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头疼

沈璞与太子的这份铮铮情谊,着实是持续了太久了。

年少时最亲密的玩伴,能经历得住一朝一夕间的相处,能经历得住太多的实事磨难,却唯独,经不住时间的沧桑变幻。

从府里出来,外头一片寒天,乐山顶着一半晕乎的脑袋,渐渐醒酒。

沈璞在她身边走,往深雪里埋下脚印,二人并排同行。

今朝喝酒,乐山忽想通了一个事。

她只觉得,倘若她自问一向有一件最执着的事待做,那他,赋予天下英才的他,是不是也同样有那么一件心里想做的事待做,而这件事,于他而言,还是非做不可的那种。

乐山猛然惊心。

所以这才是为什么前世里,他与她始终活在对对方的猜忌里,不见终日,一点儿也看不见希冀的原因。

原来是政党不同啊。

即便太子是那样一位善疑的人,即便是在此前的相处里,他曾对沈璞做过诸多般的事,但沈璞,似乎从没有说过他的不是。

从太子从台阶上摔下,而在他身前的沈璞,以那样宽厚的胸膛仍去拥住他时,乐山站在身后,望到这样的他们,那一刻,她便彻底明白了。

明白了沈璞的心思。

既然不可阻挠对方的心意,那她不妨学学他。

所以在当下,乐山对身侧的沈璞道,“七郎,我有话同你说。”

“在这里说么?”

“就两句话。”

沈璞的眸光当即暗淡,两句简单的话,话说完,她便又要乘马远走,回自己的地方去。

“你说。”他道。

“前些时日,我与你闹得不愉快,这里我给你个准期,不想你再牵挂,这关外我便不去了,只是关外虽不去,我手里的事未必不做,沈璞,塞外来人,必会在宫里大设宴,这个宫宴,我务必要去一趟。”

绕了马,乐山是独自一人回的陈府的。

夜里沈璞过太子府,他这样一片待她的心思,乐山焉还能不明白,只是心思归心思,话说完了,到了分别的点,她牵着马走,即对他说,“不要派人来送我,我一人在路上走走,便是寻个清净,夜色不早了,你也快上车,且回府去吧。”

他允了她一人回府,也允了她赴宫宴,却没有允她那日在院里随口说的那么一句话。

他的眸里幽深无边,似一片无人敢踏足的沼泽,说她那天,“就是在气性头上说的话,我不与你多计较,你既是想在府外多求清净,我都随你,只是便是在外游荡惯了,家还是要回的,乐山,等你想通了,我再来接你。”

“好……”那会儿,不知道怎么应他。

明明都说了那么决裂的话,他竟一点儿也不当真,还只以为她是在气头上。

那便过些日子吧,过些日子,待到柳暗花明时。

许是这一夜喝了太多酒,外加上在雪地里走了太久,回了家,她就开始犯头疼。

以前没这个毛病,就好像是近日才起的病,老是头疼,到了夜里,更是疼得厉害。

苦挨了一晚,第日早上因头疼没起得来床。

在床头伺候的丫头吓坏了,忙去通知了陈潇。

一时间,乐山的床头都围住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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