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总裁豪门 > 如凤令

第71章 中巫

李柯认真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莫不说你跟流光一般,能验尸?”

温青梧没应声,回过看着李柯的头。

太子李臻闻言转头扫了眼温青梧。所有与尸体打交道的职业,义庄也好,仵作也罢,都是下九流。

他的太子妃,是他唯一见过的一个,不流于俗,亦不屑于俗的人。

“王爷过奖。”温青梧道。

李柯诧异,转头看着温青梧:“过奖?”顿了顿,散漫道:“你果然也是个不流于俗的人。”

“王爷过奖。”温青梧又道。

李柯闻言,忍不住笑起。还没笑完,直接身子被人一挤。李柯身子一歪,转头不解地看着站到他与温青梧中间把自己生生挤开的羽林卫大将军司沐。

“将军这是?”他疑惑。

“王爷且避,我们要抬走尸体了。”司沐声音冰冷。身子又挤了挤。

李柯自然是挤不过司沐的,赶紧往旁边退开两步,见旁边已经在取手套的苏锦礼,又退开了一步。

温青梧没有理会旁边突然挤过来的司沐,只细细地看着已经被羽林军抬起来的尸体,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你们怎么看?”苏锦礼将手套递给旁边的内侍,接过递来的湿帕,拭着削尖白嫩的手指。

刑部左侍郎程云看着苏锦礼,声音犹豫,试探着道:“似乎……中毒?”

苏锦礼依旧拭着手,没回话。

刑部左侍郎这才继续道:“死者身体没有伤痕,双目有血迹,血迹乌黑,初步判定,应该是中毒而亡。”

“银针试过,血迹无毒。”苏锦礼将手中的帕子递给旁边的内侍。

“这……”程云支吾,将才银针试的时候,他也在旁边,自然是看到了,银针未变。的确无毒。

可没有毒,血怎么会是乌黑的呢?程云很纳闷儿。

苏锦礼目光扫过羽林军已经抬远的尸身,目色悠悠的叹了口气。她也不知为何,无毒的血却是乌黑的。

死亡的直接原因,又是溺亡。

“明日一早,让太医院的人派个过去瞧瞧。”苏锦礼道。她有一种预感,秦安道的死,怕是不简单。

“是。”程云答得从善如流。仵作是验尸身的,可毒的话,镐京城中,可能只有太医院的人最懂了。

“走吧,我们回去。”苏锦礼看向温青梧,提着裙裾走向船舫。

温青梧看着将才放那尸身的地方,怔愣不语。

走了两步,苏锦礼发现没人跟上,转头看着怔愣的温青梧,轻轻拉了她一把:“怎了?”

温青梧猛地回神,这才瞧见旁边的几人纷纷看着自己。

她提着裙裾赶紧转身跟上了苏锦礼:“没有,头一次看到死人,有些害怕。”

“害怕你还紧盯着瞧?”苏锦礼笑问。

温青梧不语。

将到船舫下方,竞渡已经完了。

“竞渡完了,又是程将军得了魁首。”苏锦礼道。

温青梧看了眼朱色舟子上欢呼着的人,收回了目光。

将至船舫下,一堆惊慌失措的女子中,走出了个内侍官来,对着苏锦礼一揖:“太子妃娘娘,陛下有请。”

苏锦礼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温青梧。

温青梧知苏锦礼意思,摆手道:“我不用了,皇上看到我就烦。”

苏锦礼便跟着内侍官向着船舫三楼而去。

温青梧站在船舫下,看了眼二楼临栏站着的吴王李柯和太子李臻。又看向一楼,只见一群妙龄少女们纷纷望着自己,或好奇,或嫌弃,或厌恶。

想了想,干脆转头,向着船下而去。

自秦安道出了事,龙船便靠了岸。船舫一楼二楼三楼她都去不了或者压根儿不想去。

船边的人很嘈杂,许多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只觉龙船突然靠岸有些奇怪。纷纷交头接耳在谈论着。

温青梧走到案边的一棵杨树下,看着银带子似得长河,目光悠悠。

秦安道的尸身她看了。她不是仵作,无法像苏锦礼那般去验尸,但她却知道秦安道的死因。

就那一眼,她便知道了。

诚然,她不会巫。但她却懂些皮毛。

祖母是异族公主,巫术极高。穆宗征伐异族,祖母的部族乞降。穆宗为人贞静仁义,不兴杀戮。祖母的部族乞降后,便受降了。异族为示好亦是为了保民生安宁,将嫡公主,便是他的祖母,献给了大明。

对于大明来说,一个南疆小部落的女儿,自是不配用王子皇孙去配的。让人家嫡公主为妾又不合礼,于是挑了他的祖父,当时正年轻的穆勇将军,赐婚成亲。

儿时祖母见他聪颖,总想拘着他学巫。说什么要让自己当她的传承人,若他不学,异族千年的巫术就要失传了。彼时他一心读圣贤书,考取功名救国救民,才没心思去学。为了应付祖母,只学到了皮毛一点,便是学巫术前必学的巫药。

巫很博大精深,学的话要花许多精力,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学,故而巫术么,她根本不怎么会。但是却看过自己的祖母使巫。祖母是很厉害的巫,所以即使她不会,但是能判别许多用巫的。

将才秦安道,便是中了巫。

温青梧看这泛着波光的湖面,人头攒动。船舫三楼的贞德帝已经走了出来,甲板上站了呼啦啦一群人,苏锦礼和太子李臻站在贞德帝一旁,不知正说些什么。

她是没想到,在这繁华如锦的唐朝,不,天周朝。且是京都里,竟有异族的巫人。

“你是何人!”身后响起元礼尖利的声音。

温青梧回头,顺着元礼的目光,看向树外长身而立的少年。端午的日头许大,温青梧站在树荫里,看着沐浴着阳光的少年,恍惚一瞬。脸上敷了粉黛,更显娇艳。没错,是娇艳。一双含情目正盯着温青梧

她连女色都不贪,更不消说男色了。

不过这实在是有些好看了。

“咱家问你话呢!你是何人,又有何事?!”元礼竖目。

少年看着温青梧,嘴唇翕合,似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一句声音也未有。

迎着那少年的眼神,温青梧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微不可查地挺直了脊背,往后退开小步:“元礼,你带着柳叶去瞧瞧船舫那边有没有人过来。”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