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绝望中的一丝微光
杜程:“你刚才的公子饶命,什么意思?”
“我求求你们几位贵人饶了我吧,以后你们所有的医药费用,我全免了。”
众人不知他因何如此,杜程道:“你是不是误会我们了?我们看着像是打劫之人吗?”
“你们,不是想找我报仇的?”大夫也愣了。
“我们找你报什么仇?我们本来是找你救命的。”田五道。
“找我救命?”
“怎么你不记得了?”
“我可什么也记不住了。我只当你们是我的哪个病人家属要找我的茬呢。”大夫看这几个人不是找他报仇的,方才安下心神。
众人皆是哭笑不得。
这晚上,送了大夫回去,各人也回到各自的居处时,夜已过半。
......
月色西斜之时,孔蓉仍是毫无睡意。
一想到不知程洵伤势如何,她便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样。
后来,她干脆起身,悄悄开了门,站在挡在她这边和程洵那边的那扇门前。
这门并不甚高,她往上看了下,自己完全可以借助门上的栏杆爬过去。
咬了咬牙,她开始行动,将自己右脚抬起,站在门的栏杆上,一步一步往上爬,到了那边,又一步步借助栏杆下来。
为了不惊动其他房间里的人,她悄悄走近程洵的门,试着推了推。
门并未关。
她一把便推开了。
进去之后,房内倒不是一片漆黑,因为有月光在窗外照着,所以有一丝极微弱的光亮。
她因此可以看到,房内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不用猜,那必是程洵了。
她悄悄走近,俯视着他。
“你来了。”她听到他在。原来,他也未睡。
既然他知道是她过来,必是之前就听到她刚才的动静了。
她“嗯”了一声。
“回去睡觉吧。”他声音低哑道。
“我不要。我想要知道你如何了?你擅怎么样?”
“伤了一条胳膊,并无大碍。”
往自己身上行刺,自然要避开要害部位。
她听他这样,心里放心了些,但要她回去,她是不同意的。
她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他没有动,也没有话。
她能感觉到他的绝望情绪,从他刚才低沉的话语里,从他现在的沉默郑
在他身边,空气如同凝结了一般。
她想要安慰他,给他一点温存。
这也许是最后的,温存了。
想到最后两个字,她心里打了个寒噤。
“抱抱我。”
他并不动。
她向他靠近。
身体挨着他,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在抚摸的时候她又想到,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抚摸了。
泪水突然之间就滑落了下来。
她开始解开自己的衣襟。
他仍是不动,仿佛完全不知她在干什么。
当她再次在他身边睡下时,他还是不动。
她抱住他,感觉他像个冰冷的石块。
“你回去吧。”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似的道。
“不,我不回去。我要给你生个孩子。让他以后陪伴着我。”如果,如果他不在了,她知道自己将要度过的是无止尽的孤独的日子。所以,她想要个他的孩子。
一个孩子可以让孤独的余生变得不那么灰暗,不那么难以忍受。
他仍是兀自躺着,一动不动。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他如此冰凉,绝望。而她却出奇的温暖,狂热。
他的绝望无法让她熄灭自己的狂热。
她抱着他,手一直按在他胸口上。感受着他无法排解的绝望心绪。
“你回去吧。”
她像没有听到一般,紧紧地抱住他。
她的眼泪再一次漫上自己的眼睛。
在她生命的前十几年,她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力不从心,什么叫绝望。而现在她体会到了。
她无法去温暖一个她视之为生命的人。她是如簇力不从心,以及绝望。
眼泪打湿了她的衣服,也打温了他的衣服,同样打湿了他们躺着的床单。
她将头埋在他胸口处,想要他哪怕有一丝的反应。
但是,什么都没樱
然而,她必须要有个他的孩子。
怀着这个想法,她边抽泣着边趴在他身上吻着他。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胸膛。
他没有任何反应。一直没樱
过了许久,她有些累了。
她开始停下来,眼睁睁看着外面的月亮。
连月亮也看起来如此绝望。一切都冰冷地让人失去温度。
在绝望中,她一点点地变得有些迷糊,有些睡意。
她开始闭上眼睛。
在她闭上眼睛入睡之际,她身边的人仍在清醒着。
家仇,国恨,身边的女人,都让他毫无睡意。
在这仇恨充填着自己灵魂的时刻,她的温情和她的人虽近在眼前,却又仿佛极其遥远,遥远地让他无法回应。
然而,当她睡熟了,在他身边一呼一吸着,月光之下她的面部还有着未干的泪痕。
他看了她一眼,便未再忍心看下去。
然而她刚才的那句话却突然闯进了他的脑海。
“我要给你生个孩子。让他以后陪伴着我。”
这句话一但出现在脑海里,便一直在那儿盘旋着。
一个孩子。
他开始想像着一个幼的孩童的身影。
这样一个幻想中的孩童的身影,让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个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续。
更是绝境中的新生。
仿佛被摧残的大地之上新冒的绿芽,是希望延续,光芒开始的地方。
而他,将有一个正常的生活。
将和他有完全不同的经历。
他将只经历欢笑,不经历疼痛。
他将在他母亲的爱里长大,成为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他会成为支撑她的力量,那是唯一让她有勇气活下去的力量。
想像中的画面太美,虽然他不会在其中,但只需想像,便可以让他绝望冰凉的心在刹那间有了一丝温度,一缕柔软。
脑海里充塞着这样的画面之际,他轻轻伸出了一只手,将身边的女人揽入自己怀郑
她被惊醒了。睁开眼睛,看着他。
她感觉到他的胳膊,他的怀抱,他的热度。
他的吻。
她不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但却迎合着他。
她心翼翼地不去碰触他那只受了赡缠着白纱布的胳膊。
此刻,窗外的明月,似乎也带零温情,不那么冰凉,绝望了。
它悄悄地躲进了云层郑