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成了定局
风桤楼哭丧着脸说：“后来，我找了人，把乐依带走，然后让她把投资的钱全部收回来，再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他们。他们很顺利取到了钱。”
风静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很顺利？谁会平白无故把自己的钱交给别人。
这其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那些人对风乐依做了什么，才让她屈服。
风静悠知道的，风乐依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让她屈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旁边两个监控的警察也不禁连连摇头，怎么还有这样的父亲，自己赌输了钱，欠了债，竟让人绑架自己的女儿，逼她拿出钱来。
就凭这件事，他就该坐牢。
嗯，呆会得好好审问审问他，那些绑架他女儿的人都有谁，要把那些人也都通通抓起来。
太可恶了。
风桤棠更是怒气勃发，拍着桌子叫：“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自己说说看，你这些年输了多少钱？难道，你还没吸取够教训？你以为，那些人没有动手脚，你的钱输得那么快，这里面就没有猫腻？乐依好不容易攒点钱，就算她是从你那弄来的，好歹也是为家里留下点东西。何况，她为公司付出了那么多，那些钱不是她该得的吗？她还在上学，她本该是由你和弟妹抚养的年龄，可是你们都为她做了些什么？”
风桤棠越说声音越大，他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这个弟弟，实在太混账了。
他虽然不知道风桤楼从风乐依那儿弄来多少钱，但想来不会太夸张。
首先，风乐依要神不知鬼不觉瞒过风桤楼把钱弄到手，那数量大不了，多了就会被风桤楼察觉。
风桤楼在钱这方面还是敏感的。
其次，风桤楼是为了还欠债去找风乐依的，那欠债多也多不到哪去。
明白这点，他才更加愤怒。
他很清楚，风乐依为了维持公司的运作，付出了多少。
如果不是她，公司支撑不了这么久，也不可能在最后卖个还算不错的价钱。
所以，孩子得到那些钱，就算是劳务费，都是应该的。
风桤楼凭什么抢那样钱，还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风乐依的母亲在旁边听见，也不禁很是羞惭。
曾经，没有分家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还算过得和睦。
那时候，所有的事有风桤棠在处理，他们什么都不用管。
风桤楼每个月拿到的钱有限，赌博也就不会这么疯狂，没有欠钱到不可收拾，也不至于花这么多的时间去赌博，更不会在外面花天酒地。
那时候，他们一家人经常可以聚聚，感情还算融洽。她一直觉得，他们家的家庭关系算是和睦的，风乐依也算是幸福的。
结果，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风桤楼哭哭涕涕说：“大哥，我知道我错了。我当时听了他们的话，我昏头了，总觉得乐依想夺我的权。我总觉得，那些东西是我的，我才是一家之主。我愤怒了，觉得她看不起我，所以我才……”
风桤棠摇着头说：“换作是我，我也会瞧不起你的。你自己说，若不是乐依，公司是不是早就没了？她还是做得不够，要是公司交到她手上，现在应该发展得很好才对。”
风桤楼连声说：“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现在后悔得不行，我怎么就那么笨呢？我怎么就相信了那些坏蛋的话呢？我怎么就……”
他说不下去了。
风桤棠沉声说：“接下来呢？又发生了什么？”
以风桤楼的行为来看，接下来肯定还发生了一些事情，才导致他失控杀人。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直到现在都对那些人恨得不行，想必那些人一定是做了极其严重的事情。
会是什么事？风桤棠有些心寒，不敢深想。
风桤楼很想抹眼泪，但是他的手被束缚住了，抹不了。
风桤棠只好又向风静悠要了纸巾，给他擦眼泪。
风桤楼情绪总算稳定一点，接着往下说。
“我一直在等待那两个人的结果。后来，他们告诉我，说钱已经拿到了。我很高兴，等着他们把钱拿回来。他们把钱拿回来之后，算了下，还债足够了，还剩下一点点。于是，他们说，既然我还了债，为了庆祝一下，他们愿意让我免费赌几把。输了不要我的钱，赢了钱归我。”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好心？”风桤棠说。
那些人若是有好心，怎么可能算计风桤楼，把他的钱全部算计光了？
风桤楼痛哭说：“是啊，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可是我昏了头，就答应了他们，赌了几把。”
“你不会又欠了债吧？”风桤棠沉声问。
不知为什么，他倒是希望风桤楼当真是欠了钱，所以才失控杀人，而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风桤楼摇着头说：“没有，我没有欠钱。他们这回大方得很，让我赢了几把，并且让我把钱带走了。我很高兴，买了些吃的回家，让乐依吃。乐依那个时候已经回到家里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
他垂下头，放声痛哭，哭声很惨。
这回，就连风乐依的母亲都听出不对劲了，连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风桤楼哭着说：“我叫乐依下来吃饭，乐依下来了，可是脸色却难看得吓人。她说，她不认我了，她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她知道你勾结人绑架她，抢了她的钱？”风桤棠问。
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如果是这个原因，还好。
至少，风桤楼一家人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犯了事。
至于钱，没了可以再挣，可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没有了。
风桤楼却突然失控了，他没有再哭，而是变得非常愤怒，面目非常狰狞。
“乐依告诉你我，那些人，那些畜生欺负她，他们不止一个，很多人，都欺负她。我在赌钱的时候，他们在轮流着欺负她。我说他们怎么会让我赢钱，我说他们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是我害了乐依，是我害了她。我要杀了那些人，把他们都杀掉。”
他挣扎着，挣得桌椅都在响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那两个警察。
这叫什么事？
一边欺负人家的女儿，一边让人家赌钱，并且还让人赢一点小钱，这羞辱人，真是羞辱得够可以了。
难怪他会失控杀人，难怪他直到现在都恨得不行
。
风桤棠和风静悠等人更加震惊。
他们先前从风桤楼的话语里面其实猜到了一点，猜到风乐依可能遭人毒手了。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风乐依会这么惨，会被那么多人欺负。
风静悠失声叫道：“乐依现在人呢？她会在哪？打她电话打不通，她会不会想不开？”
风乐依的母亲顿时大声哭了起来。
“我苦命的乐依啊。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害苦了我们女儿。乐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够了，”风桤棠喝止她，“现在说这些没用，我们得赶紧找到乐依，她现在很危险。”
风桤棠很担心，担心风乐依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他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所以，对于风乐依的印象还算过得去。毕竟这是他的侄女，是风家的一员，他肯定不希望她出事。
他同时也很懊恼，这夫妻两个实在太不象话。
一个不去安慰女儿，倒是赶着去杀人。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到过女儿的安危。
另一个吧，则在这儿埋怨丈夫，不会付出点实际行动来。
风乐依的母亲被他喝止，吓得不敢再哭，也不敢再说什么。
风静悠便说：“爸，我和韩啸去找乐依。我们尽可能找找看。”
“好。”风静悠答应着，跟韩啸一块出去了。
两个警察也跟着采取了行动，一个去安排人帮着找人，另外一个则向风桤楼继续审问，要他说出那些绑架风乐依的人和欺负她的人。
他们要把那些人通通抓起来，这是警察应尽的职责。
那些人，都触犯了法律。
风桤楼仍在失控中，不过，他倒是把那些人的人名都说了出来。
这是他现在最痛恨的事，他肯定希望说出来，让那些人得到惩罚。
警察听了之后说：“为首的那个已经死了，被你杀死了。虽然那个人犯了事，死有余辜，但是，这并不能减轻你的罪行。”
“我知道，我知道。”风桤楼咬牙切齿说，“我不后悔杀了他，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他。我只是很遗憾，我没能再多杀几个人，我可怜的乐依，是我害了她，都怪我，全都怪我啊。”
风静悠此刻坐在车上，心头感慨万分。
她侧过头，对韩啸说：“风乐依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可怜又可恨。她遇到这种事，想寻死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她不该拉芷蔓一起去死啊。芷蔓多无辜啊，就因为她跟韩厉在一起了，风乐依就看不爽了，想让韩厉痛苦一辈子。”
她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韩啸也是唏嘘。
“所以嘛，她本质上还是那个坏女人，跟上一世没啥区别。只是这一世你还没触及到她的利益，所以她没对你下手。虽说有点不应该，可是为什么想到她被欺负，我心里竟觉得很爽呢？竟觉得她活该。”
韩啸自嘲地笑了笑，他就是看风乐依不顺眼，他也没办法。
风静悠也笑：“我跟你的感觉是一样的。”
他们自认都不是坏人，但也都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
两个人找到风乐依的母亲，带着她一起去医院。
在这件事中，唯一让风静悠感觉到安慰的，便是风乐依的母亲对她的态度。
她母亲显然是关心她的，一听说她在医院，就急得不行，连忙上了车，要去看风乐依。
一行三人来到医院，走进病房。
韩厉得知他们到了，在病房门口迎接他们。
“芷蔓已经醒来了，风乐依还没醒。应该是因为芷蔓在车上呆的时间短一点。风乐依在车上困得久一点，精神状态又不好……”
他刚说到这儿，风乐依的母亲突然尖叫着打断他的话。
“你说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让乐依困在车上？为什么不及时救她？明知她精神状态不好还不先救她，你们是存心想害死她吗？”
她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多了。
先前在警察局，她被警察和风桤棠镇压，没办法把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现在好容易找到个理由，她怎么可能不借这个机会发泄一下？
她也是真担心风乐依，担心她发生危险。
她还担心一点，那就是，通过风桤楼的话，她知道家里已经空了，已经没钱了。风乐依治病肯定需要很多钱，这些钱能从哪来？当然是逮到一个冤大头算一个。
风静悠很是无语，好不容易对她产生的那一丁点印象的转变霎时化为乌有。
这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这可真是，一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也是哦，若她是个好女人，她总该劝劝风桤楼，让他不致于输掉那么多钱。
就算劝不了风桤楼，至少她应该多给风乐依一点安慰吧，不然，风乐依也不致于这样。
从风乐依出事到她失去联系，这期间过去了多长时间了，她身为母亲，都去了哪里？
如果她是个好妈妈，风乐依出了事，不是应该找她寻求安慰吗？
可是并没有，风乐依压根就没有找她，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出了什么事。
这太讽刺了。
见韩厉看向她，风静悠态度冷淡解释：“她是风乐依的母亲，我三婶。”
这样介绍的时候，她便觉得很丢脸，为有这样不要脸的亲戚。
好在，大家没有血缘关系。
韩厉明白了，也不禁在心里鄙夷了她一番。
果然，有其女必有其母，有这样的父母，才能养出那样的女儿。
韩厉冷冷说：“首先，芷蔓是我女朋友，我最关心她，当然要先救她，我并没有救你女儿的义务。其次，芷蔓之所以会掉进河里，是拜你女儿所赐。她自己精神失常想寻死，却要拉上无辜的芷蔓，我还没找她算账已经不错了，但我保留以后找她算账的权力。第三，当时有好几个人跳下水，大家一起救人。我不可能抢着去救你女儿，有人会救她。最后，你女儿能被人及时救起来，你应该感到庆幸了。如果是我一个人下去救人，我肯定会先把芷蔓送到岸上再返回去救她。估计到那时候，把她救上来也没有用了。奉劝你一句，不要把别人的好心当作理所当然，你应该感谢那几个救了你女儿的人，而不是责问别人为什么不优先救你女儿。”
他本想告诉她，风乐依不会有生命危险，医生已经说过了。但是，鉴于她恶劣的态度，他决定不告诉她，让她多担一会心。
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报复吧。
风乐依的母亲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其实已经从风静悠那儿得知，风乐依是自己开车冲进河里的，也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风桤楼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现在，她张口结舌，没办法反驳韩厉的话。
而且她从韩厉的气度和言谈上感觉得出来，这小子不好惹，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她只好闭紧了嘴，躲到一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希望不会有人再注意到她。
风静悠听得很爽，这样的人，就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韩厉真是说得太好了。
风静悠不理会风乐依的母亲，走进病房里面，看望韦芷蔓。
韦芷蔓正半躺在床上，气色不是太好。
她显然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对话，见风静悠进来，冲她笑了笑。
“静悠，你来了。把你们也惊动了，真是不好意思。”
风静悠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握住了韦芷蔓的手，说：“芷蔓，别这样说。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如果我没有当着风乐依的面给韩厉打电话，可能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不，”韦芷蔓说，“这事可跟你没有什么关系。是风乐依主动去找的你。而且，就算风乐依没去找你，她也会找别的方式破坏我和韩厉之间的感情。你不要为此自责。静悠，你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很诚恳的话语，让风乐依很是感动。
“谢谢你，芷蔓。你现在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韦芷蔓说，“别的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点疲倦，可能是被吓到了。”
她冲风静悠和韩啸一笑。
风静悠也不禁笑了，为韦芷蔓的大度。
跟风乐依一家人比起来，韦芷蔓简直就是天使。
而且，她还能这样说俏皮话，看来今晚的事对她造成的影响确实不大。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风静悠又问：“韩厉，风乐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韩厉很不愿意提到风乐依，皱了皱眉头说：“医生说没有大碍，再过一会该醒来了吧。”
风静悠同样不愿提到风乐依，闻言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什么。
韩厉便问：“你说你知道今晚风乐依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他朝韦芷蔓看了一眼，很显然，这个我们指的是他和韦芷蔓。
风静悠见韦芷蔓的状态挺好，便也不介意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事。
她恢复得挺好，不怕受刺激。
这些事，迟早也是要告诉韦芷蔓的，现在说了，省得以后还要再转述。
风静悠便把风乐依的遭遇说了出来。
“风乐依今晚之所以会这么失态，是因为她的遭遇。她爸输了钱，还欠了债，没法还债，便找上了她。因为，她还有一点钱。风乐依不肯给，她爸就找了人绑架她，逼她把钱拿出来。”
她说得很简略，可即使是这样，韦芷蔓也听得非常的愤怒。
她不仅叫道：“她爸怎么能这样？这真是太过份了。”
她从小生活环境就很优渥，不仅是钱财，还有精神。她的家人对她都很好，她是被宠大的。她无法想象，风乐依的父亲竟然这样对她。
这真是太过份了啊。
她对风乐依没有象先前那么生气了。
风静悠暗想，还有更过份的呢，今天是得刷新韦芷蔓的很多东西了。
风静悠接着说：“她爸伙同别人把钱弄到了手，还了债。那伙人又邀他免费赌博，输了不用给钱，赢了可以把钱拿走。他赌了，赢了钱，买了东西回去，想多少弥补一下女儿。”
“这是能弥补的吗？”韦芷蔓气愤地说。
风静悠轻叹了口气，说：“等到风乐依她爸回到家以后，发现风乐依已经回来了。然而，他却得知了更要命的一件事。”
说到这儿，她停了下来，望向韩啸。
风静悠自己实在说不出口，所以向韩啸求助。
韩啸知道她的心意，替她接着说：“风桤楼发现，在他跟人赌博的同时，风乐依正被人欺负，很多人，轮流欺负她。所以，风乐依抛下了狠话，要跟她爸断绝关系，然后就跑出来了。”
韦芷蔓不禁掩住了口，眼睛瞪得老大。
天啦，原来出了这样的事情，难怪她那么反常。
韩厉也沉默了一会。
虽然他很厌憎风乐依，可得知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遭遇，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他现在能够理解解风乐依在电话里面说的那些话了。
难怪她认为她再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她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但很快，韩厉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于是看向韩啸，问：“我记得在电话里面，静悠说那边也出了事。风乐依她爸为什么没来？不会是因为他无颜见女儿吧？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静悠不禁对韩厉很是佩服，他的确很有才能，想到了这些问题。
韩啸不带什么感情的声音说：“风桤楼知道自己害惨了女儿，知道自己被那些人愚弄了，很生气。他一气之下，拿着刀去找那些人，捅死了几个人，捅伤了一大片，现在被关在公安局里面。”
病房内突然沉默了下来，韩厉和韦芷蔓都想不到，今晚竟然发生了这么多这么严重的事情。
韩厉沉默了一会，郁闷说：“虽然我有点同情风乐依的遭遇，但改变不了我对她的厌憎。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是能够看清一个人的本质。她痛苦我能理解，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帮助她。但是，她不应该带芷蔓一起走。我永远都无法原谅她。”
韩厉永远忘不了，他得知韦芷蔓在风乐依的车上，并且风乐依打算送死的时候，他有多恐惧。
他真是吓坏了，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韦芷蔓了。
后来，亲眼看见车子落入水中，他更是害怕得浑身发抖，生怕自己去晚了，无法再把韦芷蔓救上来。
这件事会造成他一辈子的阴影，他相信，不论过去多久，那恐惧都不会减淡分毫，会在未来时不时提醒他。
风静悠点点头，说：“我能理解，换作我，我也没办法原谅她。”
她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她原本还发愁，不能告诉韩厉和韦芷蔓上一世的事，该怎么让他们对风乐依有着足够的警觉。
现在，她是不用担心了。
韩厉并不太明白风静悠的真正含义，见她能够理解自己，不禁轻松了一些。
毕竟，风乐依是风静悠的堂妹，他不希望他们之间因为这事而造成隔阂。
他不禁更加感叹，同是一家人，为什么风静悠跟风乐依之间差别这么大？
病房内一时间特别安静，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隔壁病房传来风乐依的母亲的惊呼声：“乐依，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可怜的女儿。你的事妈妈都知道了。妈妈真是没有想到，那些畜生，竟然做出那种事情。都怪你爸，那个杀千刀的，害苦了我们女儿，以后我们怎么见人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不知道妈妈有多难过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妈可怎么办啊？”
风静悠听得目瞪口呆，大感不妙。
风乐依本来就受了很大的刺激，刚刚才从昏迷中醒来，应该好好抚慰她才对。
应该说一点让她有安全感的话，最好别提那些令她痛苦的事情。
她这样说，岂不是在刺激风乐依？
她还经得住这样的刺激吗？
风静悠没有多想就朝那边走过去，想阻止她那个不懂事的三婶。
怎么说风乐依也是她的堂妹，她不愿亲眼看见更遭的事情发生。
但是，她刚走到隔壁病房的门口，就陡然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了令人惊惧的一幕。
只见风乐依坐在病床上，头发凌乱，眼睛直直地瞪着她母亲，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是，那笑容十分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她母亲也看见了她的笑容，吓得连忙站起来，差点想要逃出去。
她战战兢兢说：“乐依，你别这样，你吓到妈妈了。”
风乐依突然仰头，发出疯狂的大笑声。
笑了好一会，笑得快喘不过气来，她才停下来。
她的眼神变得呆滞，她望着前方的虚空，唱起了儿歌。
她的视线，没有焦距。
风静悠站在门口，她的旁边站着韩啸。他们的身后，韩厉和韦芷蔓都过来了。
大家默默地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都知道了一件事，风乐依疯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大家默默地从门口离开。
风乐依的母亲在屋子里面哭：“乐依，你这个样子，让妈妈怎么办啊？你爸被抓起来了，你又病了，家里的钱都没了，我该怎么办啊？”
风静悠不禁摇了摇头。
她习惯了享受，失去了生存能力，别人怎么帮她？
回到韦芷蔓的病房，韩厉说：“她疯了，过去的一切我就不跟她计较了。倒是静悠，总得有人管她。她爸肯定出不来了，她妈又没用。如果她没拉芷蔓去死，也许我还会管管她，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管她。”
风静悠想了下说：“我也不想管她。不过，她妈一定会去找我爸的。我爸应该会管，应该会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吧。至于她妈，她家还剩下一套房子，她可以卖了，或者租出去作为生活所用。她还可以搬回风府，风府有她家的一栋楼，并且在那儿的生活费不用她出。所以，我们不用为她们操心了。”
韩厉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他是不想管风乐依。可是呢，如果当真不管，良心上又会有点不安。
能够象风乐依说的那样解决，就太好了。
果然如风静悠所想的，风乐依的母亲没有法子可想，便把主意打到了风桤棠的身上。
她找到风桤棠，拉着他哭诉，要他帮忙。
风桤棠不忍心拒绝，并且想着风乐依是他的小辈，现在只有他能撑起这个家，便把风乐依送去了一家精神病院。
至于能否治好，就不好说了。
而风乐依的母亲，果然把他们家的别墅租了出去，收取租金。
她本人则搬回了风府，继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或者不叫无忧无虑吧，毕竟丈夫和女儿都落到这般境地。
她只是不需要为经济问题而担心罢了。
风桤楼的判决也宣布了，他很快就会被剥夺生命，毕竟那么多条人命在身。即使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他的罪行也是成立的。
风桤棠去见了他最后一面。
风桤楼一直往他身后看，没看见别人，心里难过，问：“大哥，乐依呢？她没来吗？”
风桤棠想到风乐依，再看到面前即将永别的弟弟，心里酸楚。
他哪里忍心告诉弟弟真相，让他走得不安心，他只好叹了一声说：“乐依在外面，没有进来。可能，她心里还有点怨气吧。但她既然肯来，就说明她心里其实还是牵挂着你的，她心里有你。”
风桤楼稍感到些安慰。
他又说：“乐依现在过得好吗？会不会被人嘲笑？”
风桤棠摇摇头说：“没有。你把当事人杀的杀，伤的伤，然后他们又被警察逮捕了，所以，那些事没有传出去。只有我们家人，还有警察知道。所以你放心，乐依现在过得很好。桤楼，你安心地去吧。”
风桤棠心头难过，却只能强忍着悲痛，甚至挤出点笑容来，送别风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