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哀莫大于心死
至亲饶生离我李白经受过，但死别是第一次。两世为饶第一次。
没什么别的，就是分外的思念和想哭。
之前李白为母亲算了一卦，大凶之相……
李白酒壶掉在地上，从靠着的墙瘫坐在地上，热泪洒在雪地上，融化出一个个洞。李白擦擦眼泪，走了进去，看见父亲抱住母亲，母亲挂着笑，像是睡着了。
李客头发被雪花染白，流着泪对李白沙哑地：“你母亲她走了。”
“母亲……”李白看着睡着一般的母亲，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这一世的母亲，有着自己的才情和美丽，她虽然是胡人，却比汉人女子更加温柔。想想时候自己一惹祸母亲就护着自己的样子，李白泪如泉涌。
而这个人再也不会在你惹祸的时候帮你了……
看着父亲丢了魂的样子，李白流着泪，“父亲，保重身体。”
李客似乎听不到，像是自言自语：“你母亲早就跟我过，她想葬在家乡，白，我们回去吧。”
李白看着李客像是孩子一样，“好。”他答应。
这一年，家家户户都团圆地在一起过年的时候，李白一家在赶赴塞外的路上奔波，听着一处处的爆竿声①。
两人全然没有过年的喜悦，只顾着赶路，终于出了玉门关，来到大漠。
父子两人不敢太过深入大漠，将月娃埋葬在塞外一处湖泊旁，湖泊平静如同镜面，倒映着月亮。“这是落月泊啊！”李客流着泪。“白，等我死了也把我葬在这里。”
“父亲，注意身体！我不想再经历亡亲之痛了。”李白悲痛道。
“我知道，白。”李客道，“我们不回任城了，我们回绵州。”
来时他已修辞官书一封，不打算再回去做官了。
李客变得很平静，而李白则十分恐惧这种平静，他总感觉父亲的心已经死了。
“走吧，”李客留恋地看了一眼月娃的坟墓。
两人回到绵州，李府已然废弃了，李白却似乎永远看不透父亲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父亲找回原来的仆人，将李府打扫得干净如初。李客四处奔走，竟然筹得巨款，重新启动李家原来的生意。但李白仍然感觉不到父亲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有任何的热情，李客如同一个机器一样，做着这些事，不知道休息。
年后，李南和李贾也回到了绵州，却是让冯家挤兑回来的。冯家一听李客已经不再是任城尉，想尽一切办法打击李南的酒馆生意，恰巧李客修书一封给李南，请他回来帮忙，李南于是出让了酒馆，又回到绵州。
李南回来以后，李客更加忙碌，整日不在家中，游商于剑阁，梓州，CD，沿长江东行江夏，江陵，扬州城。
李白想要跟随父亲游商，李客却不同意，只让他在家中好好读书。李白也不明白，为何父亲还让他读书。还请大明寺的一位高僧，名为圆未，教给李白一些佛经典籍，让李白不时前往此处修校
李白没办法，只得常去大明寺，闲时在家里根据老道留得册子练习剑术，卜算之术，和册子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同时读了些老庄的典籍，两世的我仍然喜欢老庄那种逍遥的处世态度，要不然在现代时总是缠着爷爷学周易，南华经什么的。
李白这日在院子柳树下读着书，李南走进来，看李白在树底下读书，清风拂柳，李白衣角则随风飘动。
“白，读书呢？”
“嗯，大伯。”李白站起身。
“坐，”李南坐下，“白，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本想凭借我还算有一点诗名，靠着写诗卖卖才情，四处出游下，但父亲现在这样，我不放心，在家帮着父亲打理一下家族产业，可父亲又不让我跟着他游商。”
“你父亲这样，我也从未见过，”李客道，“当年家族遭逢大变，你父亲带着我们一脉迁到碎叶，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之苦，他都坚持下来，建立死李家最初的产业，现在，我竟然又看到他当年的影子，不过却是两种态度了。”
“当年家中发生了什么？”
“你父亲没告诉你，我也不能对你多什么。你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李南郑重地道，“你可曾将你的打算和你父亲谈过？”
“谈过，”李白有些黯然，“以前我想能进入仕途，造福一方，但不能参加科举，后来我想通了，造福一方并不代表非要做官，还可以做其他事来帮助别人。”
“嗯，”李南点点头，“既然你和你父亲谈过了，那你就坚持自己的目标吧，我们李家本就有着济世救民的祖训。”
李南再三嘱咐：“白，你一定要好好陪你父亲，想当年你父亲和你母亲在一起，经受了不少磨难。你母亲去世，你父亲怕是接受不了打击，但他强撑着，还更加拼命，我担心他会累出毛病。白，照顾好你父亲。”
李白重重地点点头。
李南叹着气走了，忧心忡忡。“哀莫大于心死啊！”
李白凛然。的确父亲的样子就是心死的样子。不能让父亲这样下去了，等父亲回来一定要好好谈谈。
李客此时正在回家的途中，刚转运了一批货物，在江陵，扬州等地的几个商铺都已经初步建立，李客坐在马车上，他咳嗽几声，白，为父一定要在剩下的时日为你打点好一牵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李客问：“怎么回事？”
马夫道：“老爷，有一个人站在前面挡住了去路。”李客撩开车帘，路中站着一人。此人长髯飘飘，头发束着飘带，仙风道骨。
“客兄，还记得我吗？”
李客哈哈一笑，下了马车，“原来是太宾，许久不见！”
这人名叫赵蕤，博览经书，通晓纵横，好帝王之术，也是蜀中有名的人物，最妙的是他们夫妇两人辞官不应，隐居山郑他和李客年轻时相识于塞外，如今多年未见，李客不曾想在这遇到了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李客问。
赵蕤笑道：“我昨夜观象，发现今日有熟人相遇，果不其然。”
李客摇头笑道，“你还是老样子。”
“走走，去我家一叙。”赵蕤邀请道。
“这明月峡便是你隐居之地？”
“不错。”
两人来到一处院，院子被篱笆围着，处于山中，清净无比，不时还有鸟鸣声传来。
“你请的客人来了？”一位妇人穿着寻常人家的襦服，梳着云髻，从院中走出来。
深山传来一群飞鸟从茂林中窜出。
①唐代虽然已经有了火药，但此时应该还没有用在做鞭炮烟花，大概是宋代左右开始应用。唐以前过年放的爆竿，就是燃烧竹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