷得牙齿嘎嘎作响,止不住地发颤,她不自觉地往萧寅身上倚去,萧寅就像是一个大暖炉一样,全身暖烘烘的,散发一种热气致命地诱惑着叶芃,她本身地朝着温暖的源头而去。

柔软无骨的骨子带着丝丝馨香促不及防地倚在萧寅身上,萧寅小心肝一跳,全身更加僵强,动都不敢动,连气息都收敛着不敢喘上一口,他已经忘记二人现在正处于危险紧迫的境地,车子轱辘转动的声音,巡视将领的询问声,他通通听不见了,他就是失了聪,失了明一样,感受着女子靠在他身上,双手双脚像只八爪鱼一样地缠着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颈间,暖暖的,痒痒的,但他不敢去挠去抓,心扑腾扑腾地跳动,他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

两名小太监将他们运到城外的野地外,敲了敲木桶,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萧寅掀了木桶盖子,刺眼的眼光射进木桶内,照得暖和和的,叶芃却还一直在抖,双手环臂,被萧寅扶下来时,连脚力都变得虚浮,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的手好冷。”萧寅双手握住叶芃的手,只感觉犹如一块千年寒冰,什么旖旎心思都没有了。

叶芃将全身重量倚在了萧寅,牙齿冷得打颤,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萧寅将她抱到最近的一个山洞里,山洞幽暗,透着一股潮湿之气,还有水珠滴落于地的声音,寂静荒凉。

萧寅把她放在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身子稍稍一离,就被叶芃紧紧地缠住,她呢喃道:“别走……”

“我不走,”萧寅柔声安慰道,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去找点树枝生火,你的身子太冷了,要取暖才好。”

萧寅以为她该放手,没想叶芃抓住他衣领的手还是那么坚定有力,她睁开眼睛,如琉璃一般的眼睛仿佛比天空上的星辰还要亮,整个幽暗的山洞里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干净清澈。

她的目光如同猫儿一般带着丝丝慵懒,又有一点点勾人,落入了萧寅的眼里激起了微微涟漪。

叶芃舍不得放开萧寅,他刚才一动,她就感到无数的寒气涌入她的身体,张牙舞爪地摧毁着她的生机,而只要萧寅抱着她,就像一个暖炉围绕在她周身,他的阴刚热力环绕在腰间,叫她本能地想凑上去汲取温暖。

这股温暖如火一般的可怕,当过了时仿佛能将术者的根基烧个干净,粉身碎骨,却当它不带攻势时,它的暖意却又一点一点丝丝沁入四肢百骸之中,她近乎枯竭的经脉似得了润养,因着这股暖意,而重新焕发出了生机,就好像久旱逢甘露,滋养着她的奇筋八脉。

她的脑子里突然浮现了曲琳琅的一句话:主上说,万物相生相克,大害有时亦是大补。

她一直悟不出这句话的意思,但此情此景,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悟到的意思,她有个大胆的猜想,就是不知道当不当讲,当不当试。

不试,必死无疑。

试了,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试还是不试,人生重大的问题。

萧寅敏感地觉察出叶芃眼神的异样,这感觉就像一只饿得快死的狗,突然不小心遇到一根品质上佳的骨头,那种垂涎欲滴的模样,真就是差摇摇尾巴而已。

萧寅心里莫明的毛毛的。

艳阳高照却驱不掉她浑身的冷气,叶芃目光一闪,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突然变得力大无穷,将萧寅用力一推,萧寅毫无准备,一推就倒,更是一脸吓懵的模样,眼见着叶芃化身女壮士,骑在他身上。

“你,你做……”

‘什么’两个字被淹没在唇齿相接中,叶芃吻上了他的唇,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凶猛之感,大有咬住了就不松口的模样,如壮士断腕,胡乱得没有章法。

萧寅犹如被雷劈了一样,半天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身上之人唇很软,很冰,很甜,他像傻了一样,愣愣的,呆呆的,不知自己是该反抗呢,还是任她为所欲所。

叶芃的手已经探入了他的衣襟内,凶狠地将他的衣服扒下,完全就是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恶霸模样。

冰冷的触感终于唤醒了萧寅的神智,他艰难地别过脸,嘴巴得到了呼吸的机会:“不是……叶芃,你听我讲,我已经有心上……”

叶芃才不管他呢,掰回他的脸,又吻上去了,她又不打算跟他天长地久,就是借着他身上的龙气续命而已,他的感情心路历程,她是真没兴趣听,龙气对于术者来说过于凶猛,直接吸取,她必定爆体而亡,但若是阴阳调和,他的龙气缓缓进入她的体内,说不准能滋养她的经筋,给予她一线生机。

萧寅生生地被亲出了感觉,灼热的欲望从腹下升起,作为一个没开过荤的童子鸡,这种感觉来得迅猛而令他不知所措,他想起她软软的身子,身上散发出的竹香,似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作用。

从还是不从,这是一个悠关他一生幸福的问题。

叶芃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转眼之间,萧寅的衣衫尽皆脱落,她自己亦是不着片缕,接下来又是一阵绵密啃噬,她的身子冰冷绵软,细腻到不到思议,惹得他下腹欲火更炽。

她的头发一泻而下,披散在发间,眉眼妖娆,竟不似人间女子,更像是那迷惑苍生的祸国妖姬,一丝微光照在她雪白的脸上,她很白,很瘦,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唯有唇色潋滟嫣红。

人影晃动,叶芃的脸诡异地与他心中的白衣女子合为一体,那白衣女子的眼睛安在叶芃脸上竟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他低敛下眼,伸手搂住了叶芃的肩。

微微的热意在二人之间氤氲环绕,驱散了叶芃满身的寒意,萧寅不得将她紧紧拢住,唇贴上了她的,温柔的,轻轻地舔舐,丝丝龙气浸润到她的体内,龙气在她周身四蹿,令她逆冲暴起,被封印在体内深处的灵气似有感应,拼命地闯撞起来,两股气在体内以一种奇怪的轨迹朝着相同的方向而去。

萧寅深深地看着她的脸,十指交缠,仿佛山崩地裂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巨大的疼痛袭来,充沣的龙气如不用钱一样涌入她体内,瞬间游走她的全身,阴阳交和之下,在她体内运转起来,沛然正气的龙气渗透深入,原本体内枯竭的筋脉如遇甘霖,被封印住灵气也在这一刻破封而出,与龙气相冲相撞,而后竟奇异地融合为一体。

天地灵气在这一瞬仿佛全涌了进来,耳边龙吟跃起,似有一条白龙昂扬飞腾,她的修为噌噌地往上涨,她原本最高的武学巅峰也不过是圣元,这一阴阳交和,浩然龙气与爆发的灵气相互碰撞交融下,她竟直接突破地元,如踩了风火轮一样,飙升到天元初阶。

本该是极为羞耻的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能活下去了,顺带升了个修为,算是意外之喜。

唯有眼角处似有若无的水光,仿佛在祭奠着什么,那个桃花树下,小心翼翼问:嫁我可好的男子,坐桃花树干上,笑得明媚张扬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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