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同时，令诸位仙家深感到了一种情绪，那就是：“不安。”
月神却没有顾忌什么，也没有刻意做什么，她只是做她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同样的，水神殿下也不是看周围人眼光生活的人。
只是，水神殿下也没有想到，她会那么直接跑上前，要他亲口说出答案。
水神殿下很愁，不知该如何拒绝才好……
他也第一次，奇怪自己怎么突然优柔寡断起来？！
最后，实在没了办法，总不能让堂堂的月神殿下在外面站着，于理不合。
水神殿下让婢女去请月神殿下过来，他严肃地想，必须在今天把这件事情解决。
月神殿下慢慢地走进了水神的宫殿，她控制住了自己随便乱看的坏好奇心。
自从，走进去后，她那双安安静静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水神，“水神殿下。”她福了福身，克制有礼。
水神殿下木着脸点了点头，先开始还是打算糊涂过关，他装作不知道一样，“不知月神找本殿下何事？”
好像，曾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水神殿下淡淡地看着月神殿下，没有开口。
于是，水神殿下继续装傻充愣：“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月神闭了闭眼，说：“你答应给我的大答复，我已经两天等着了，但是结果如你所见，我没有等到，我想也许是你太忙了，所以我来找你了。”
水神殿下蹙眉看着她：“您对什么都那么直接吗？”
月神殿下直视着水神殿下：“既然已经被你知道了，我直接点不好吗。你如果不知道，我想，我也没有勇气告诉你。”
水神殿下愣了愣，要知道当时就装作不知道了。
之后他们又在月老那儿碰见了，怎么看都怎么太巧了，但是，无巧不成书。
只是，这冥冥中太逼着他伤人了吧……
水神殿下微微点头：“我的答复是……抱歉，我们如果能做个朋友，或许比做爱人要好。”
月神殿下看着水神殿下，良久后，她猛地站了起来，转身走了两部又回头，对水神就一句话：“你去问问我的人缘？我不缺朋友，我不缺你一个朋友！”
水神殿下淡淡地看着她。
而月神殿下深呼口气，走了。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再说，可是，水神殿下聪明的明白了后言：她缺的是，一个爱人，或许，是一个为他的爱人。
水神殿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有什么好？！
不过是这皮囊看起来好一点，可是她也不差啊，天挺上多的是漂亮又喜欢她的仙家，她实在不必吊死在他这一根树上。
当时，水神想，月神应该会很快把他忘了吧，也来不及再深想一二，就被玉帝下了令，他要去打仗了。
西海翻天覆地，企图和天庭作对。
他领兵出战的那一天，所有的仙子都来送行了，他却没看到月神，他想，或许自己被责怪上了吧，私心里却觉得这样也好。
他几乎可以想得到以后的局面了。他的婚姻，是为天庭做的嫁衣，这在从小就是已经被决定的事情。
水神殿下想到了这里，彻底断了最后一丝那不应该存在的挂念，带兵走了。
月神的确没有去送他，她现在不想看到他，也惧怕看到他，他变成了她不敢触碰的弱点。
但是，最后她喝着茶，却已经不知道味道了，还是放下了杯子跑了出去。
正好撞见了回来的月老，她拉住他说：“水神殿下呢？！”
看她满脸慌张，月老道：“你和他的事还没过去吗？他已经走了啊！”
月神殿下失魂落魄地松开了月老：“走了，走了……”
“还会回来的，西海折腾万民不算，为了那点权利还敢和天庭叫嚣，战神一出马，定会马到成功！！”
月神殿下什么也感觉不出来，她的眼神里充斥着失落，和遗憾。
月老回过神来看着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劝起来了：“月神殿下，嫁给未来的玉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你不要犯傻了，而且，大殿下他是有责任的，他和谁成亲，不是他能做主的。”
月神殿下回过神，倒抽口气，她看着月老：“那他拒绝我，有这个原因吗？”
月老感叹：“月神啊，我从来没见过你对谁那么不死心过……何必呢！”
“月老，你怎么会不懂呢？”月神苦笑，“谁都能不懂，你却不会不懂的。遇上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月老摇着头走了。
于是，月神殿下就那么等着水神殿下。
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了，前线连连报捷。
听说水神殿下，已经收兵返回来了。
水神殿下回来的那一天，带着赫赫战功，被玉帝封为了储君。
那一刻，月神看着被众星捧月的水神，她分明感受到了两个世界的差距，原以为这只会发生在那个不公平的人间，却没有想到，无论天上地下，都不存在公平，没有完美，没有桃花源。
她缓缓转身离开了。
拖长在地上的裙摆落寞而安静地不留下痕迹的随着主人越走越远，远离了背后那个热闹非凡的场景。
水神面沉如水，一一接受了他们的恭喜，与父王对视了一眼，不经意转眸，撞见了那个格格不入的背影，心头一块仿佛塌陷了进去，有点心疼。
过了一会儿，散场了。
水神走了出去，看到来来往往中却不见那么背影，无端感到了失落，和孤独。
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一人的时候。
他自嘲一笑，怎么会这样呢……
水神深呼吸一口气，回向了自己的宫里。
月神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水神的寝宫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无端地走到了这里。
她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仙邸，就那么看着。
水神没想到，会在自家门口碰见她。
他沉默地站在她背后，她似乎看的入神，没有发现他。
同时他也注视到了她悠长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向往却很遥远的地方。
难道她还没有放下？
水神殿下轻咳了一声。
月神眨了眨眼，猛地回过头，看到他吓的倒退了两步差点跌倒的时候，被水神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拉了回来，“好好站着，怕什么？！”
他无奈，却被逗笑了。
哪怕被封为储君，在那群捧他的人群里，他都没有笑，现在他却在她的面前笑了，月神真不知自己是该喜该悲。
她要行礼的时候，被水神拦住了：“这里只有就是我们，虚礼就不必要了。”
月神点点头，“我，我就是路过……”
水神也没有戳穿她，点点头，突然道：“要进去坐坐吗？”
她抬起头，眼中突然有了光。
“好。”她笑了。
太好哄了，水神想。
他们一起走进了宫里，仙婢们从来没见过水神带外人进来过，看到月神一时都愣住了。
月神不明所以：“他们看到我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水神简单地说：“因为你是第一次来。”
并没有说，你是第一个来的。
月神点点头，信了。
她坐在了他的对面，他则为她开始沏茶。
月神转动着眼珠子往四周好奇地看，发现这里竹子很多，“你很爱竹？”
水神欣然点头。
“凡间好像有一个人，无竹不住。”
月神努力地想着，说出这句话。
水神只是笑了笑，不动声色地离开了自己喜好的话题，“你对凡间的人事好像很有兴趣。”
月神点头，神采活泼：“凡间很有趣，我常常会去南天门看凡间。”
水神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感叹：“可惜神仙不能私自下凡。”
月神深有同感：“是的！！不过……”
水神问：“还有不过？”
月神垂下眸，点点头，“我有个秘密，不过我不告诉你。”
水神何等聪慧之人，“和人间有关。”
月神诧异地看着他，抿唇不说话了。
水神似是劝慰：“别惹事，凡不可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月神点点头：“你，你放心，我不会惹事的。”
只是她一个朋友偷偷下凡了，而且好久没回来了。
“凡间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月神歪着头，又忍不酌奇。
水神道：“并不可怕，只是，凡间缘重，我们已经清根，不适合去这样的地方，徒惹尘埃。”
月神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就不受控制地问了出来：“清根？你真的已经清根了？”
水神对上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微怔，一时忘了答复。
她神情渐渐悲伤：“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凡间的玄奘，哦，应该是玄奘？还是别的……不记得了，他是一个和尚，他有一个徒弟，徒弟当然也是一个和尚，却和一个公主，在一起了。”
月神说：“到底何为清根？”
水神第一次迟钝了：“你可以去问佛祖。”
月神说：“可我只想问你。”
水神对凡间的事情并不了解，如今她存心拿他不了解的，为难他，他一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水神倒了一杯茶，给她面前放下：“喝茶吧。”
“不，我要听你说，何为清根？一个和尚，天天念经，尚且敌不过儿女情长，甚至，愿意为此断头送命，这是何等真挚纯粹的爱。情根难道就不清？难道就脏了吗？！”
水神为月神的未来很担忧，他甚至说：“你要是下凡，准会被凡人骗走。”
月神一时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那么一句，不由得忍俊不禁：“不，不会了。”
水神殿下挑眉看着她。
“因为……我已心有所属了。”
水神殿下低下头继续沏茶。
月神看着他：“你还没回答我！”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孩子。
水神实在无奈：“回答什么？！”
“何为清根啊！”月神撇了撇嘴。
水神哭笑不得：“不知道。”他索性道，“或者，我现在就把你送到佛祖那儿去问一问佛祖？！”
说着，他似乎就要动作。
月神知道这些修为高的神仙能够一挥袍子，就把人送到他想让人待的地方，立刻摇着头，拨浪鼓似的，“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哦？真的不问了？！”水神慢慢放下手，兀自忍俊不禁。
某人害怕的样子像月宫里的兔子。
月神点点头，“真真的不问了。”
她可不想见佛祖，佛祖太威严了。
一到佛祖的面前，就连玉帝也收敛三分，她更是六根清净，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她总觉得在佛祖面前的她，才真正的像一个心如止水的神仙。
佛祖啊，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月神紧张的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茶，也没注意，她喝的每一杯茶，都是水神在添。
最后，水神沏茶一壶都被她喝的干干净净了，他摇头失笑。
她被他的笑声惊醒了，看到眼前景象狠狠地闹了一个大红脸！
“我，我怎么在你面前，就总是那么不优雅呢？！”
月神懊恼地捂住脸颊。
水神放下杯子，笑而不语。
月神偷偷看他，突然觉得，如果能跟他靠近，那么做朋友也好啊，总比今天站在他的门外，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好。
总比，看着他离开，要好吧……
想到这里，月神终究是退让了一步：“好，我愿意和你做朋友。”
“……”水神看着她，不得不问，“你突然改变主意了，为什么？！”
月神想了想，说：“喜欢这个场景，你我之间面对面而坐，我们中间有着茶香，旁边搁着琴。就我们两个人。”
水神定定地望着她，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只得沙哑道：“好。”
“以后我想来找你都能来吗？”这个朋友立刻不放过机会提了要求。
水神笑：“嗯。你想来便来吧，突然觉得我这里，的确是清冷了些？”
“是的是的。”月神道。
水神摇摇头。
月神看着他，扬起了嘴角。
她一出门，就去了月老那儿了。
月老听说了以后，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那是一个火坑啊，你当真要跳？”
“一开始你不是很支持的？”月神奇了怪了就。
月老摇摇头：“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他真的要做储君。如今他为了弟弟的自由，真的答应了做储君，未来的玉帝，一个女子，嫁给皇帝或者玉帝，都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