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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你说什么?!”那个快要成为太后的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骗我的……他们怎么可能还在呢?!”

她吓白了脸,看着宫玄和月儿那两双犀利冰冷的眸子,突然腿软。

惺帝及时伸手扶住了自己的母亲,他叹了一声:“母后,皇爷爷和皇奶奶有旨,我不能不听……”

那母后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难道,她真的在顷刻间,一无所有了吗?!

“后宫本就不得干政,母后,你总是妄图拿儿臣舅家,控制儿臣,这本六犯了大忌,其实,趁现在一切还未开始,也是母后的幸运。”

言外之意,不过是,要是之后,她肆意妄为,那后果可能比现在囚禁要严重的多了。

凡做了帝王的,都容不得被挑衅。

无论是谁挑衅,都容不得。

“来人,带……太后下去,并对外宣告,太后因父皇病逝,悲痛万分,患了心疾,需长年病卧床榻,无关人等,不得打扰。”

“是。”

于是,这位嚣张一时的太后被扶了下去。

祖宗的话,没有人敢不听。

就连当今帝王,也得俯首帖耳。

宫玄看着宫愈和狐狸下葬了,才和月儿离开了。

离开前,一样是没打半声招呼。

一样是多年前的那个画面。

宫人进了宫里伺候却没看到老祖宗,立刻慌忙地带人去找,害怕这两个老的出什么事儿。

最后找也没找到,见兜不下来了,赶紧去御书房通报了皇上。

惺帝立刻飞奔到两位老祖宗的寝宫里。

真的没了……

没了……

仿佛,他们的出现,只不过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老祖宗,老祖宗……

惺帝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也是一个天气很好的一天里,父皇突然从御书房,跑到了皇爷爷的宫所。

当时,他在御花园,刚好碰到了父皇,就要行礼,却见父皇步伐匆匆,脸上还带着他从未想过父皇也会有的一种情绪:恐惧,他很迷惑,不受控制地跟了过去。

他看到宫人都被赶出来了,他看到父皇那只心爱的狐狸进去了,他问是怎么回事。

宫人答:“太上皇和太后消失了。”

“消失了?”他倒抽口气。

宫人点头:“也没见太上皇和太后出来,奴婢今天一如往常进去伺候的时候,宫里上上下下却不见了人,所以说是消失了。”

那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怀疑自己做梦没醒。

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的消失呢?!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正在这时候,父皇从宫里出来了,他能看清父皇通红的眼尾,他能感受得到父皇身上那股强行压抑住的悲伤。

可父皇紧紧抱着怀里安安静静的狐狸,面无表情地对在场所有人下令,使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成为宫中最大的秘闻,没有人敢说一个字。

如今,又在若干年后,再次发生了同一件事。主角还是他的皇爷爷皇奶奶。

若干年后……

他不禁在想,也许,这世上,真的有仙人?

父皇立他为太子的那一天,把他叫了出去,告诉他:“假如你的皇爷爷和皇奶奶出现了,你切要听从,万事不得忤逆,知道吗?”

他当时就表达了惊讶:“父皇,据儿臣所知,皇爷爷和皇奶奶自把天下托付给您后,便离开皇宫了无音讯,虽然在我年幼的时候回来过一次,但是,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他们怎么可能……还在呢?!”

但是他的父皇只是说:“他们会回来的,或许,在朕死后。”

他当时就深深愣住了,低头应是。

“老祖宗的话,儿臣自然听从。”

当年,父皇说的话,如今一再应证。

如今,他好像隐隐找到了答案。

人,自然活不了那么久。

要不是人呢?

那么一切就合理了。

他并不害怕,他只是在看到这个空荡荡的宫殿的时候,对父皇那一天的感受有一点感同身受了。

他的祖宗,是他们,不管他们是什么,他又何必胆战心惊?他只是舍不得。

从此以后,他成了这人间,没人敢逆的皇帝,也成了这人间,最孤独的人。

他跪了下去,低低地说:“老祖宗,父皇,还有那一只,忠心的狐狸,你们放心,我会不辜负你们,好好守护这个天下的,我在一天,黎民百姓,就绝不会吃苦受罪。”

于是,他走出去,做出了父皇当年的决定,说了和父皇当年一样的话。

宫中的秘闻本来就不少,从百年前,老祖宗的秘闻就留下不少,如今再加一个,也没什么。

只是……

“若谁敢议论,朕就砍谁的头。”

宫人全部跪了下去。

有些时候,只有狠,才能让人老实。

惺帝转身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这所宫殿,说:“把它好好守着……”虽然,老祖宗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是:“要好好把它守着,这是,老祖宗住惯了的地方了。”

“是。”

惺帝忽略了那不愉快的直觉,直觉老祖宗不会回来了,他狠狠忽略,独自想念。

后来,他在御书房,和龙吟宫,看到了不少画。

都是他父皇画的……

他看到了老祖宗年轻时的容颜,俊美不可方物。

他看到皇奶奶的样子,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美,出尘气质,无忧笑容,每一丝神采都像是……仙女。

他,也看到了狐狸。

不是狐狸,而是真正的狐狸,传说中的狐狸。

因为,下面,是父皇写了狐狸二字,还写了一行半句:问情为何物?

他当时就明白了。

父皇爱过。

父皇深爱过。

他有深爱的人。

他当时却又觉得难过,可是这只狐狸,据说当时是被父皇亲手杀了的。

这其中的故事,恐怕,他是无缘知晓了。

不过能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能比别人多了解了解父皇,他自己很满足了。

他翻着父皇的东西,又看到了……一幅温情满满的画。

画卷慢慢展开,他看到了露出脸的父皇似乎在笑,再展开,他看到了父皇在含笑看着趴在他膝盖上,一眨不眨看着他的漂亮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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